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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从宫中出来时,已是寅初时分。轿子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四下里只有轿夫沉闷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梆子响。夏日深夜的风本该是凉的,此刻吹在脸上却带着一股子黏腻的燥热,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憋着、焖着,随时要炸开。

他掀开轿帘一角,外头黑黢黢的,只几家高门大院门廊下还悬着灯笼,昏黄的光晕在夜雾里晕开,鬼火似的。路过宁荣街口时,他看见五城兵马司的巡夜兵丁比平日多了不少,一队队举着火把,甲叶子在寂静中哗啦作响——这是宫里敲了景阳钟后,神京城惯常的戒严。

“快些。”贾赦缩回轿里,心头突突直跳。那封血书上的字迹,还有皇帝那双冷得像冰窟的眼睛,在他脑子里轮番打转。三万北蛮骑兵……定山关……他虽不懂兵事,但也知道这不是小打小闹。京营节度使这个位子,他坐了八年,从来只是个领俸禄的虚衔,何曾真想过要管打仗的事?

轿子在荣国府西角门停下。守夜的婆子早得了信,忙不迭开了门。贾赦下了轿,只觉得两腿发软,背上那层冷汗被夜风一激,凉飕飕贴着皮肉。

正房里还亮着灯。邢夫人显然没睡踏实,听见动静便迎了出来,身上只披了件藕荷色软绸寝衣,头发松松挽着,脸上带着倦意。

“老爷回来了。”她上前接过贾赦脱下的官帽,又递上一只青瓷小碗,“先用碗酸梅汤解解暑气,冰镇过的。”

贾赦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那冰凉的酸甜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头的焦躁。他抹了抹嘴,一屁股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嘴里喃喃道:“坏事咯,坏事咯……战事又要起了……

邢夫人正蹲身替他脱靴,闻言手一顿:“战事?大周不是太平了十年么?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打仗?”

“妇道人家懂什么!”贾赦不耐烦地一挥手,“那北边的蛮子要打过来,难不成咱们伸着脖子让人砍?皇上连夜召集群臣,景阳钟都敲了……哎,说了你也不明白。”

邢夫人被他呛了一句,也不敢多问,只默默伺候他更衣。褪下那身皱巴巴的官服,换上家常的细葛布褂子,又打来温水给他净面。烛光下,贾赦那张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袋浮肿,额角的汗擦了又冒。

“老爷早些歇着吧,天都快亮了。”邢夫人铺好床褥,轻声劝道。

贾赦却坐在榻边不动,眼睛盯着跳动的烛火,半晌才道:“你先睡,老爷我还要……还要写个奏折,明日一早要递进宫里的。”

邢夫人心里冷笑。写奏折?嫁进贾家二十年,她何曾见过这位大老爷正经写过什么奏折?怕是又要往哪个新买的歌姬屋里钻。面上却不露,只温顺道:“那老爷别熬太晚,仔细身子。”说罢福了一福,自去里间睡了。

果然,听着里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贾赦便蹑手蹑脚起了身。他走到书案前,装模作样地铺开纸,研了墨,提起笔——笔尖悬在纸上半晌,却落不下一个字。写什么?写自己如何忠君爱国、愿为朝廷分忧?写京营如何兵强马壮、随时可战?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最后只胡乱涂了几行请安问圣的套话,便扔了笔,吹熄书案上的灯,悄悄溜出了正房。

夏夜的后院,花香浓郁得有些腻人。穿堂风过,吹得廊下的灯笼晃晃悠悠,在地上投出鬼魅似的影子。贾赦熟门熟路地穿过月洞门,往西边小跨院去——那里住着他上月刚从扬州买来的歌姬,名唤媚儿,年方二八,弹得一手好琵琶。

小院里还亮着灯。贾赦推门进去时,媚儿正对镜卸妆,从铜镜里瞧见他,也不起身,只软软地唤了声:“老爷来了。”

