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让原本茫然得不知所措的杨景和瞬间失了神,同时一股混合着感动和惊喜的热流涌上心头,让他眼眶发酸。
他一直都知道,比起他对妻主的深爱,妻主刚开始对他只有浅浅的喜欢。
但是这段日子以来,妻主真的在尽她最大的努力给他回应,对他好。这份好甚至超过了很多互相深爱的人给出的好的份量。
他每天都在感动,也每天都在庆幸。遇到妻主,爱上妻主好像是再容易、也再正确不过的事。
可是,今天看到妻主特地定制了同色同纹的衣袍来给他荣宠,让他安心,他还是忍不住想哭。
明明……明明妻主是一个感情那么谨慎又那么内敛的人,竟然愿意和他穿这种象征着“妻夫一体”的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既然能做到这一步,又何必去纠结她喜欢自己到底有多深呢?
更何况,她说她珍爱自己,那这和说爱他又有什么区别?
杨景和再顾不得什么温润的礼仪,几乎是有些踉跄地扑到妻主怀里,把哭红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处,身体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发抖。
“妻主……呜……”
徐春明被他这一扑,差点就连人栽倒在地,幸好夏竹眼疾手快的在她后面撑了一下。
她抱住哭得哽咽的夫郎,觉得有些好笑,一件小事何至于感动成这样。
可是,她的心里已经被他哭得软成了一片,眼眶也有些发酸。
就算最刚开始只是浅浅的喜欢,但这么长的时间,他又如此的好,就算没有发展到爱,也已经有了深深的喜欢。
深深的喜欢离爱虽然还差一点,可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啦,这有什么好哭的?”徐春明一边环住他,轻轻的安抚他,一边把眼眶处的湿意逼了回去。
她可是威严的妻主,可不能在夫郎面前掉眼泪,这样有损她的形象。
说完,她从袖中掏出景和专门为她绣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眼泪。
她的语气和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杨景和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徐春明:“……”
……
相府每逢重大的节日,中午都会在正厅设家宴,让每个人都必须到场。
因此,当徐春明和杨景和穿着一模一样的月白色云纹长袍,并肩出现在厅堂门口时,里面的笑声骤然停止。
徐瑞和宋氏还未到,只有徐春璋和徐春昭在里面。一时间,她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她们二人身上。
尽管刚出来时,就已经是在沿途仆从们的灼灼目光下过来的,但徐春明还是有一点不自在,觉得脸颊有点烫。
相比于她,杨景和就泰然自若多了。他挺直背脊,从容地迎向所有人的目光。
“二姐,你们居然偷偷穿同色的衣服不告诉我,我晚上不也是要和你们一起去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春昭,她站起来颇为气急败坏的说道。
徐春明一阵无语,她很怀疑以徐春昭这个情商,那些小郎君真的是她主动勾搭的吗?
徐春璋闭了闭眼,对自己这个三妹的关注点感到无力,这个三妹不是不懂,就是小孩子脾气。
她伸手把按回座位,语气淡淡:“没你的事。”
徐春昭被按着坐下,犹自不满地嘟囔。二姐这结了婚,更是只要夫郎,不管妹妹了。
徐春明淡定的忽视了她暗自委屈不满的小眼神,径直和长姐打了声招呼。
等杨景和也行完礼,她便拉他到一旁坐下:“母亲和父亲怎么还没来?”
“快到了。”徐春璋的话音刚落,就见徐瑞和宋氏相携而来。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问安。
徐瑞的目光扫过,在徐春明和杨景和的同款衣衫上略作停顿,神色依旧威严淡然。
但她看着,心里却想着若是自己的长女也成婚了该有多好。
可惜,璋儿虽然同意了婚事,却还有半年才成婚。
宋氏看到却是眼前一亮,他之前虽然听昭昭说了,但一直没有太大的实感,今日他才真正感受到了琢琢和景和的关系到底有多好。
他柔美的脸上顿时绽开了欢喜,连声称赞:“好,不错。就应该如此,你们这样站在一起可真般配。”
家宴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
散席时,宋氏知道了她们三个要出去,拉着她们不放心的嘱托了一大堆。
他倒没什么意见,晚上他要跟着妻主去皇宫参加宴席,留她们三个也无聊,直接就同意了。
但徐瑞只觉得头痛,该多出去走走的时候不去,现在最紧要的关头,还要瞎跑出去。
不过璋儿已经同意了,她也不好拆她的台。所以她也只是摆了摆手,眼不见心不烦,放她们离开了。
徐春璋吃完午膳就得离开了,她走之前把两个妹妹拉到一旁也开始交代:“琢琢,记得去西街,还有早点回来。”
徐春明顿了顿,想到一种可能,忍不住提醒道:“长姐,虽然不一定。但是如果武国的暗桩盯紧了相府,知道这个时间,我们还出去,可能会放松警惕。”
她没说的是,既然会放松警惕,等后面狗急跳墙了,第一个要抓的也是她们。
所以,长姐其实还有第二条路,就是在她们身边安插人,引君入瓮。
她没说,徐春璋也马上意会到了,不过她早就多增添了人手在她们身边,以防万一。
“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好好的玩就行。”徐春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
接着,她转头看向徐春昭,认真的叮嘱:“昭昭,保护好你二姐和二姐夫,也保护好你自己,听到没?”
对于长姐下达的任务,徐春昭一向是严阵以待,她颇为乖巧的点头:“长姐放心,我会的。”
全部交代完,徐春璋才放心的离开了。
等徐春璋离开,一脸乖巧的徐春昭马上兴奋的握起徐春明的手,开心的道:“二姐二姐,我们晚上要出去玩咯!”
“对。”徐春明见她如此,脸上对她露出了一抹笑意。
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
夜幕初垂,相府内外早已经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精巧的花灯挂在了树梢下和廊檐下,映照着整个相府亮如白昼,
徐春明和杨景和,外加一个兴奋不已的徐春昭,三个人就这样坐上了前往西街的马车。
驶出安静的坊道,车轮在青石板上缓缓滚动,越靠近西街,街上的车马行人越是稠密。
最终,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潮外围停了下来。
驾车的护卫敲响了车门,恭敬的禀报:“二小姐,前面人太多了,过不去。”
“走吧走吧,在这马车上要憋死了!”徐春昭早就待不住了,率先掀开门帘下了车。
徐春明先一步下车,然后转身,向车内的杨景和伸出了手。
杨景和紧紧地回握住他,力道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依赖。
眼前就是热闹的七夕灯会。只见长街两侧、阁楼之间挂满了形态各异的花灯。在西市的街心更是横跨着一座璀璨夺目的灯楼,两者交相辉映,构成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