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后,楚冰冰走进林静理房间,好奇地看着抽屉里的本子。别碰我东西。林静理立刻护在旁边。这里面鼓鼓的,是什么呀?楚冰冰温柔地笑着。
她确实有些失礼,但这些伪知识分子大多不懂尊重隐私。
不过除此之外,原着里她帮过被关押的徐慧真,总体是个好姑娘。是我的邮票和糖纸。林静理答道。
其实大部分珍藏都被父亲收好了,但这个邮册是生日礼物,格外珍贵。真的吗?楚冰冰眼睛一亮,可以让我看看吗?
她翻看着邮册:真好。
我从上海来,知道上海吗?在长江口呢。
我叫林静理,林主任是 爹。
我叫楚冰冰,十七岁,交个朋友吧?她真诚地说着憧憬,红袖章下是一颗纯粹的心。回上海后,我给你寄邮票。”
楚冰冰笑着说道。谢谢姐姐!”
林静理开心地道谢,但也没有再多要求什么。
林新成这些年来,通过自己的人脉和资源,从各地收集了大量邮票。
无论是楚冰冰能在上海找到的,还是找不到的,林新成都能为林静理弄到。
林静理心里清楚,但父亲教导她要保持低调,所以她装作很高兴的样子,没有多说。静理,能问问你干爹的事吗?”
楚冰冰突然问道。
林静理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聊得好好的要打听她父亲的事。你问吧。”
她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暗暗警惕。
从小跟着林新成长的林静理,也学会了父亲的机灵劲儿。你为什么认林主任做干爹啊?”
楚冰冰好奇地问。
其实,她早已被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吸引,想借此机会打听林新成的家庭状况。以前我妈经营小酒馆很辛苦, 爹作为公方经理经常帮忙,所以我妈让我们认他做干爹,以后好孝顺他。”
林静理笑着回答,话里真假参半。
孝顺是真的,但“干爹”
的身份却是假的——林新成本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林主任看起来很年轻,那时候他才多大?”
楚冰冰有些惊讶。
她原以为林新成才二十出头,没想到……
“那个时候 爹二十多岁,现在快四十了。”
林静理说道。
楚冰冰愣住了,不敢相信。
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
可仔细一想也对,公私合营时他就二十多岁了,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年。你干爹可真显年轻。”
楚冰冰有些失落。
这样的男人,恐怕早就有家室了吧?
“开饭啦,快过来!”
外面传来喊声。
楚冰冰不再多问,默默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正阳门丝绸店旁的公交站,片儿爷刚下车就碰见了林新成。哟,林新成!”
“片儿爷,您怎么回来了?”
林新成笑着打招呼,心里却有些不悦。
片儿爷爱喝酒,酒后容易说漏嘴。
如今他倒卖粮食赚了钱,更容易得意忘形。
当初他把院子卖给林新成时,林新成就叮嘱过他别声张,甚至还帮忙低调处理搬家事宜。
可现在,片儿爷又跑回来,这不是添乱吗?
片儿爷要是在喝酒时无意间提起卖院子的事,林新成肯定要遭殃。片儿爷,要不今天去我家?我给你做几个菜,备点好酒,咱爷俩好好唠唠?”
林新成脸上堆着笑。
他盘算着把片儿爷哄高兴了,赶紧送他回东北。
片儿爷心不坏,就是管不住嘴。
夜色渐深。
片儿爷原来的四合院里。
林新成特意叫来徐慧真下厨。
他和片儿爷在堂屋坐着,酒壶已经摆上桌。
片儿爷瞧瞧林新成,又瞅瞅徐慧真,笑得意味深长。
多年前这俩人来买院子时,他就看出端倪。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菜上齐后,徐慧真挨着林新成坐下,替他斟酒。片儿爷,敬您。”
林新成举杯,片儿爷赶忙端起酒杯。
虽说在东北倒腾粮食赚了些钱,可跟林新成比,片儿爷只觉得心酸。
他在东北提心吊胆讨生活,林新成却过得滋润——
这些年先是静养,后来才工作。
家里有贤惠媳妇伺候,外头还有徐慧真帮着经营。
那小酒馆在她手里越做越大,最后趁行情好脱手,既赚了钱又躲过是非。
更别说那些藏在后院的好东西:古董家具、名家字画、和田玉料......
最绝的是,连院子本身都是宝贝。
片儿爷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累死累活,还不如人家躺赢。该我敬您啊。”
片儿爷抿着酒直摇头,“现在才算明白,当年你没跟我跑买卖是对的。”
林新成笑而不语。
徐慧真望着他,眼里满是甜蜜。
这些年来,他给了她孩子,更给了她踏实日子。
即便在最困难的年月,他也能变出鱼肉蛋奶,日日相伴。
比起某位伪君子,不知强多少倍。得,我这张破嘴又多了。”
片儿爷瞧着这对,赶紧打住话头。
林新成和片儿爷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片儿爷的脸色愈发红润,舌头也开始打结。
林新成默默望着他,心想这人总是这样,几杯黄汤下肚就找不着北。告诉你啊,我在东北捣腾粮食可赚大发了!”
