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了,大家商量后的结果是采取克洛伊副校长的方案。
普拉秋斯拖着越来越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推开门的瞬间,一个枕头精准地砸在他脸上。
“命中!”塞里斯欢呼着从床上跳起来,金发乱得像鸟窝,“十分!”
普拉秋斯面无表情地把枕头扔回去:“别闹。”
塞里斯灵活地躲开,枕头砸中了正在吃零食的瓦西德,他揉了揉脑袋,继续吃东西。
任凭塞里斯跑到自己身边转,普拉秋斯还是选择把自己扔进沙发。
海拉在腰间硌得生疼,他赶紧解下,扔到一边,懒得放好了:“今天差点死在海上,回来还要被你们当靶子。”
塞里斯蹦到他面前,蓝眼睛闪闪发亮:”听说你们干掉了3条摩洛克女王?快讲讲!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每条都有20米长?触须上全是毒液?”
”小了,40米。”普拉秋斯闭着眼睛纠正,“而且触须比我的腰还粗,也有毒液……准确来讲应该叫溶解液吧,很强腐蚀性的。”
“哇哦!”塞里斯张大嘴,“真的杀了它们,那你是怎么……”
“跳上去砍的……”普拉秋斯简短回答,不想回忆那个莫名其妙的疯狂的决定。
塞里斯突然安静下来,这反常得让普拉秋斯别忍不住睁开眼,只看见他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你变了。”
“什么东西?“
“以前的你肯定会说‘多亏了安学姐和阿尔杰’之类的话。”塞里斯模仿着他平时的语气,“现在居然会主动承认自己的功劳了?”
瓦西德小声补充:“而且表情很酷。”
普拉秋斯嘴角歪笑:“这算什么功劳,不止……”
“看来还变得自大一点了……”
普拉秋斯抓起一个枕头砸向塞里斯:“闭嘴,我只是累了,睡觉……”
塞里斯接住枕头,突然一个翻身骑到他身上:“不行!你必须给我详细讲!我可是未来的皇帝,有权知道我的臣民都经历了什么!”
“滚下去啊!”普拉秋斯挣扎着,但塞里斯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你再不松手我就用海拉……”
“哈!你舍不得!”塞里斯得意洋洋,“我可是听说了,你今天差点把海拉弄丢!”
普拉秋斯动作一顿:“你这些消息都谁跟你说的?”
“格里高利啊。”塞里斯松开他,盘腿坐在小腹上,“他说你跳海的样子多么像个英勇的傻瓜,还说你被直升机吊上来时吐了。”
“那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说。”普拉秋斯咬牙切齿。
瓦西德递来一包软糖:“吃吗?”
普拉秋斯接过糖,叹了口气:“谢谢……你们哪来的零食……”
塞里斯却眨眨眼:“我有我的渠道。”
“哥哥,他贿赂了厨房的猫。”瓦西德老实交代,“用了3盒金枪鱼罐头。”
“叛徒啊!”塞里斯扑向弟弟,“怎么什么都说!”
普拉秋斯看着这对金毛团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在沙发上坐起来,吃着糖。
“所以,”塞里斯终于将弟弟压在身下,制服了他,回头气喘吁吁地问,“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冲进风暴里?听起来多刺激啊!好不容易才能去海上。”
普拉秋斯摇头:“太危险了,副校长说得对,我们应该先把时间投入到防线。”
“无聊……”塞里斯拉长音调,“都是胆小鬼,要是我指挥,就直接开着深潜器冲进去!”
“然后被撕成碎片。”普拉秋斯翻了个白眼,“你知道那风暴里可能有什么吗?伊卡欧利斯,夜族八大君主之一,据说光是看到它的真容就能让人发疯。”
塞里斯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只大点的动物吗,听起来比我们那无聊的宫廷教师可怕多了。”
瓦西德突然小声说:“我……我昨晚做了个梦。”
两人同时看向他。
“梦见什么了?”普拉秋斯问。
“一个白色的宫殿……在水下……有很多锁链,还有一个声音在叫我。”
塞里斯抖了抖:“哇哦,听起来像恐怖故事!水下……宫殿……不会是上次我去的地方吧?”
