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振庄紧锣密鼓地准备与孙老四进行最终对决时,靠山屯的老杨家,也并未因之前的几次挫败而真正消停。尤其是三嫂刘丽慧,看着杨振庄的生意越做越大,名声越来越响,心里的妒火几乎要将她烧灼殆尽。
“凭啥?凭啥他杨振庄就能发那么大财?住大房子,开小汽车?咱们就得在这破屯子里土里刨食?”刘丽慧在家里摔摔打打,对着闷头抽烟的杨振海抱怨,“你看看人家,连大姐家那样的穷鬼都帮,给钱给活儿干!咱们可是亲哥亲嫂子,他倒好,一点光都不让沾,还差点动手打人!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杨振海被她说得心烦意乱,把烟头狠狠摁灭:“咽不下去你能咋地?你没看见吴老歪和赵老蔫是啥下场?现在屯子里谁不怕他?连爹娘都不敢多说啥了!”
“呸!那是他们没本事!”刘丽慧三角眼一瞪,闪过一丝狠毒,“他杨振庄再厉害,也就是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俺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她凑近杨振海,压低声音:“俺想好了,回俺娘家一趟!俺娘家那边有个远房表妹,嫁到了县里,听说跟那个‘海阎王’孙老四手下的人能搭上话!孙老四可是县里的这个!”她竖起大拇指,“连杨振庄都怕他,生意都被搅和黄了不少!咱们去给孙老四递个话,把杨振庄的底细都告诉他,借孙老四的手,好好收拾收拾他!到时候,他那些产业,说不定还能落到咱们手里!”
杨振海听得心惊肉跳:“你……你这不是把他往死里得罪吗?孙老四那是啥人?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跟他搅和在一起,能有好?”
“怕啥?”刘丽慧不以为然,“咱们就在背后递个话,又不露面!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正好捡便宜!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被他压着?你可是当哥的!”
杨振海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但更多的还是害怕,犹豫不决。
刘丽慧见他这副怂样,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去俺去!俺这就回娘家!等俺把事办成了,看你还有啥话说!”
说完,她也不管杨振海同不同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当天下午就抱着小儿子,气冲冲地回了邻公社的娘家。
刘丽慧的娘家在红旗公社,她那个远房表妹叫胡美兰,确实在县城生活,仗着有几分姿色,又泼辣放得开,在县城底层混混圈里有些名气,跟孙老四手下的一个头目“疤痢眼”勾搭不清。
胡美兰听了刘丽慧添油加醋的哭诉(只说杨振庄如何发达后六亲不认,欺负兄嫂,绝口不提自家之前的所作所为),又听说杨振庄家底丰厚,产业众多,顿时也动了心思。她觉得这是个巴结“疤痢眼”甚至孙老四的好机会,要是能帮他们拿下杨振庄的产业,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表姐,你别哭了!这事包在俺身上!”胡美兰拍着胸脯保证,“俺这就去找疤痢眼哥说道说道!那个杨振庄算个什么东西?敢欺负俺表姐,看四爷不扒了他的皮!”
在胡美兰的引荐下,刘丽慧战战兢兢地见到了脸上带着刀疤、一脸凶相的“疤痢眼”。她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杨振庄的情况——有多少产业、大概有多少钱、主要靠山是谁(周小军)、平时活动规律等等,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疤痢眼”,还刻意强调了杨振庄最近因为生意被骚扰很是头疼。
“疤痢眼”正愁找不到杨振庄的更多弱点,听了刘丽慧提供的“内部消息”,如获至宝,尤其是听到杨振庄似乎对周小军这条线颇为依赖时,心中更是有了底。他赏了刘丽慧二十块钱,让她回去等消息,并警告她管好自己的嘴。
刘丽慧拿着那二十块钱,又怕又喜地回了靠山屯,把经过跟杨振海一说。杨振海听说她真的去见了孙老四的人,吓得脸都白了,连连跺脚:“你……你真是惹祸上身啊!那孙老四是咱们能招惹的吗?”
“怕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刘丽慧不以为意,摩挲着那二十块钱,“看见没?这就是好处!等孙老四把杨振庄收拾了,好处还在后头呢!”
这对愚蠢而恶毒的夫妻,为了那点可怜的嫉妒心和贪欲,不惜引狼入室,将更凶残的敌人引向了自家人。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无异于与虎谋皮,最终只会玩火自焚。
“疤痢眼”从刘丽慧这里得到情报后,立刻汇报给了孙老四。孙老四阴笑着:“好啊!没想到他老杨家自己人先起了内讧!这可是送上门的刀子!那个周小军……哼,一个毛头小子,仗着老子有点权势,还真以为能保住杨振庄?等老子先把杨振庄的生意彻底搞垮,让他变成穷光蛋,看那周小军还管不管他!”
孙老四决定加大打击力度,不仅要继续骚扰杨振庄的店面,还要针对他的运输线和货源下手,更要找机会狠狠教训一下杨振庄本人,让他知道知道,在这县城里,谁才是真正的“阎王”!
一张针对杨振庄的恶毒罗网,在内外勾结下,悄然收紧。而此时的杨振庄,还暂时未知晓三嫂刘丽慧在背后捅来的这一刀,他正全力准备着,要给孙老四以致命一击!
家庭的内部矛盾与外部黑恶势力的威胁交织在一起,使得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