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住城西工地,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亮着一盏白炽灯,光线透过缝隙洒在外面的空地上,映出几个晃动的影子。
大德靠在工棚的铁皮墙上,手里攥着根钢管,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唐卓龙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慢悠悠点了根烟,烟雾在他眼前散开,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龙哥,你说今晚上贺大山那伙人能不能来?”
大德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白天砸仓库没尽兴,他还想再跟贺大山的人较量较量。
唐卓龙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飘向空中,缓缓散开:
“来了就干他,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守在这儿,就是等他们上门。”
他在城西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贺大山这种地头蛇,不把他打服,永远不知道收敛。
大德咧嘴一笑,狠狠捶了下墙:“说得对!这个贺大山,真拿自己当城西土皇帝了,以为谁都得让着他?
白天砸了他的仓库,晚上要是敢来,我让他再吃点苦头!”
“这种人,不打服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疼,”唐卓龙弹了弹烟灰,眼神冷了几分,
“上次你扎他两刀,他要是长记性,这次就不会找事。既然不长记性,那就再好好教训教训他。”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工地门口。
大德猛地直起身,警惕地看向门口:“来了!”
唐卓龙掐灭烟蒂,站起身,顺手抄起旁边的钢管,和大德一起快步走出工棚。
月光下,只见三辆面包车停在工地门口,十几个青年从车上跳下来,手里都拎着片刀、钢管,刀光在夜色里闪着冷光。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留着短发,脸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正是贺大山手下最能打的黑子。
“还是来了。”大德低声说了句,转头冲工棚里喊:“祥坤!带人出来!”
话音刚落,徐祥坤就带着五六个兄弟从工棚里冲出来,手里都拿着家伙,迅速站到大德和唐卓龙身边,跟对面的人形成对峙。
黑子叼着根烟,慢悠悠点着,眼神扫过大德一行人,最后定格在大德身上,语气带着挑衅:
“就tm你叫程德璋?白天砸了山哥的仓库,还打伤了山哥的人,胆子不小啊。”
大德冷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顿了顿,发出“哐当”一声响:
“就是你爹我!怎么着?贺大山不敢来,派你这个小弟过来送死?”
“找死!”黑子脸色一沉,猛地挥手,“给我上!把他们都废了!”
身后的十几个青年立马嘶吼着冲了上来,手里的片刀朝着大德一行人挥去。
徐祥坤眼疾手快,率先冲上去,手里的钢管“呼”地抡向最前面的青年,直接砸在对方的肩膀上。
“啊!”那青年惨叫一声,手里的片刀掉在地上,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徐祥坤没停手,转身又挡住另一个人的攻击,和对方缠斗起来。
大德也不含糊,拎着钢管朝着黑子冲去。
他知道,只要解决了黑子,剩下的人就好办了。
黑子早有准备,见大德冲过来,侧身躲开,手里的片刀朝着大德的胳膊划去。
大德慌忙后退,钢管挡在身前,“当”的一声,片刀砍在钢管上,溅起一串火花。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黑子明显是练过的,出刀又快又狠,招式都朝着要害去。
大德靠着打架的经验勉强应对,可几个回合下来,还是渐渐落了下风。
黑子抓住一个空隙,一脚踹在大德的肚子上,大德踉跄着后退几步,没等站稳,黑子又冲上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大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大德!”唐卓龙见状,眼神一凛,立马冲了上去,手里的钢管朝着黑子的后背砸去。
黑子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迅速转身,片刀挡住钢管,两人瞬间交上了手。
唐卓龙的身手比大德更利落,招式沉稳,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黑子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片刀和钢管碰撞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刺耳,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
工地上的混战还在继续,喊叫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徐祥坤带着兄弟们虽然人少,但个个都敢打敢拼,死死挡住对方的进攻,没让他们靠近工地半步。
大德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拎起钢管再次冲了上去,今晚这仗,必须赢!
夜色里的混战没持续多久,不过十几分钟,大德这一方就渐渐撑不住了。
黑子带来的人本来就多,加上他自己身手利落,几下就撂倒了两个兄弟,剩下的人被对方团团围住,很快就败下阵来。
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受伤的青年,只剩徐祥坤和唐卓龙还站着。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划烂了,胳膊、脸上添了不少新伤,汗水混着血水往下淌,手里的钢管也微微发颤。
“妈的,跟他们拼了!”徐祥坤红着眼,还要往前冲,唐卓龙一把拉住他,
沉声道:“别冲动,我们人少,硬拼只会更吃亏。”
这时,大德也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肿得老高,半边脸都是血,
他抹了把脸,眼神依旧狠戾:“想走?没那么容易!”
黑子站在人群里,看着眼前狼狈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抬手一招:
“给我砸!把他们的工棚拆了,让他们知道惹我的下场!”
十几个青年立马拎着家伙冲向工棚,大德、徐祥坤和唐卓龙对视一眼,没再犹豫,迎着对方冲了上去。
可对方人多势众,三人根本招架不住,刚冲上去就被围了起来。
钢管、片刀不断落在他们身上,没一会儿,三人就再次被打倒在地,疼得半天爬不起来。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冲到工棚前,用钢管砸、用脚踹,原本就简陋的工棚很快就被拆得七零八落,棚顶的铁皮“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
工棚里正在睡觉的工人被惊醒,看到外面的场景,吓得赶紧四处逃窜,有的连衣服都没穿齐,只顾着往工地外跑。
大德躺在地上,看着被毁坏的工棚和惊慌逃窜的工人,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又恨又急。
他挣扎着爬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钢管,眼神猩红地盯着黑子:“我弄死你!”说着就要冲上去。
黑子早有防备,上前一步,一脚狠狠踹在大德的胸口。
大德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半天喘不过气来。
黑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一声:
“就你这能耐,还想跟我斗?告诉江林,下次再敢找事,就不是拆工棚这么简单了!”
说完,黑子转身招呼手下:“走!”十几个青年立马跟了上去,纷纷上车。
汽车引擎再次响起,三辆面包车朝着远处驶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工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被拆毁的工棚、散落的钢管和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德三人。
晚风刮过,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和三人心里的憋屈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