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男人脸色狰狞,目光狂热:“你以为这群人愿意为你,与黑魔王为敌吗?他们只会躲在你的身后,你要是成功,他们就簇拥你,仰赖你, 自己一动不动。你要是败了,你身后空无一人!”
索伦任由这个人恐吓宾客。
宾客中此时已经分成两股,一部分退缩到最边缘,要不是碍于城堡的限制,恨不得立刻移形换影。
但仍有一部分人,沉默的走到索伦身前,他们举起了魔杖。
“我现在不想听你的鬼话了,让我离开!”新晋食死徒魔杖尖端闪烁着危险的火花。
他感觉口干舌燥,就像索伦说的,在成为食死徒之前,他也只是个家族没落、不被重视的边缘人物。
他同样听了一段慷慨激昂的宣讲,但他听的是伟大的黑魔王的版本。
黑魔王给了他一个与众不同的食死徒标记。
他能感觉到自己变的强大了,一些原本无法完成的咒语,在接受标记之后,变的轻而易举。
“阿瓦达索命!”恐怖的绿光从食死徒的杖尖射出,射向索伦。
周围的巫师连忙做出反应。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巫从旁边餐桌上召唤来一个瓷盘,堪堪挡在索伦面前。瓷盘碎裂,咒语抵消。
索伦面对索命咒,甚至没有躲避。
“你看到了,已经有人开始相信我的理论了。”索伦赞许的对使用召唤咒的巫师微笑。
他转向食死徒,怜悯的摇头,“伏地魔给你安排的黑魔标记有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手臂开始疼痛,心跳开始变快?”
回答索伦的是倔强的沉默。
那个食死徒捂着自己的左手,脸色难看的夹紧胳膊,但即使他努力深呼吸,还是有一些绿光正从他衣服的布料间露出来。
城堡深处传来盔甲碰撞的响动,声音越来越近。
一队庞大的盔甲守卫从廊柱后绕出,他们通体都是闪亮的银色金属,手持骑士长剑和斧头,兵器上都闪着锐利的寒芒。
盔甲守卫步步逼近,食死徒恐惧的连连后退。
“不要过来,你们不能杀我……”
一道寒光闪过,鲜血四溅,食死徒在一瞬间身首分离。
那颗睁大眼睛的头颅滚落到盔甲守卫的脚边。
这群守卫整齐划一的收起武器。
戴着兔狲面具的巫师走进礼堂,准备处理尸体。
“等一等。”索伦叫住他。
他对着光芒越来越强的尸体,念了个不知名的咒语,那具尸体被极高温度的魔法火焰灼烧,顷刻间腾起一缕黑烟,地毯完好无损,只是多了一撮灰烬。
至于那颗滚落的头颅,蓬勃的绿光已经烧掉了它的眼眶,随着索伦的咒语,一道幽蓝色的光没入头颅,绿色逐渐黯淡,头颅因为痛苦而狰狞的神色消解许多。
‘腾’的一下,在绿光彻底熄灭的瞬间,这颗血肉分解的纯白颅骨中,亮起了蓝色的光。
索伦对兔狲面具点头。
后者恭敬的用漂浮咒把头颅召唤到身边,从通道离开礼堂。
礼堂鸦雀无声。
人们被突如其来的杀戮震住了。
那些戴着面具的巫师有的握紧拳头,有的微微颤抖,但没有人再提出离开。
几个没戴面具的巫师做出了离开或者加入的决定。
不用索伦继续多说,人群开始出现边界。
一群人无声靠近索伦,与之相对的,一群人离得更远。
从始至终,斯内普都站在角落,在距离纷争最远的位置,他不觉得一个食死徒能伤害索伦。
从旁观的角度,斯内普清晰的看到,真正的筛选早在这群人收到邀请函之前就开始了。
家养小精灵乖顺的入场,他们打了个响指,就把死人留下的灰烬清理干净。
“不必惊慌。”索伦的声音重新响起,这次他的语调温和。
为了安抚人心他还做出额外的解释:“我不是想用杀戮来证明什么,但有些时候,争取利益的道路注定染血。”
他走下讲台,穿过靠近他的人群,他所到之处,人们让出一条通路。
索伦的步伐缓慢,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受邀的客人。
他最后宣布:“愿意加入我的人,我会提供安全的庇护、研究的经费,和一份关于未来的许诺。如果你还在犹豫,请把面具带回去,它会变回信纸,欢迎你们与我保持联系。”
