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水帘洞。
“即将成为万妖圣地的地方”这十个字，仿佛是无声的天道神雷，在牛魔王、杨戬等所有人的神魂里轰然炸开，震得他们脑海中嗡嗡作响。
这是何等的宣告！
这已经不是在向天庭与灵山宣战，这是以一种碾压般的俯瞰姿态，向整个三界，宣告他的所有权！
就在这片几乎凝固的死寂里，陈凡的脑海中，系统那谄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已经激动到变了调，疯了一样地刷屏！
【叮！检测到宿主向三界核心势力发出了‘终极霸权’宣告！您的意志正在撼动世界既定格局！】
【天庭、灵山、四海、幽冥……所有大能的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孙悟空’的威胁等级被提升至前所未有的‘灭世级’！】
【因果线发生毁灭性扰动！恭喜老板！您获得了海量因果点+800,000点！】
八十万！
一句话，八十万因果点到手。
陈凡心中毫无波澜，这点福利，对于天道代理人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
当务之急，是把他那些用真金白银的因果点，好不容易才拉拢过来的盟友，彻底焊死在自己的战车上。
他可不想在前线冲锋，后院却因为“系统压力测试”这种破事起火。
“系统。”
陈凡的意念古井无波。
“新手大礼包，该兑现了。”
【好嘞老板！】
系统秒回。
【天道官方认证，新手体验价，童叟无欺！仅需十万因果点，为您将一条您亲手缔造的核心因果链，永久性标记为‘绝对真实’！免疫一切修正与窥探！】
陈凡摇了摇头。
一条？格局小了。
“杨戬的、哪吒的、七仙女的、镇元子的，还有通天和女娲的……”
他的意念不带丝毫情绪，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志。
“我之前编辑过的所有核心因果，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打包，一体加固！统统给我标记成‘绝对真实’！”
系统cpU好像都烧了，明显卡顿了一下。
【老……老板……您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您这是要一次性把所有后门都焊死，直接搭建一个防火墙拉满的私人服务器啊！】
它的声音里全是骇然。
【这……这工程量有点大，服务器会过载的！得……得加钱！】
“废话少说，算总账，多少点。”
【正在为您进行最高权限运算……】
系统安静了几秒。
【报告老板！已为您申请内部员工骨折价！将您目前创造的所有核心因果链全部写入‘天道白名单’，打包一口价，共需消耗因果点500,000点！】
【请问是否确认执行？警告：这将是本世界自开天辟地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底层规则强制写入！可能会引发某些不可预知的微小bUG！】
“确认。”
陈凡眼皮都没抬一下。
至于bUG？他自己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不，现在是最大的补丁。
【收到！五星好评安排上哈老板！】
【因果点-500,000！】
【天道规则重写中……‘绝对真实’协议已启动……正在批量覆盖因果判定逻辑……】
这一刻，三界之中，亿万生灵毫无察觉。
但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一场无声的变革，已悄然落幕。
天庭，瑶池。
蟠桃园中劳作的七仙女们，身形齐齐一顿。
她们彼此对视，那偶尔从记忆深处泛起的违和感与自我怀疑，在这一瞬，被彻底抹除，烟消云散。
她们就是东王公大人的侍女！
这个念头，不再是记忆，而是烙印在真灵最深处，比她们自身的存在还要真实！
三十三重天外，某处混沌裂隙。
几位闭关的截教散仙，同时睁眼。
那困扰多日、若有若无的记忆冲突感，彻底消失了。
他们就是截教暗子！
他们就是通天圣人布下的棋！
这个身份，前所未有的清晰！
“因果清道夫”的威胁，在陈凡砸下五十万因果点后，被从根源上，暂时画上了句号。
做完这一切，陈凡的因果点余额，只剩下三十万。
他一点也不心疼。
根基，永远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后院安稳。
他那双闪烁着紫韵的金睛，再度投向大殿中央，那幅巨大的三界舆图。
该思考一下，自己这位“天道代理人”上任，第一把火，该从哪儿烧起。
颠覆灵山？踏平天庭？
不，那是凡间帝王的玩法，攻城略地，太Low了。
一个程序员拿到管理员权限后，想的从来不是怎么玩游戏。
而是怎么改代码！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了那代表三十三重天的最高处。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三界之内，最腐朽，最僵化，最不合理，也最能代表旧秩序的东西是什么？
是那些高高在上，束缚了无数仙神，制造了无数悲剧，尤其是让他那位便宜弟弟杨戬一家都深受其害的……天条！
玉皇大帝统治三界的合法性基石！
陈凡嘴角一扯，弧度森然。
他要做的，不只是打破它。
他要废了它！
然后，由他，孙悟空，来制定新的天条！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大逆不道，以至于连陈凡自己，都感到了一阵兴奋的战栗。
他转过身，不再看地图。
目光落在了殿内那两个最重要的盟友身上。
“玄女，二郎。”
九天玄女和杨戬立刻上前一步。
“盟主。”
“大哥。”
