话音刚落,羞恼不已的埋进妻主怀里的杨景和猛地顿住。
比起妻主最开始说的略带询问的话,此时说的更是一种肯定,确定下来的承诺。
他抬起头,方才的羞恼仿佛被清风吹散,只剩下纯粹的欣喜。
他在妻主温柔的眼眸中,认真的开口:“那妻主必须听景和的话,先让府医过来给妻主诊一下脉,府医说可以才能出去。”
徐春明也正了神色,点了点头,她也没告诉他还得过长姐那一关,免得他失望。
不过她还是有把握长姐不会拒绝她外出的请求。
“夏竹,去请府医过来一趟。”
“是!”差点撞见主子们亲近的夏竹连忙应声,拔腿就冲了出去。
不多时,刘大夫便提着药箱赶了过来,她仔细地为徐春明诊了脉,又询问了她近日的感受。
刘大夫知道,前段时间相爷从太医院院首那讨来了一个方子和珍贵的药丸,虽不能完全改善二小姐的病症,但已经能缓解一二。
所以她诊完脉,明显发现二小姐的脉象比前段时间的平稳一点,但这么热闹嘈杂的节会……
刘大夫沉吟的了片刻,在杨景和紧张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二小姐近日调养得宜,脉象比前些日子略见平稳。”
“在七夕之夜,若是二小姐可以避免冲撞,多在清净之处待着,早些回府,倒也……并非不可。”
杨景和闻言,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放心让妻主在外面待太久,就是和妻主如寻常夫妻般放放河灯,看看烟火就好。
徐春明倒是不太在意,她这身子虽破败,但意外的顽强。都能爬梧桐书院那长长的青石阶了,只是在外面逛逛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刘大夫,需要注意什么吗?可要备下应急药物?”杨景和还是不太放心地追问。
刘大夫见他如此紧张二小姐,笑了笑。详细的交代了诸多注意事项,没有再开什么药,毕竟有那么珍贵的药丸,也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送走府医,杨景和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期待,他握着妻主的手,眼波如春水般潋滟,带着欣喜:“既如此,妻主,我们可以一起同游七夕了。”
徐春明见他如此开心,含笑点头:“嗯。”
……
等到了晚上,徐春明和夫郎交代了一声,就领着夏竹去了长姐的嘉木院。
最近这段时间长姐太忙了,今日可能因为快要到七夕了,难得早一点回家。
到了院中,仆从便恭敬地回禀:“请二小姐安,大小姐正在书房。”
徐春明便转向书房。只见从不远处就能看见窗棂透出的明亮灯火。
她走近,轻轻叩门,里面传来长姐沉稳的声音:“进。”
她刚推门而入,一股墨香和松木香便扑鼻而来。
长姐徐春璋穿着玄色的常服,正伏案于一堆公文之后。她的肩背挺直,气势深重,看着宗卷时,透着威严的专注。烛光流淌在她俊美的侧脸上,让她平日里沉冷锐利的眼眸都柔和了几分。
她听到脚步声,才从宗卷中抬起头来。见到是徐春明,冷肃的脸色瞬间柔和了一下来。
“琢琢?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她顿了顿,听到回来时斩霜提及暄合院请了府医,忍不住关切道:“听闻你下午请了府医,可有哪里不舒服?”
徐春明也不意外她会知道,想了想直接说明了来意:“长姐,七夕我打算带景和去灯会看看。”
徐春璋闻言,立即就想否决。
七夕那天正是延国的暗桩趁机接头、传递情报的好时机,她们就是知道有危险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而那一天,也是许大人和她打算将她们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大理寺和皇城司会全员出动,混入人群中。
那天那般危险,如何还能出去?更何况琢琢的身体也不能去。
可是,徐春璋抬眸看向妹妹平静的眸子,到底没把反驳的话说出口。
琢琢那么聪明,肯定也知道七夕的危险性,但她既然提出说明她有分寸。
更何况,并不是整个京城都是这般混乱危险的。
徐春璋思忖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去西街,不要靠近东街和北街,然后早去早回。”
她还是不忍心把难得出去透气的妹妹困在家,只不过多派人护着琢琢就是了。更何况那天她全程跟着暗桩行动,不会有事的。
徐春璋顿了顿,语气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出去散散心也好。我让昭昭跟着你们一起去,昭昭虽然年纪小,但她的身手很好。”
“昭昭?”徐春明蹙眉,她有些不太情愿,“她的身手再好,碰到人多怕也……”
她被长姐这么一说,突然不是很想去了。感觉自己不是去逛七夕灯会的,而是去送命的……
看出了妹妹退缩之意,徐春璋嘴角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无事,没有那般严重。”
“让昭昭陪你去,她的身手比你想象中的要好,而且她若是知道你要出去,不用我说,也是要跟的。”
“而且,长姐还会多派点得力的人跟着你们。放心去玩吧。”
徐春明听完长姐的话,心下安定了不少,只是想到徐春昭,她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痛。
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单纯是因为想到徐春昭才如此。
徐春璋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表情,也不管她如何纠结了,目光重新回到了公文上:“去吧,七夕那天早点回来。”
得到准许,徐春明也不再打扰忙碌的长姐,悄然的退出了书房。
她想到七夕那天可以和景和一起逛,心底生出了几分轻快的期待。
就这样,暄合院这两天开始为两个主子七夕去外面逛的事宜做准备。
而徐春明特地悄悄吩咐了夏竹,让她去云想阁那让大师用同一匹料子赶制两套款式相配的衣袍。
如果一同逛七夕让景和很开心的话,徐春明想让他那天干脆更开心一点。
七夕的前一天,当夏竹亲自捧着两套叠放整齐的衣袍进来时,杨景和也并未在意,只当是寻常的新衣。
直到他看到那件月白色的男子衣袍下,还有一件如出一辙的料子与纹样的女子衣裙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徐春明含笑走了过去,淡定的拿起那件月白色的衣裙:“我听闻,当妻主非常珍爱她的夫郎时,便会给她的夫郎定制同色同纹的衣服。”
她顿了顿,对上杨景和错愕的目光时,露出了如春日暖阳般温暖的笑意:
“所以,徐春明是珍爱杨景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