“假如你选择拒绝,请在原地等待,我会把你们送回集合的地方,你们的信息不会外泄。”
宾客骚动起来。
斯内普注意到,那些坚定的选择加入的人,被折返的兔狲面具带往一条特殊的密道。
他无从知晓,索伦是否给这些人准备了更进一步的忠诚测试,或者会和食死徒一样给他们打下烙印。
就在这纷乱的、充满未知的选择时刻,一个戴着猎豹面具的巫师打开了一个一人高的木质礼盒。
盒子里飘出了钢琴、小提琴等比盒子本身庞大数倍的乐器。
这些乐器刚一落地,就有对应的曲谱和谱架落下,最后蹦出来的是一根指挥棒。
指挥棒悬在空中,比了个收音的动作,随后猛然挥动,悠扬的音乐从无人演奏的乐器下响起。
礼堂一侧紧闭的门缓慢打开,露出一个铺着光滑地板的舞池。
舞池周围围着一圈精致的魔法烛台,一群小仙子绕着舞池飞来飞去,飞行之间,掉落下闪亮的细碎亮片。
拒绝加入的巫师们依次退场。
礼堂中先是空旷了一阵,随即从通道中走来一些戴着动物面具的巫师。
这样的巫师越来越多,斯内普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化装舞会,他不知不觉的被羚羊、水牛、鲸鱼、松鼠,越来越多的动物包围了。
但他们没有对斯内普做奇怪的事情。
每个人都只是看了斯内普的普通面具一眼,就愉快的选择舞伴,进入舞池。
“西弗勒斯,能请你跳一支舞吗?”索伦熟悉的声音在斯内普身边响起。
斯内普侧头,看到索伦微微弯腰,他已经换了一套收腰的礼服,对他伸出手来。
斯内普看看索伦,又看看舞池中还算传统的舞曲,他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后才伸手,握住了索伦的手。
索伦笑着拉他走向舞池。
他接受过良好的舞蹈教育,男步踩的自然熟练。
斯内普咬牙,他在答应的时候就想到这个了,就算索伦再不知所谓,也不能在一群刚刚归顺的手下面前,跳女步。
倒不是说他邀请男性跳舞的事情,还不够离经叛道。
斯内普面具下的神色不悦,他忍受了索伦搭在他腰上的手,两人凑近的时候,他低声对索伦说:“希望你的脚比你的嘴硬,索伦先生。”
索伦微微一怔,下一刻,他的皮鞋就被不擅女步的斯内普重重踩了下去。
索伦倒吸一口冷气。
“西弗勒斯。”他连忙求饶,“我知道你是个优雅的斯莱特林。”
回答他的是斯莱特林院长虚伪的假笑。
他又不当心的重重踩了索伦一脚:“就算是我,也要有学习女步的时间。”
音乐还在继续,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关注索伦和他的神秘舞伴。
索伦找了一阵节拍,才勉强找到些斯内普踩他的规律。
踩空的斯内普冷哼一声,显然对某人脱逃的行为非常鄙视。
无论索伦多么委屈的把‘西弗勒斯’四个字念的抑扬顿挫,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先把女步的利息讨回来了。
“饶了我吧,西弗勒斯。”索伦贴着斯内普的面具求饶,“下一首歌我让你跳男步!”
斯内普在面具下轻轻挑眉。
“你不会恰好决定,要离开这个美好的舞池,找个偏远的地方,带我跳舞吧?”斯内普明明没见过这些套路,但是他警惕的方向非常正确。
质疑未落,索伦又被踩了一下。
“我可以带你去林子里看看。”他在斯内普的耳边诱哄,看看里面的秘密。
“我会把这些情报传递出去。”斯内普一本正经的提醒他。
“我心甘情愿。”索伦以一种不符合神秘领袖的乖巧语调向斯内普保证。
斯内普知道他不安好心,但在衡量可能发生的危险,和可能得到的情报后,他勉强的点了点头。
“在那之前,先让我们享受一下这支舞蹈吧。”斯莱特林院长面具下勾起一个邪恶的微笑,他精准的踩着节拍,踩在索伦向后躲闪的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