片儿爷晃着脑袋,嗓门越来越高,“小林,听我的,把四合院卖了,跟我去东北闯荡,保你给子孙攒下金山银山!”
林新成和徐慧真交换了一个眼神,差点笑出声。
这让他想起穿越前听过的笑话——有人卖了四合院出国打拼,赚了千万回来,却发现老宅早值上亿。
他暗自摇头,压下笑意。
四九城的四合院可是宝藏,所以他一有机会就打听谁家想卖房。
像当初“帮”
片儿爷那样,他图的从来都是那些雕梁画栋的老院子。片儿爷,您醉了。”
林新成给他添了杯茶,“我还是适合安安稳稳上班。”
“看不起我是不是?”
片儿爷突然拍桌,酒气喷了满桌,“念在你们帮过我,才想拉你一把!”
说着就要站起来嚷嚷发财的事。
林新成抄起半杯残酒迎面一泼。清醒点,这儿人多口杂。”
片儿爷一个哆嗦,醉眼朦胧地环顾四周:“胡、胡说!这明明是我卖给你们的老屋……”
话说一半猛然捂嘴,冷汗涔涔而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若真在小酒馆,那些三教九流里可有的是爱告密的小人。
比如蔡全无的那个朋友强子。
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他举报了。哎呀,你说我这时候回来干什么啊,我这不是糊涂嘛!”
片儿爷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好在是和林新成喝酒,不然早就出事了。
片儿爷清楚自己根本戒不了酒,这意味着迟早会因为喝酒误事,连累自己和林新成、徐慧真。对不住二位,是我糊涂,是我不该。
要是在小酒馆,可真就害人害己了。”
片儿爷赶紧赔不是,“这样,我明天就坐车离开四九城,回东北去。”
林新成摆了摆手:“片儿爷,要我说你还是趁早走,夜长梦多。”
这年头还敢出来溜达,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新成置办房产都小心翼翼瞒着所有人,片儿爷倒好,有点钱就回来嘚瑟。说得对,我今晚就走。
以后没特殊情况就不回来了。”
片儿爷起身告辞,在门口又再三道谢。
林新成一路送他出门,叮嘱了些东北的注意事项。明白了,再见!”
“路上小心!”
几日后,北郊机修厂分厂。
几辆吉普车停在厂门口,林新成随领导下车视察。
接待室里,众人刚落座,侍者就端上饭菜。色香味俱全,这是哪位大厨的手艺?”
领导饶有兴趣地问。食材都是我们厂的崔大可搞来的。”
黄主任笑着介绍。
林新成瞥了眼这个叫黄英雄的主任,突然想起来——
崔大可原先在翻砂车间装勤奋,后来借机调回食堂故技重施。
这人向来如此:先是卖力表现,获得信任就开始作妖,最后自食恶果。
正想着,崔大可满脸堆笑地走进来,殷勤地和领导们握手。
作为协助警方破获多起案件的能手,林新成对这类投机分子再熟悉不过。
林新成伸出手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几年前林新成偶然来到机修厂,正巧撞见崔大可在打丁秋楠的主意。
崔大可本想将丁秋楠骗进房间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却被林新成识破,带着人冲进去当场抓住。
丁秋楠虽未受伤害,却因此恨上了崔大可,彻底断了崔大可的机会。
林新成想着既然已经和梁拉娣在一起,而南易人品不错,他不太喜欢丁秋楠这种性格冷淡的女人,便顺手帮了南易一把,让两人走到了一起。
丁秋楠性格高冷,一心只想考医学院,甚至能为学业牺牲感情。
只有和真心相爱的南易在一起,她才能获得幸福。
南易善良忠厚,后来开了酒楼,家庭美满。怎么,你对林主任有意见?林新成的朋友冷冷盯着崔大可。
崔大可那虚伪的笑容谁都看得出来。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崔大可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没、没有,我就是有点怕林主任。
林主任当年教导得对,我认识到错误了,这些年已经改正了......崔大可故作诚恳地说着,心里却暗暗吃惊林新成已经当了主任。这饭菜是谁做的?林新成淡淡问道。
崔大可赶忙把门外的南易拉进来,连连使眼色求助。
南易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林新成 — 他们经常切磋厨艺,林新成从未亏待过这个实在人。这位是我们厂的顶级大厨南易师傅,他的手艺绝对让各位回味无穷......崔大可连忙吹捧。
南易不耐烦地打断:我说完了,各位请趁热吃。说完就要离开。
这时,林新成的朋友将一个厚信封重重拍在了黄英雄面前。
机修厂门口停着一辆派出所的 ,崔大可双手戴着 被押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