“怎么还没睡?”贾赦凑过去,从背后搂住那截细腰。

“等老爷呀。”媚儿转过身子,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睇着他,“听说宫里夜里敲钟了,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该问的别问。”贾赦手指抚上她光滑的脸颊,心里却想起皇帝那双眼睛,手不由一顿。

媚儿何等乖觉,见他神色不对,便不再多言,只起身去倒茶。她穿着件杏子红缕金纱寝衣,行动间衣袂飘飘,烛光透过薄纱,勾勒出曼妙的身形。贾赦看着,心头那点烦闷渐渐被另一种燥热取代。

管他什么北蛮南蛮,管他什么战事将起。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贾恩侯一个袭爵的闲散勋贵,懂什么打仗?领了这些年京营节度使的俸禄,不过是祖宗荫庇,真到了要上阵的时候,哪里轮得到他?

这么一想,心下便松快了。他接过媚儿递来的茶,呷了一口,顺势将人拉进怀里。

窗外,天色渐渐泛出灰白。夏日的黎明来得急,不过片刻工夫,东方便亮了起来。而荣国府这座百年公府,还在沉沉的睡梦中,浑然不知千里之外,烽烟已起。

翌日一早,荣国府便不太平了。

贾赦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但昨夜宫里敲钟的消息,早已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各处。贾母那边天刚亮就得了信,是赖大管家连夜打探来的——虽不知具体,但景阳钟非比寻常,老太君活了七十多年,也只听过三回:一回是太祖驾崩,一回是太宗北伐,再就是今次。

“去,把大老爷请来。”贾母坐在荣庆堂正厅的罗汉榻上,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面色凝重。

邢夫人亲自去请的。贾赦宿醉未醒,被从媚儿房里挖出来时,头还疼得像要裂开。他胡乱洗漱了,换了身衣裳,哈欠连天地往荣庆堂去。

一进厅,便见满屋子人。王夫人、薛姨妈、李纨都在,连平日里不大露面的赵姨娘也立在角落。小辈里,宝玉、黛玉、宝钗、三春姐妹,一个不少。个个屏息凝神,厅里静得能听见外头树上的蝉鸣。

“给老太太请安。”贾赦勉强打起精神行礼。

贾母抬了抬眼皮:“坐吧。说说,昨夜宫里怎么回事?”

贾赦心头一紧,含糊道:“也没什么……就是北边有些不太平,皇上召集群臣商议……”

“不太平?”贾母手中的佛珠停了,“怎么个不太平法?景阳钟都敲了,你当是小事?”

“这……”贾赦额上冒汗。他不敢说血书,不敢说三万骑兵,只拣最轻的说,“就是北蛮有些异动,边关那边……有些摩擦。皇上英明,早有防备,已调兵遣将了……”

“调兵?”王夫人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调哪里的兵?京营……也要动么?”

这一问,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贾赦身上。谁不知道,这位大老爷顶着京营节度使的名头?

贾赦如坐针毡,支吾道:“这个……皇上自有圣断。咱们做臣子的,听命便是。”

贾母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长叹一声:“罢了,问你也是白问。”她转向满屋女眷,声音沉了下来,“你们都听见了。外头不太平,咱们府里更要谨言慎行。从今日起,各房管好自己手下的人,无事少出门,更不许在外头惹是生非。采买办事的,早了早回,不许在外逗留。”

她目光扫过邢夫人、王夫人:“你们两个,把府里的门户看紧些。夜里多加两班巡夜的,角门、后门,该上锁的时辰一刻不许耽误。”

又看向李纨:“珠哥媳妇,园子里那些小姐妹,你也多上心。这几日就别让她们到处逛了,尤其是……”她看了眼宝玉,“尤其是宝玉,看紧了,不许他往那起子不清不楚的地方去。”

宝玉正低头玩着衣带上的玉佩,闻言抬头,茫然道:“老祖宗,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

“你闭嘴。”王夫人低声斥道。

“还有二房媳妇,记得给珝哥儿写封信,说在监里求学注意不要乱跑。”

“媳妇省的,珝哥儿聪慧,定不会去惹事。”王夫人答到

贾母揉了揉眉心,显出疲态:“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天塌不下来。”话虽如此,厅里却没一个人挪步。

最后还是王熙凤打破了沉默。她挺着肚子起身,笑道:“老祖宗放心,有我们这些人看着,府里乱不了。外头的事咱们管不着,关起门来过日子,还是一样。”

这番话说完,众人才陆续散去。

出了荣庆堂,邢夫人扶着贾赦往回走,低声埋怨:“老爷也是,这么大的事,昨夜怎么不说清楚?”

