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秘境,核心大殿。
三方人马在战火中艰难汇合。
光明天道本体——现在她自称“曦光”,站在大殿中央,气息虽是大乘后期,却显得有些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灰烬站在她身旁,两人的本源正在缓慢融合,但速度远不如预期。
“净光撕裂我的时候,在我本源中留下了‘秩序烙印’。”曦光苦笑,“只要烙印不除,我与他永远无法彻底分离。而强行融合……只会让我也被污染。”
刀无痕瘫在椅子上,半个身子缠满绷带,气息虚弱但眼神依旧凶狠:“那就打!管他什么烙印,砍死那狗日的再说!”
墨尘和星澜正在紧急修复秘境防御——归墟之眼的力量快耗尽了,外面的三万秩序大军正在疯狂进攻,十二巫族战士已经战死三人,剩下的也个个带伤。
“老大,混沌归元鼎还差最后一道‘混沌神火’才能完成铸造。”隐月匆匆走进大殿,脸色难看,“但混沌神火只有净光之主的‘秩序圣焰’或者光明天道的‘净化圣火’能点燃……”
众人沉默。
这几乎是个死循环:要打败净光之主需要归元鼎,要点燃归元鼎需要圣火,而要取得圣火必须接近净光之主或者曦光恢复全部力量——但曦光被烙印污染,无法提供完整圣火。
李晨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敌军战舰,忽然问道:“净光之主还有多久到?”
“最多……六个时辰。”曦光感应着虚空波动,“他正在撕裂时空,强行降临。”
六个时辰。
大殿内气氛压抑到极点。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宫婉儿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的青莲道体……其实是上古‘混沌青莲’的一缕化身。”宫婉儿看向李晨,眼神决绝,“如果我以自身为燃料,可以短暂点燃混沌神火,足够完成归元鼎最后一步。”
“不行!”李晨断然否决。
“李大哥,你听我说完。”宫婉儿眼中含泪却带着笑,“青莲道体的宿命,本就是为诸天留下一线生机。当年青帝之所以留下这血脉,就是预见到会有今日。”
她走到曦光面前:“而且,我的青莲生机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秩序烙印,让你和灰烬完成初步融合。虽然无法根除,但足够你恢复大乘巅峰战力,提供完整的净化圣火。”
“婉儿……”曦光动容。
“这样一来,归元鼎能成,曦光前辈能恢复战力,我们就有了一战之力。”宫婉儿转身看向李晨,“李大哥,这是唯一的办法。”
“一定有其他办法。”李晨声音低沉,“我不可能看着你去死。”
“不会死的。”宫婉儿笑容温柔,“青莲道体燃烧后,会留下一颗‘混沌青莲子’。只要你们赢了,用净光之主陨落后的‘秩序本源’温养莲子,百年后我就能重生。”
她看向墨尘:“墨大哥,对吧?你在古籍中看到过这个记载。”
墨尘沉默片刻,艰难点头:“是……但重生后的你,会失去所有记忆和修为,从头开始……”
“那又如何?”宫婉儿轻笑,“只要大家还活着,只要诸天还有未来,就值得。”
刀无痕一拳砸在桌上,眼眶通红:“他娘的……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有。”李晨忽然开口。
他走向曦光:“如果……我替你承受一半的秩序烙印呢?”
