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博物馆的议事厅内,红木长桌两端坐得满满当当。戴维斯先生面前摊着三份文件,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页边缘,桌角的咖啡早已凉透——这是他三天内第三次发起谈判,多宝阁的裂痕在恒湿柜里又延伸了两毫米,国际文物保护组织的谴责函堆了半尺高,再不请陈默出手,这件孤品就要彻底报废。
“陈先生,我们的诚意都写在这了。”戴维斯将最厚的一份文件推到陈默面前,封面印着大英博物馆的鎏金徽章,“清单上共七件文物,均为1860年圆明园流失品,包括清代‘紫檀嵌螺钿小屏风’‘玉雕瑞兽镇纸’,还有三件乾隆年间的木胎漆器。我们承诺一周内完成报关,由中国文物局专员押运回国。”
顾婉秋伸手接过文件,指尖划过文物清单旁的红章,轻声念出关键条款:“‘配方仅用于已归还文物的修复,不得用于商业开发,不得向第三方泄露,大英博物馆需设立独立监督小组,每季度提交配方使用报告’——这条款还算严谨。”她抬头看向陈默,眼底藏着期待,那柄紫檀小屏风,正是陈父日记里提过的“守藏之物”。
陈默没碰文件,目光落在桌中央的多宝阁残件照片上:“我要加两条。第一,所有归还文物需附完整流转记录,包括当年的盗取者、历任收藏者信息,供历史研究;第二,配方里的‘陈皮炭’‘陈年刨花灰’等核心辅料的炮制方法,我会现场演示,但仅限监督小组和艾伦团队在场,且需签署终身保密协议。”
艾伦坐在戴维斯身旁,闻言立刻挺直脊背,眼里满是渴望却不敢多言。上次修复失败后,他被停了项目负责人职务,只有掌握真正配方才能复职。戴维斯沉吟片刻,对身后的律师点头:“可以加,但陈先生也需承诺,这些核心技法不得向除中国官方外的第三方传授——这是对等的约束。”
【叮!触发“以艺换宝”关键剧情,主线任务“流失文物回流”阶段性完成!解锁成就“文物回流守护者”:推动首批圆明园流失文物正式归还,获国际文物界认可!】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双方律师已开始修改协议条款。齐修远用折扇敲了敲桌角,低声对陈默说:“守道派在伦敦的分会已经核实,这七件文物确实是当年唐家走私出境后,辗转流入大英博物馆的,跟你爹日记里的记录能对上。”
协议签署仪式定在当天下午,冯雅琪的直播镜头获得特许进入议事厅,全球网友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当陈默在协议上签下名字时,弹幕瞬间刷屏:“这才是真正的大国匠魂!用手艺换国宝回家!”“比单纯抗议有用多了,陈师傅太牛了!”陈默对着镜头举了举协议:“这不是交易,是文物应有的归宿——手艺可以传承,但文物的根,不能漂泊。”
配方交接安排在次日的大英博物馆实验室。陈默带来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装着陈皮炭、陈年刨花灰等辅料,还有父亲传下来的牛角刮刀。艾伦团队全程录像,却被要求关闭录音设备——关键的配比口诀,陈默只肯口传心授。“榆皮粉三钱,骨胶一钱,陈皮炭三厘,”他一边称量一边讲解,“三厘是千分之三的比例,多一分则胶重,少一分则脆,得用老秤称,电子秤的精度不够。”
演示“卯眼虚位计算法”时,陈默拿出父亲的旧卷尺,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乾隆年间的老紫檀,每百年收缩率是1.2%,多宝阁距今两百八十年,虚位就得留四分——这不是公式算的,是我爹修了三十件老紫檀家具总结的经验。”他让艾伦亲手测量木性,“你看这木纹的疏密,密则燥,虚位要宽;疏则润,虚位要窄,这是‘看木下刀’的根本。”
监督小组的中国文物专家全程记录,时不时点头附和:“这就是‘匠心’,不是纸上的配方,是代代相传的经验积累。”艾伦照着陈默的方法调配胶水,涂抹在试块上,静置半小时后掰动,试块弯曲却不断裂,他激动得声音发颤:“真的成了!这韧性完全不一样!”
一周后,七件流失文物搭乘专机抵达京都。匠魂堂前挤满了记者和市民,当紫檀嵌螺钿小屏风被小心翼翼地抬下押运车时,陈默突然发现屏风的榫卯接口处,刻着个极小的“建”字——是父亲当年给文物做的隐秘标记,证明这是他当年试图追回却失败的那件。
修复室里,陈默用新调配的胶水修复小屏风的松动榫卯,顾婉秋在一旁记录数据。阳光透过天窗落在屏风的螺钿纹上,折射出七彩光芒。“接下来,我们可以申请修复更多流失文物了。”顾婉秋轻声说。陈默点头,指尖抚过那“建”字刻痕:“我爹要是看到,肯定会高兴的。”刻刀轻旋,榫卯精准闭合,漂泊百年的文物,终于在匠人的手中,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