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时，晨露还凝在训练场地的草叶尖上，乔桑的记录板已经划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牙宝，第三次赤焰护盾测试，水系模拟技能‘水箭连射’强度调到70%。”她话音刚落，训练场角落的机械装置便发出“嗡”的轻响，三道裹着寒气的水箭应声射向赤焰灵犬。
牙宝的红宝石眼瞳一缩，喉间滚出低鸣，周身橘红火焰骤然凝聚成圆盾——金纹在盾面流转的瞬间，水箭狠狠撞上来，“滋滋”的水汽蒸腾声裹着冲击力，震得它爪子在草地上陷出浅坑。盾面晃了晃，却没裂开半道缝。
“很好，护盾密度达标了。”乔桑快步走过去，指尖蹭掉牙宝耳尖沾的水珠，记录板上“赤焰护盾耐受度”那栏，被她划掉“65%”，改成了“70%”。她用的是现代实验数据法：把技能强度拆成10个梯度，每提升5%就记录一次牙宝的能量消耗、护盾稳定性，连它尾巴火焰的跳动频率都标了备注。
这是穿越到御兽世界的第三十四天，乔桑早把“985高材生”的逻辑刻进了训练里。比如练“火焰治愈”时，她从学校借了三个受伤程度不同的实训木偶，让牙宝对着最浅的伤口调火焰温度——最初牙宝喷出的焰气太烈，把木偶表层烤得发焦，乔桑就蹲在它旁边，用自己的指尖试温度：“再柔一点，像你蹭我手心的那种暖。”
夕阳浸满训练场时，牙宝的爪子已经磨出薄茧，乔桑的记录板也翻到了第二页。林晓晓就是这时冲过来的，校服裙摆沾着草屑，手里的宣传单皱得像揉过的纸团，边缘浸着汗渍：“乔桑！城西宠兽交流会！刚贴在校门口的，说今天有‘无主宠兽蛋盲盒’，还有退休御兽师卖压箱底的伴生矿！”
乔桑的笔顿在记录板上。牙宝的技能虽稳，但大赛是团队战（低阶组允许携带两只宠兽），她缺个辅助位——要么能探敌，要么能找资源，而林晓晓说的“寻宝类宠兽”，恰好戳中了她的需求。
城西市场的喧嚣隔着三条街就能听见。刚挤进门，乔桑就被一股混杂着灵草香、矿石味的气息裹住：左侧摊位堆着半人高的青晶矿，摊主举着喇叭喊“水系宠兽进化必备！买三送一！”；右侧笼子里的草系兔兽扒着铁栏啃灵萝卜，绒毛上沾着细碎的花瓣；更远处的木架上，摆着十几个花纹各异的宠兽蛋，蛋壳反光里裹着淡色的元素光。
牙宝的尾巴绷得直，红宝石眼警惕地扫过凑过来的陌生宠兽——有只土系穿山甲凑过来嗅它的火焰，被它轻轻抬爪逼退，却没真的伤对方。乔桑摸了摸它的脑袋：“没事，咱们找伙伴。”
那声“叽叽”就是这时钻进来的。
细得像蚊鸣，裹着点怯意，藏在市场最偏的角落。乔桑拨开人群走过去时，先看见的是老人的木杖——杖头雕着半残的御兽纹，是退役御兽师的标识。老人的麻布摊位上，摆着三个落灰的木盒，声音正从最旧的那个里冒出来。
“这是寻宝鬼。”老人的声音沙得像揉过砂纸，“捡的，养了半月，除了躲盒子里发抖，啥也不会。幽灵系的性子偏，我老了，顾不上它了。”
乔桑蹲下去，指尖刚碰到木盒，里面的动静就停了。她放轻声音：“我看看好不好？”老人点了点头，她才掀开盒盖——
巴掌大的黑毛团缩在盒底，像揉皱的丝绒，只有一双紫眼睛亮得像浸了光，怯生生地粘在她脸上。乔桑的指尖刚伸过去，它就往盒子角落缩了缩，小爪子扒着木板，却没真的躲开。