普拉秋斯眉头微皱,瓦西德描述的景象莫名让他想起连心桥上的锁,还有瑟伦说的“被分开的力量”。
“然后?”他追问道。
瓦西德摇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很冷,非常冷。”
塞里斯一把搂住弟弟:“肯定是你看普拉秋斯用海拉看多了!下次别睡前听战斗故事!”
门突然被推开,格里高利叼着根能量棒晃进来:“哟,幼儿园开会呢?”他转向普拉秋斯,“老师好。”
“滚!”塞里斯抓起枕头。
格里高利灵活地躲开,一屁股坐在普拉秋斯旁边:“怎么样,特级生?还在为没冲进风暴里郁闷?别想这些啦,我们应该关心的是晚餐吃什么。”
普拉秋斯闷闷地“嗯”了一声。
“要我说,副校长的决定是对的。”格里高利罕见地正经起来,“起码不用死,你知道风暴中心的风速有多快吗?什么东西过去都不好使。”
塞里斯插嘴:“那鱼雷呢?导弹呢?”
“首先,导弹的精度……太感人了。”格里高利掰着手指,“其次,你觉得常规武器对那种东西有用?那可不是摩洛克女王,而是会释放法咒的强大生物。”
瓦西德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它登陆好了。”格里高利做了个爆炸的手势,“会议上都商量好了,等它进入浅海区,我们布置好的增幅器就能派上用场了,到时候……”
他做了个夸张的挥刀动作,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洒在塞里斯刚换的睡衣上。
他咬着牙跳起来:“这是我最后一套干净的睡衣!不知道这几天一直下雨吗?”
“淡定,殿下。”格里高利毫无诚意地道歉,“反正你穿什么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明明8岁了,看着体型感觉还刚到6岁……”
“确实,还能骑在我脖子上。”普拉秋斯说。
塞里斯气得脸都红了:“啥也不要说了,我要和你决斗!”
“用什么?你的玩具餐刀?”
“用这个!”塞里斯从枕头下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正是他一开始带过来的护身匕首,后来用来戳格里高利屁股的那把。
格里高利立刻躲到普拉秋斯身后:“救命!皇室暴力!”
普拉秋斯无奈地拦住塞里斯:“冷静点,你捅伤他我还得写报告。”
“就是!”格里高利从他肩膀后面探头,“而且我这么帅的脸,伤着了多少姑娘要心碎啊……”
塞里斯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自恋狂!”
普拉秋斯缓缓挪了挪位置:“放心大胆上,捅。”
瓦西德突然小声说:”格里高利学长,你嘴角有巧克力渍。”
格里高利抹了抹嘴:“哪呢?”
“骗你的。”瓦西德露出狡黠的笑容。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大笑,连普拉秋斯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格里高利一脸受伤:“连小瓦西德都学坏了!一定是被你哥哥带坏的!”
塞里斯倒也没生气,挺骄傲:“这叫皇室的智慧!”
闹腾过后,格里高利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牌:“来?输的人明天帮赢的人洗袜子。”
“幼稚……”普拉秋斯嘴上这么说,却坐直了身体,“我要。”
塞里斯欢呼一声,立刻挤到他旁边:“我和瓦西德一组!”
“等等,”瓦西德抗议,“为什么我要和你一组?”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塞里斯理直气壮,“兄弟就要同生共死!”
“可你昨天还说我抢了你的布丁……”
“战略性的暂时反目!”
格里高利已经开始洗牌:“规则很简单,抽乌龟,输的人不仅要洗袜子,还要……”他坏笑着看向塞里斯,“穿女装去餐厅。”
“什么?”塞里斯瞪大眼睛,”不可能!”
