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火药味浓得几乎要爆炸。
吴总眼见孙雨棋还在系裤腰带,那副慌张又带着点混混习气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他怒骂着上前,挥起拳头就朝孙雨棋的腮帮子砸去!
“别动手啊叔!有话好说!”孙雨棋一边躲闪一边试图辩解。
但盛怒之下的吴总哪里听得进去?“嘭”地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孙雨棋的颧骨上,打得他眼冒金星,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撞在文件柜上发出哐当一声。
妍妍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她知道父亲的脾气,再打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她顾不得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死死抱住父亲的腰,带着哭腔朝孙雨棋喊道:“你快走啊!快跑!!”
孙雨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状若疯虎的吴总和苦苦阻拦的妍妍,知道此地绝不能久留。
他愣了一下神,随即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兔子,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急速远去。
“你放开我!看看你找的什么东西!!” 吴总奋力挣脱女儿的束缚,看着孙雨棋消失的方向,气得浑身发抖。
他指着妍妍,痛心疾首,“你……你真给我丢人啊!说!那小子是谁?!干什么的?!”
妍妍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小声啜泣道:“是……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就这种货色?!” 吴总气得抬手就想给女儿一耳光,但手掌举到半空,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终究是没忍心落下去。
他恨铁不成钢地重重一跺脚,转身冲出办公室,对着外面惊魂未定的员工们吼道:“来人!都他妈死人啊?!去给我追!把那个小崽子给我抓回来!!”
而此时,孙雨棋早已像一阵风般冲出了写字楼,混入了街道上的人流中。
他心脏狂跳,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只顾着埋头狂奔,甚至不敢回头看。
他在外面的马路上刚停下脚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复几乎要炸开的肺部和狂跳的心脏。
然而,麻烦远未结束。
“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身后传来几声呼喝,只见五个穿着公司保安制服或者看起来像是吴总手下马仔的精壮青年,已经循着踪迹追了出来,一眼就锁定了正在喘息的孙雨棋。
孙雨棋暗叫一声不好,根本来不及休息,转身抬腿就跑!
那五个青年显然训练有素或者经常处理这种“脏活”,速度极快,而且懂得分头包抄。
孙雨棋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的狐狸,在九原区的街道上亡命狂奔,穿过车流,钻过小巷,足足被追了六条街!肺里像是着了火,双腿如同灌了铅,汗水模糊了视线。
最终,在他熟悉的德峥传媒公司旁边的一个三岔路口,体力耗尽、速度慢下来的孙雨棋被那五人前后堵住,彻底包围。
“跑啊!你小子再他妈跑啊!” 其中一个青年骂着,一脚就踹在孙雨棋的腰眼上。
孙雨棋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头上。
他只能痛苦地蜷缩起身体,用双臂死死护住头部,承受着这顿毒打。
“妈的……叫你嚣张!”
“敢动吴总的女儿!废了你!”
拳打脚踢声中夹杂着辱骂。
剧烈的疼痛和濒临绝境的恐惧刺激着孙雨棋的神经。
他感觉肋骨可能断了,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啊!” 在又一阵猛烈的踢踹中,孙雨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求生的本能和那股子天生的狠厉彻底爆发!
他猛地翻滚着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如同条件反射般,从后腰掏出了那把几乎从不离身的锈迹螺丝刀!
眼中凶光一闪,他朝着离自己最近、正挥拳打来的一个青年,狠狠地扎了过去!
“噗嗤!”
螺丝刀精准地刺入了那人的大腿!
“嗷!”那青年发出凄厉的惨叫,抱着大腿倒了下去。
现场瞬间一静,另外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和见红的场面震慑了一下。
孙雨棋握着滴血的螺丝刀,像一头被困的受伤野兽,喘着粗气,眼神猩红地扫视着剩下的人,嘶吼道:
“来啊!谁再过来?!老子跟他拼了!!”
剩下的四个青年被孙雨棋这不管不顾、直接动刀捅人的狠劲给彻底唬住了。
他们平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下普通人还行,真碰上这种敢下死手、眼神像狼一样的亡命徒,心里也发怵。
眼看着同伴大腿上那个不断冒血的窟窿和凄厉的惨叫,再看到孙雨棋那副“谁上来就捅谁”的拼命架势,四个人一时间竟僵在原地,没人敢第一个冲上去。
孙雨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毫不恋战,转身拔腿就跑!
这一次,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像一道鬼影,穿过路口,钻进旁边错综复杂的小巷,三拐两拐,便彻底消失在追兵的视线之中。
那四个青年反应过来再想追,已经失去了目标。
他们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只能悻悻地放弃,搀扶起伤员,灰头土脸地返回写字楼向老板复命。
办公室里,吴庆国正焦躁地踱步,等待着消息。
看到五个手下狼狈归来,其中一个还挂了彩,被人搀扶着,大腿上鲜血淋漓,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老板……那……那小子太狠了,直接动刀子,我们没拦住,让他跑了……” 一个青年硬着头皮汇报,声音越说越小。
“废物!一群废物!” 吴庆国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指着几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五个人!抓不住一个毛头小子?!还让人给捅了?!我养你们是白吃饭的吗?!啊?!”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几人脸上,五个青年低着头,不敢吭声,心里也是憋屈不已。
吴庆国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下令:
“查!给我去查!不管那小子是什么来路,有什么背景,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敢动我吴庆国的女儿!”
“是!老板!” 几人如蒙大赦,连忙应声,搀扶着伤员,逃也似的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吴庆国粗重的喘息声。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转向一直低着头、站在角落默默流泪的女儿吴妍妍,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奈和失望的叹息:
“你啊你……唉……”
这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