“它怕生，但认好人气。”老人叹了口气，“你要是要，十块钱带走。我不求赚，就求它别饿死。”
乔桑刚把钱递过去，黑毛团突然动了——它顺着乔桑的指尖爬上来，小爪子勾着她的袖口，一路钻到她手心，蜷成了个暖乎乎的小团子。牙宝凑过来嗅它时，它不仅没躲，还顺着牙宝的鼻子，爬到了它的背上，找了个被火焰烘暖的位置，把脑袋埋了进去。
“就叫你小寻宝吧。”乔桑摸着它的毛，软得像没重量。
小寻宝“叽叽”叫了两声，算是应了。
林晓晓刚凑过来想摸，小寻宝突然从牙宝背上跳下来，紫眼睛亮得发慌，小爪子扒着乔桑的裤腿，往摊位角落的破陶罐指。乔桑把陶罐翻过来时，指尖沾到了点暗红粉末——是赤焰石的烬屑。
“这罐之前装过中级赤焰石。”她用御兽典扫了扫粉末，屏幕上立刻跳出“火系能量残留”的提示，“小寻宝，你能感知到里面的能量？”
黑毛团得意地挺了挺胸，紫眼睛弯成了月牙。
“乔桑？”
熟悉的声音让乔桑回头——是李哲。他手里攥着本卷边的《低阶宠兽训练手册》，风系灵鸟站在他肩膀上，翅膀尖的羽毛已经长齐，看见牙宝时，还轻轻扇了扇翅膀打招呼。
“你也来逛交流会？”李哲挠了挠头，看见乔桑手心的小寻宝时，眼睛瞬间瞪圆，“这是寻宝鬼？我上周刚在手册里看到！说它能闻出埋在地下三尺的矿石，这也太稀有了吧！”
他的训练手册扉页，写着“乔桑：技能衔接误差＜0.5秒”的字样——是上次乔桑教他的技巧。这段时间李哲像换了个人：训练场上碰到乔桑，会主动递灵泉水；看到牙宝练技能，会蹲在旁边记笔记；连风系灵鸟都没了之前的傲气，上次乔桑帮它处理翅膀旧伤，它还主动蹭了蹭乔桑的手心。
“我也报名大赛了。”李哲把手册卷成筒，“上次输得服，这次想跟你堂堂正正比一场——我现在练风系灵鸟的‘风刃精准度’，已经能命中十米外的苹果核了！”
乔桑笑着点头时，小寻宝突然跳到李哲的手腕上，用小爪子拍了拍他手里的手册——那页刚好印着“寻宝鬼”的插图，它“叽叽”叫着，像是在认自己的画像。
李哲的脸一下红了，小心翼翼地托着它：“这小家伙……比我灵鸟乖多了。”
等李哲抱着灵鸟去找伴生矿时，林晓晓才戳了戳乔桑的胳膊：“他现在这模样，哪像之前要逼你退学的人啊？”
“御兽师的底气，从来不是踩别人。”乔桑把小寻宝揣进衣兜，“他想追上来，是好事。”
回到阁楼时，天已经黑透了。乔桑翻出《幽灵系宠兽食谱》，用灵米熬了粥，又加了点稀释的火系灵液——小寻宝刚才对着赤焰石粉末发慌，应该能吸收点火系能量。
粥碗刚放在地上，黑毛团就跳了下来，先嗅了嗅，然后小口小口地舔。吃到一半，它突然抬起头，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桑，把小爪子伸进碗里，捞了颗灵米粒，递到她手边。
“给我的？”乔桑笑着捏起米粒，小寻宝立刻“叽叽”叫着，把剩下的粥喝了个干净。
牙宝蹲在旁边，把自己碗里的灵肉干叼了一块，放在小寻宝面前。黑毛团凑过去嗅了嗅，咬了小口，又把剩下的推回给牙宝——它咬不动硬的。
乔桑笑着把肉干撕成碎末，混进灵米粥里：“以后咱们一起吃饭。”
接下来的训练，阁楼多了个小小的身影。
每天清晨，小寻宝会蹲在乔桑的记录板上，紫眼睛盯着牙宝练技能——牙宝练“火焰冲刺”时，它会“叽叽”叫着提醒“速度慢了0.2秒”；牙宝被模拟水箭逼退时，它会隐身绕到机械装置后面，用小爪子扒拉开关，把水箭强度调低一点。