“什么?!”众人震惊。
“我是混沌真一之体,理论上能容纳一切力量,包括秩序烙印。”李晨平静道,“如果烙印被两人分担,对你的压制会减弱,你就能和灰烬融合,恢复战力。”
“但你会被秩序污染!”凌清雪急道,“混沌真一若被秩序侵蚀,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需要婉儿帮忙。”李晨看向宫婉儿,“你用青莲生机护住我的核心本源,只要战后及时剥离烙印,我就没事。”
宫婉儿摇头:“太冒险了!青莲生机只能延缓侵蚀,无法根除。而且分担烙印的过程极度痛苦,稍有不慎你会神魂崩溃……”
“那就赌一把。”李晨打断她,“赌我撑得住,赌我们赢。”
他环视众人:“我李晨一路走来,靠的不是算无遗策,而是敢赌敢拼。这一次,我赌我们能赢。”
大殿内死寂。
最终,曦光缓缓点头:“我同意。若你撑不住,我会立刻停止融合。”
“那就开始吧。”李晨盘膝坐下,“无痕、清雪,你们去帮星澜守秘境,至少要撑到归元鼎完成。”
“老大……”刀无痕欲言又止。
“快去!”李晨喝道。
刀无痕和凌清雪咬牙离开。
大殿内只剩下李晨、曦光、灰烬、宫婉儿四人。
“开始。”
宫婉儿青莲领域全开,生机如海潮般涌入李晨体内。曦光与灰烬相对而坐,两人的本源开始加速融合。
李晨则运转混沌真一之道,主动牵引曦光体内的秩序烙印。
烙印离体的瞬间,曦光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而李晨则感觉一股冰冷、僵硬、充满“规则”的力量涌入体内,疯狂侵蚀着他的混沌本源。
痛苦!
那是法则层面的痛苦!仿佛有人用刻刀在他神魂上一笔一笔刻下永恒的规则,要将他从“混沌”变成“秩序”!
“李大哥!”宫婉儿全力催动青莲生机,护住李晨的核心。
李晨咬紧牙关,混沌秩序之瞳全力运转,强行将烙印分成两半——一半留在体内抵抗,一半暂时封印。
“继续!”他嘶声道。
曦光与灰烬的融合速度骤增!两人的身影开始重叠,气息节节攀升——大乘后期……大乘巅峰!
而李晨这边,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额头青筋暴起,身体表面浮现出诡异的银色纹路,那是秩序烙印在侵蚀肉身的征兆。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
第三个时辰,曦光与灰烬彻底融合!光芒散去,出现的是一个全新的存在——面容依旧是灰烬,但气质沉稳如山,双眼一金一紫,眉心多了一道纯白的竖纹。
气息:大乘巅峰!
“成功了!”宫婉儿惊喜。
但李晨却已经到了极限。他周身的银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双目时而混沌时而呆滞,显然在与秩序侵蚀艰难对抗。
“李叔!”灰烬(曦光融合体)立刻出手,净化圣火笼罩李晨,压制秩序烙印。
“还差……最后一点……”李晨艰难开口,“归元鼎……”
“混沌神火,来了。”灰烬指尖燃起纯净的白色火焰——完整的净化圣火!
隐月和天工长老早已准备就绪,立刻将圣火引入鼎中。
嗡——
混沌归元鼎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无数混沌神纹,终于……彻底成型!
“成了!”天工长老激动道。
李晨听到这句话,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李大哥!”宫婉儿急忙查看。
“秩序烙印已侵蚀他三成本源,必须立刻剥离。”灰烬沉声道,“但剥离需要时间,而现在……”
他看向秘境之外。
虚空中,一道横贯星河的裂缝正在缓缓撕开。
裂缝后,是无尽的纯白之光,以及一道无法形容的、充满威严与扭曲的身影。
净光之主,降临了。
“传令,所有人退入秘境核心,开启终极防御。”灰烬抱起昏迷的李晨,声音冰冷,“归元鼎交给我。这一战……我来打头阵。”
“可你刚融合……”宫婉儿担忧。
“正因刚融合,才需要一场血战来稳固。”灰烬眼中金紫光芒流转,“而且,这本就是我和他之间……延续了万年的恩怨。”
他将李晨交给宫婉儿:“照顾好他。等我们赢了,再一起帮他剥离烙印。”
说完,灰烬提起归元鼎,大步走向秘境出口。
外面,纯白之光已笼罩半个星域。
三万秩序大军齐齐跪拜:“恭迎圣主!”
裂缝中,那道身影终于完全踏出。
那是一个面容与灰烬有八分相似,却更加威严冷漠的男子。他身穿纯白帝袍,头戴秩序之冠,手中握着一柄由无数法则凝聚的“秩序权杖”。
净光之主,真正的诸天至强者,大乘巅峰大圆满,半步踏入“仙”之领域!
他看着走出秘境的灰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的另一半,你终于……完整了。”
“准备好,回归我了吗?”
灰烬举起归元鼎,鼎中混沌之气翻涌:
“准备好……送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