陈凡走到两人面前，口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你们说，这三界之中，什么东西最碍事？”
九天玄女一怔，脑中思绪飞转。
是圣人道统？是天道大势？还是上古遗留的禁忌？
杨戬则是一言不发，只是皱起了眉，他觉得，大哥所指的，必然是某个强大的敌人。
陈凡没等他们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规矩。”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两人心头。
“是那些写在书上，刻在石头上，让神仙不能动情，让亲人成仇敌，自以为是的狗屁规矩。”
话音落下，杨戬的身子猛地一绷。
九天玄女的呼吸，也微微一滞。
陈凡仿佛没看见他们的反应，继续用那种平淡的口吻，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
“我看着它不顺眼。”
“所以，我准备把它废了。”
大殿之内，空气仿佛被抽干。
九天玄女那张万古不变的清丽玉容，第一次，血色褪尽。
她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运转。
废了……天条？！
作为上古兵戈之主，谋略的始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天条对天庭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法律，那是天庭统治的“道统”！是玉帝权威的“法理”！
是鸿钧道祖亲口认可的三界秩序基石！
废除天条，这已经不是宣战了。
这是在从根源上，否定天庭存在的意义！
这是在指着玉皇大帝的鼻子说：你不配再坐那个位置了！
“盟主……”
九天玄女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声音都在发飘。
“这……这……这是要让天庭，名存实亡啊！”
然而，陈凡只是平静地，吐出了后半句话。
“然后，我来写新的。”
轰！
如果说前半句是惊雷，那这后半句，就是劈开混沌的创世神斧！
九天玄女彻底失语。
而一旁的杨戬，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废了……
写新的……
这几个字，像是有着无穷的魔力，在他脑海中疯狂回响。
他没有去想这有多疯狂，没有去想这会引来何等恐怖的后果。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
他的母亲瑶姬，被无情地镇压在桃山之下，日夜哀嚎。
他的大哥杨蛟，为了保护他和三妹，被十只金乌的太阳真火，活活烧成了飞灰！
为什么？
就因为那冰冷的，不容违逆的，狗屁天条！
无尽的怨恨，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杀意……
这些被他死死压在心底无数元会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冲破神魂壁垒的岩浆，轰然喷发！
他那颗号称神铁铸就、万劫不灭的战神之心，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希望”的东西，在他的胸膛里，疯狂滋生！
为母报仇！
为兄雪恨！
“噗通！”
三界战神，司法天神，那个听调不听宣的二郎真君，重重地，单膝跪在了陈凡面前！
坚硬的岩石地面，被他的膝盖，砸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痕。
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因主人的激动而嗡嗡悲鸣。
“大哥！”
这一声呼喊，不再是平日的尊敬，而是一种压抑了万古，几乎要撕裂神魂的嘶吼！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那双总是冷峻无波的眼睛里，燃起了两团足以焚尽九天的烈焰！
“母亲之冤……兄长之恨……”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沙哑、破碎。
“若能昭雪……”
“二郎这条命，从今往后，便是大哥手中，最快的一把刀！”
陈凡静静看着他，看着这个被旧秩序伤害得体无完肤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重新找回了活着的意义。
他伸出手，拍了拍杨戬的肩膀。
“一把刀，不够。”
他转头，看向脸色煞白、兀自震撼的九天玄女，又扫了一眼殿外那些噤若寒蝉的大妖们。
“我要的，是让这三界，所有的刀，都为我出鞘。”
他的目光穿透水帘洞，径直望向那遥远的、高高在上的三十三重天。
“掀桌子之前，总得先发个帖子，昭告天下，告诉所有人，我们要开席了。”
陈凡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戏谑。
“不过在此之前……”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
“杨戬。”
“小弟在！”
杨戬猛地抬头，眼中烈火熊熊。
陈凡慢悠悠地说道。
“去，把你那条狗，喂饱点。”
杨戬愣住了。
喂狗？都这时候了，喂什么狗？
陈凡看着他发懵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
“多喂点好肉，养足了精神。”
“过几天，我怕它一张嘴，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