有次模拟对战训练，乔桑设置了“隐藏陷阱”（埋在土里的模拟电击装置），小寻宝刚靠近训练场，就突然炸毛，紫眼睛盯着地面“叽叽”叫——它感知到了陷阱的金属能量。牙宝顺着它指的方向避开时，电击装置“啪”地炸出火花，刚好落在它刚才站的位置。
“小寻宝，你太厉害了！”乔桑把它抱起来，黑毛团立刻用小脑袋蹭她的下巴。
牙宝也凑过来，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小寻宝的背——火焰裹着暖，却没烫到它。
大赛前一周，明德中学贴出了初赛对手表。乔桑的名字旁边，标着“赤焰灵犬（d级）+寻宝鬼（F级）”，而她的第一个对手，是三班的张磊——他的宠兽是c级的土系岩甲龟，防御能力在低阶组排前三。
训练场上，乔桑拿着对手表，指尖划过“岩甲龟”三个字：“牙宝，小寻宝，咱们得练个新战术。”
牙宝立刻摆出战斗姿势，周身火焰熊熊；小寻宝也从乔桑的衣兜里跳出来，紫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战术图。
“小寻宝，你用隐身绕到岩甲龟后面，感知它的壳缝——岩甲龟的弱点在腹甲和壳的衔接处；牙宝，你用‘赤焰护盾’吸引它的注意力，等小寻宝找到弱点，就用‘火焰冲刺’撞它的腹甲。”乔桑指着战术图上的红点，“记住，要快，岩甲龟的‘土盾’撑起来，我们就难破防了。”
牙宝“汪”了一声，小寻宝也“叽叽”叫着，跳进乔桑的手心。
大赛当天，赛场被围得水泄不通。裁判举起信号旗时，张磊抱着岩甲龟站在对面，嘴角挂着傲慢的笑：“乔桑，听说你捡了只F级的废物？我劝你现在认输，省得等会儿岩甲龟把你那两只宠兽踩伤，不好看。”
观众席上也传来窃窃私语：“F级寻宝鬼也敢带上来？这不是送分吗？”“岩甲龟的壳连中级火技能都烧不穿，乔桑赢不了的。”
乔桑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衣兜——小寻宝在里面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安抚。她把牙宝往前推了推，声音沉稳：“比赛开始再说。”
“各就各位——开始！”
裁判的话音刚落，张磊就大喊：“岩甲龟，放土盾！再用土刺封路！”
岩甲龟立刻趴在地上，四肢蜷缩进壳里，周身涌起灰褐色的土元素，瞬间凝成半米厚的土盾，盾面还冒出密密麻麻的尖刺，把周身三米的范围都封得严严实实。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一阵惊呼：“这土盾也太硬了！”“乔桑根本靠近不了啊！”
张磊抱臂冷笑：“乔桑，你倒是让你的宠兽上啊？难不成怕了？”
“牙宝，赤焰护盾，往前移三步，用火花干扰。”乔桑的声音没带一丝慌意。
牙宝立刻凝聚火焰盾，一步步往前挪，每走一步，地上就被火焰烘出浅痕。它张开嘴，喷出零星的火花，落在岩甲龟的土盾上，虽没造成伤害，却溅起细碎的土屑，刚好挡住了岩甲龟的视线。
就是现在！
乔桑指尖轻轻一勾，衣兜里的小寻宝立刻会意，周身泛起淡淡的透明光——初级隐身技能发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顺着场地边缘的缝隙，悄悄往岩甲龟身后爬。
