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我盯着他耳后的鸡蛋花直发愣。阳光透过车窗斜斜地洒进来,花瓣的影子在他侧脸一明一暗地晃悠,像只扑棱翅膀的小蝴蝶。突然就想起早上遛狗时的念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戳了戳他肩膀,我歪着头看他:“咚咚咚,我们以后一定要生个女儿。”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怎么突然说这个?风象星座的天马行空又来啦?”
“你看嘛!”我掰着手指数着女儿的好处,“我们生个女儿肯定像你,眼睛弯弯的,笑起来还有小酒窝。等她学会走路,就扎两个冲天小辫,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吧嗒吧嗒跟在你屁股后面喊‘爸爸爸爸教我打乒乓球’。到时候你肯定心软得连发球都没力气,恨不得把所有金牌都串成项链给她当玩具。”
他耳根子唰地红了,腾出只手来揉我脑袋,发梢扫过我脸颊痒痒的:“孩子他妈,合着女儿就像我,一点也不像你?那可不行!”
“像我也行!”我歪头靠在他手臂上,“像我就天天跟我告状,说‘爸爸又把奖牌藏起来不给我当玩具’,再不然就学你抿嘴装酷,结果被我一挠痒痒就笑出眼泪。”说着伸手去戳他腰间的软肉,他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身子,车子在车道上晃出个小弧度。
“对不起对不起,习惯啦……小心开车!”我慌忙坐直,又忍不住补刀,“要是生儿子……”
“要是生儿子?”他故意拖长尾音,红灯时侧过身来,鸡蛋花蹭到我鼻尖,“儿子就不是亲生的?要是生儿子,多不情愿,哈哈哈哈”
“儿子嘛……”我装模作样地托着下巴,“儿子肯定更加要随你,从小就闷头打球,练到满身是汗也不喊累。长大了跟你一样,赢了比赛就抿着嘴傻乐,接受采访时紧张得攥衣角,还得我也在台下疯狂给你们爷俩加油。”
他伸手捏我脸,把肉挤得变形,突然凑近。轻轻咬了下我耳垂,热气喷得我缩脖子:“要是生儿子,就让他当我们的小尾巴,每次约会都把他丢给林高远带。”
“你好意思!”我推他肩膀,“人家高远还得跟鳗鱼约会呢。”
“那就让他提前练练手,他们不得有孩子啊”他重新发动车子,嘴角笑得收都收不住,“实在不行让马龙教,龙队带小孩可有经验了。说不定还能让林高远教写作业,保证把孩子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小魔王。”
正说着,他耳后的鸡蛋花突然掉下来,卡在他锁骨窝里。我伸手去拿,想给他重新戴上,他却一本正经地把花塞回我手里,喉结动了动:“这个给你戴,省得你动手动脚,害我分心。”
“谁动手动脚了!”我气呼呼地把花别在自己头发上,对着车窗倒影整理发丝。结果他侧过头偷看我,嘴角咧到耳根:“真好看,我女朋友比鸡蛋花还好看,以后女儿肯定也这么臭美,天天拉着你给她扎小辫子,偷用你的口红,说不定还会偷偷穿我的队服,说长大要当世界冠军。”
我嘴上嫌弃他“油嘴滑舌”,心里却甜得冒泡。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大拇指一下下摩挲着我手背,鸡蛋花的香味混着车里淡淡的檀香,把整个上午都泡得软绵绵的。想象着未来家里有个小团子跌跌撞撞地追着他跑,或者奶声奶气地喊“爸爸妈妈”,连路上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到了训练馆停车场,东刚把车停好,就被早到的马龙敲了车窗。马龙探着脑袋往车里瞅,一眼就瞧见我头发上的鸡蛋花,乐呵得不行:“哟,小两口还搞浪漫呢?”
东推开车门下了车,耳后的鸡蛋花早被我摘下来攥手里了,可马龙眼尖,伸手就指着他锁骨:“这儿还沾着花瓣呢!”说得东耳尖发红,伸手要去拍他,反被马龙躲过。
几个人往馆里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咋的就聊到孩子。东顺口提了句:“今早她非说以后要生女儿,说像我...”话还没说完,马龙就夸张地叫起来:“不行!小胖你必须生儿子!凭什么你能有女儿?我俩儿子天天追着我要奥特曼卡片,你倒好,想抱小棉袄?没门儿!”
我在旁边笑弯了腰:“龙队,你这是嫉妒了?”
“可不是嘛!”马龙一边说一边比划,“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俩小子,天天在家打‘世界大战’,玩具扔得到处都是。我跟你说,生儿子就像养了俩小讨债的,昨天还把我限量版球拍当玩具耍!”
东听了直乐:“那我女儿肯定乖乖的,我以后球拍都给她买粉色的。”
“美得你!”马龙伸手拍了下东的后脑勺,“等你家小公主会走路了,天天缠着你买洋娃娃,把你工资卡掏空。哪像我家儿子,吃饱了就自己玩,多省心。”
我故意逗他:“龙队,要不把你家儿子分我们一个?”
“小胖,你看弟妹也松口了,要儿子了!”马龙笑着对东说,“小胖,听我的,生俩儿子,咱们以后组个‘乒乓二代’队,从小培养,说不定还能接咱们的班。”
东假装认真地点头:“行,生儿子就生儿子,到时候让他们拜你为师。不过龙队,你可得把教儿子的秘籍传授传授,省得我以后头疼。”
“秘籍就是——别心软!”马龙一本正经地说,“上次我家老大考试没考好,眼泪汪汪地抱着我腿,要不是我定力强,差点就答应给他买游戏机了。”
我们仨说着笑着走进训练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把影子拉得老长。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突然觉得,以后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有这样一群朋友,孩子的童年肯定热闹又有趣。
东侧头偷偷在我耳边说:“不管生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就好。”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阳光透过训练馆的玻璃顶棚洒在他脸上,眼睛里亮晶晶的,比冠军奖牌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