“怕了?”格里高利挑衅道,“堂堂乌克兰皇储,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反正时间也快差不多了,该吃晚饭了。”
塞里斯一把抢过牌:“来就来!谁怕谁!”
普拉秋斯看着他们吵吵闹闹,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不少,被丢到一旁的海拉似乎也安静下来,不再频繁震动。
第一轮结束得非常快,瓦西德意外地展现出惊人的牌技,轻松取胜。
“这不科学!”格里高利哀嚎,“你肯定作弊了!”
瓦西德腼腆地笑了:“今天手感不好。”
第二轮,普拉秋斯走神想风暴的事,不小心抽到了乌龟牌。
“哈哈哈!”塞里斯幸灾乐祸,“特级生要洗我们的袜子了!”
第三轮,运气终于眷顾了格里高利,塞里斯抽到了致命的……房间里瞬间安静。
“不……不应该啊。”小皇子脸色发白,“我拒绝!”
“愿赌服输。”格里高利哼着小调,“我记得……安学姐那边有条黑色裙子,应该挺适合你的。”
“可是那么大!她已经是大人了,我怎么穿?”
“那你就是同意了?好。”
“你敢!”塞里斯扑上去掐他的脖子,“我要灭口!”
瓦西德突然说:“我可以代替哥哥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塞里斯缓缓松开格里高利,难以置信地看着弟弟:“你……你愿意?”
瓦西德点点头:“裙子……没什么的吧,而且我建议低年级学生的裙子,应该合身。”
塞里斯一把抱住弟弟:“你是我最好的弟弟!我以后再也不抢你的布丁了!”
“真的?”
“偶尔抢一次?”
格里高利大笑出声:“成交!明天中午,我要看到我们可爱的小瓦西德穿着裙子出现在食堂!”
普拉秋斯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安的裙子,你们也敢拿?”
“谁知道呢……”格里高利神秘地眨眨眼,“反正我不敢,某人为了弟弟能穿上女装就不一定了。”
门被推开,安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我的衣服?”
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格里高利干笑两声:“哈哈……今天天气不错。”
安的目光扫过散落的牌、零食包装袋,最后落在试图躲到普拉秋斯身后的塞里斯身上。
“赌博?”她挑眉。
“这是合理的休闲娱乐!”塞里斯立刻辩解,“增进学生之间感情!”
“那你先回答我,赌注是什么?”
4人同时沉默。
安叹了口气,走到普拉秋斯面前:“副校长找你。”
“现在?”
“现在。”她点头,“好像是什么重要决定。”
普拉秋斯站起身,看着安手臂上缠着绷带:“你的伤……”
“别以为挺严重,死不了,过几天自己消了。”安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压低声音,“不过……谢谢。”
普拉秋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安已经转向其他人:“你们3个,宿舍条例第17条,禁止赌博,我想想,处罚是……”
塞里斯哀嚎一声:“不要啊!”
“打扫训练场一周。”安露出微笑,“从明天开始,早上6点。”
格里高利瘫在沙发上:“杀了我吧……”
瓦西德小声问:“那……关于女装的事?”
安眯起眼:“什么女装?”
“没!”塞里斯突然提高音量,“他做梦呢!”
普拉秋斯笑着摇头,拿起海拉走向门口,在关门的瞬间,他听到塞里斯冲他大喊:“你这个叛徒!居然不帮我们求情!就这么一声不吭走了,对得起我们吗?回来!”
他头也不回走了,安跟了上去。
走廊里,安轻声问:“心情好点了?”
普拉秋斯点点头:“嗯,谢了。”
“别误会。”安快步走在他前面,“我只是受不了你那副忧郁的样子,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普拉秋斯笑了:“是,凶悍的学姐。”
安回头瞪他一眼:“赶紧跟上,听说事情不小呢,很多事还得靠你啊,特级生。”
他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起刚才安推门而入的情景。
他突然顿了顿:“嘶……有……宿舍条例第17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