“我说什么?”贾赦没好气,“说了你们妇道人家又不懂,平白添乱。”

“添乱?”邢夫人冷笑,“老爷不说,我们才乱猜呢。”

贾赦脚步一顿。这话戳中了他心事。贾环……还有东府那边贾珍、贾蓉……这些子侄辈,平日斗鸡走狗一个比一个能耐,真到了要上阵的时候,哪个顶用?可若是战事真起来了,皇上要用人,他们这些勋贵世家,能不出人出力?

这么一想,头更疼了。

回到东院,贾赦倒在榻上,只想再睡个回笼觉。外头却传来小厮的声音:“老爷,珍大爷来了,在花厅等着呢。”

贾珍?贾赦一个激灵坐起来。这位东府的当家人,消息倒是灵通。

花厅里,贾珍果然已经在了。他穿着件宝蓝色暗纹直裰,手里摇着把折扇,看似悠闲,眼底却藏着焦躁。见贾赦进来,忙起身道:“大伯,昨夜宫里……”

“坐,坐。”贾赦摆摆手,示意丫鬟上茶。

屏退了下人,贾珍便迫不及待地问:“侄儿听说,北边真要打起来了?皇上连夜敲钟,怕是事不小?”

贾赦含混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皇上自有安排,咱们……咱们听命便是。”

“听命?”贾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大伯,我可是听说,京营要调兵北上。您这节度使……是不是也要……”

“胡说什么!”贾赦像被踩了尾巴,“我……我年事已高,哪还能上阵?皇上体恤老臣,定然另有安排。”

贾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换上忧色:“话虽如此,可若是战事吃紧,皇上要咱们这些勋贵世家出人出力,咱们也推脱不得啊。”他顿了顿,“咱们两府,年轻一辈里,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蓉儿、蔷儿几个。可他们从未经过战阵,去了岂不是送死?”

这话说到了贾赦心坎上。他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

“侄儿的意思是,”贾珍声音压得更低,“咱们得早做打算。若是真要出人,也得挑那等……那等机灵的、会看眼色的去。最好是家里庶出的,或是远支的子弟。嫡出的、要紧的,得想法子留在京里。”

贾赦心头一动。这主意……倒也不是不行。他想起府里那些旁支的穷亲戚,每年都来打秋风,若是推一两个出去,既能应付差事,又少了累赘……

两人正低声商议着,外头又传来通报:“老爷,链二爷来了。”

贾琏?贾赦和贾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念头——这位琏二爷,可是正当年啊。

花厅门开,贾琏穿着一身石青色杭绸直裰,风风火火进来。他显然也得了消息,额上带着汗,一进来便道:“父亲,珍大哥,外头传得沸沸扬扬,说北蛮要打过来了,可是真的?”

贾赦板起脸:“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贾珍却笑眯眯道:“琏二弟来得正好。我们正说这事呢。若是真要用兵,咱们这些勋贵人家,少不得要为国效力。二弟年轻力壮,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啊。”

贾琏脸色一变。他虽在府里帮着管家,也常在外头应酬,可那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何曾想过真刀真枪上战场?

“珍大哥说笑了,”他干笑两声,“我这点本事,哪敢妄谈建功立业……”

“诶,话不能这么说。”贾珍摇着扇子,“男儿志在四方。你看那些开国的公侯,哪个不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咱们这些后辈,也该出去历练历练,才不枉祖宗英名。”

贾琏求助似的看向贾赦。贾赦却端起茶盏,垂眼吹着浮沫,不接话。

厅里的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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