岩甲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壳身轻轻晃了晃，土盾上的尖刺突然往两侧伸了伸，差点戳到小寻宝的爪子。乔桑眼疾手快，立刻下令：“牙宝，火花往右侧集中！”
牙宝立刻调整方向，密集的火花落在土盾右侧，“噼啪”声里，土屑溅得更高。张磊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岩甲龟，右边防御！别让它钻空子！”
趁着岩甲龟转移注意力的间隙，小寻宝已经爬到了它的身后。它抬起小爪子，紫眼睛里泛起微光——宝物感知技能同时发动，不仅能探宝物，还能感知生物体内的能量流动，而岩甲龟腹甲衔接处的能量，明显比其他地方弱。
小寻宝立刻用小爪子，在岩甲龟壳的衔接处轻轻拍了拍——那里的土盾最薄，只有两指厚。拍完，它立刻往旁边跳了跳，“叽叽”叫了一声，把位置报给乔桑。
“收到！牙宝，火焰冲刺，目标岩甲龟身后壳缝！”
乔桑的声音刚落，牙宝周身的火焰骤然暴涨，像裹了一层红色的闪电，借着之前前移的距离，猛地朝着岩甲龟冲过去。张磊脸色骤变：“不好！岩甲龟，转体！用土盾挡！”
可岩甲龟体型笨重，转体速度慢了半拍。牙宝已经冲到它身后，带着高温的身体狠狠撞在小寻宝标记的壳缝上——“砰”的一声闷响，土盾瞬间裂开一道缝，火焰顺着缝钻进去，烫得岩甲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四肢猛地伸出来，想往后退。
“趁现在！牙宝，火花强化，往缝里喷！”
牙宝立刻张嘴，强化后的火花带着更烈的温度，顺着裂缝往里灌。岩甲龟的壳身剧烈颤抖，土盾渐渐支撑不住，“咔嚓”一声，彻底碎裂开来。失去土盾的保护，岩甲龟的腹甲暴露在外面，刚才被牙宝撞过的衔接处，已经泛出淡淡的红。
张磊慌了，大喊：“岩甲龟，用土刺反击！”
可岩甲龟刚才被火焰烫得没了力气，土刺刚冒出头，就软了下去。小寻宝这时也解除了隐身，跳到牙宝的背上，紫眼睛盯着岩甲龟，发出“叽叽”的警告声，像是在说“不许动”。
“岩甲龟失去战斗能力！乔桑获胜！”
裁判举起信号旗的瞬间，观众席上的惊呼变成了掌声，林晓晓更是跳起来大喊：“乔桑！牙宝！小寻宝！你们太厉害了！”
乔桑快步走过去，先把小寻宝抱起来，摸了摸它没受伤的小爪子，又揉了揉寻宝的脑袋：“辛苦你们了。”
牙宝蹭了蹭她的手心，小寻宝则钻进她的衣兜，蜷成小团子，紫眼睛里满是疲惫，却还不忘用小爪子拍了拍她的胸口，像是在邀功。
张磊走过来，看着自己趴在地上喘气的岩甲龟，又看了看乔桑怀里的两宠，脸上没了之前的傲慢，只剩无奈：“我输了，没想到你的F级寻宝鬼，居然能找到岩甲龟的弱点。”
乔桑笑了笑：“不是它废物，是每只宠兽，都有自己的用处。”
远处的看台上，李哲抱着风系灵鸟，用力挥了挥手，风系灵鸟也跟着扇了扇翅膀，像是在为乔桑庆祝。乔桑抬头，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初赛过关，接下来的比赛，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和她的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