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缇拍了拍戎晚的手,“放心吧,没事儿。”
江妄舟在身后,默默擦去眼泪,又去看了一眼底下的霁景枝,好像看到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叫他妄舟哥哥,又到年少时彼此陪伴,相爱相杀,丝丝苦涩也融化在心底,千丝万缕。
她让戎晚先松开她,“该放孔明灯了。”
“好…。”戎晚还陷在她那句绝不中缓不过来。
霁景枝握着邵京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她掸去他单膝上的花瓣,他坚定的牵着她的手,握的紧,以为结束了,霁景枝就要去亲他。
他却笑着躲开,“等会儿。”
她有些懵懵的。
“我数到三二一,你说一句话好吗?”
“好啊。”霁景枝点头,猜到他还有惊喜还没有完。
“三,二,一。”
沈缇就听着邵京默默倒数,手里拿着的点燃香,落到手心上,烫的她手缩了一下,却没放下。
“男朋友,生日快乐!”霁景枝拿过话筒, 声音彻底响彻。
接着,后山右边的烟火突然升空,紫色烟花在夜里绽开,仿佛划破夜晚,初见霓虹绚烂。
紫色烟花晕染无尽天边,她看着眼前盛大无比的烟花,眼眶湿润的不行,这一晚上哭了太多。
半辈子的泪好像都流完了。
她就要跟邵京说什么时。
邵京举起牵着她的手,那在同一个手上的戒指,耀眼,闪烁,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邵瓷抬起眼去看着后山那边的位置,突然想到沈缇,不免心里一紧。
无数个孔明灯升起的那一刻,后山仿佛如日出,右边的后山被灯所笼罩,震撼,漂亮,而用古董形状绘制的风筝在四处随风而起,保驾护航。
霁景枝彻底懵住,她不敢置信,呼吸都停了,蕴着泪花的眼睛去看着他,哽咽的肩膀开始颤抖。
邵京却皱了一下眉头,回头,“怎么是黄色的,紫色呢?”
邵瓷就要说什么。
下一秒,那升到半空的孔明灯开始绽放烟花,那是一个又一个接着的烟花棒,就在孔明灯处,绚烂的紫色像是把这夜给彻底掀开,比刚才的烟花还要漂亮,千万倍,声音震碎而浪漫,甚至让人安静的忘了说话。
满天火树银花缠绕着孔明灯,燃放,留下一个印记又一个印记,慢慢升空而坚定,只此一次,也只为给一人。
邵京也低头,揽过霁景枝的脖子,吻上她的唇。
热烈,也让人脸红。
灯光全开,也照亮后山顶上的沈缇,而话筒也在此刻被周念打开,跟那些祝福声一样,献上祝福,“邵总,祝您生日快乐,也祝您永远幸福!”
“沈总,说几句吗?”周念哪还记得刚才那些事和江妄舟他们说的话,被眼前的画面漂亮的全都忘到了一边。
声音开始一遍接着一遍的回荡后山。
邵京和霁景枝的吻就这么停住,他们一起看过去。
沈总?
还能是哪个沈总呢。
坐在底下的许意和闻易也一起抬头望去。
许意这个时候看向邵京,无声笑笑,这又是几个意思。
邵京目光微微眯起,盯着无数烟花下的那个身影,深邃,也看的深,霁景枝也看着沈缇。
她接过话筒,安静了很久,然后,声音就透过话筒传来,她眉眼低垂,俯视,一如当初那个沈缇,随心所欲,“祝邵总和景枝幸福。”
“一辈子。”
轰。
四周寂静的可怕,只有她的声音在一遍一遍回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邵京气笑。
她把话筒递给江妄舟和戎晚,“反正都发现了,戎总和江总说两句?”
“说什么?”戎晚硬着头皮。
“随便。”
“哦,那,那祝邵总生日快乐吧,景…景枝…你…你永远幸福快乐。”
江妄舟看着递到嘴边的话筒,笑几声,“同上。”
沈缇拿过话筒,又跟邵瓷说,“别难为周念,小丫头也不知道。”
周念现在是真后悔到想撞墙,可沈缇现在还能想着帮她说一句话呢,也真是够仁义。
林越忍不下去了,抢过邵瓷手里的话筒,“沈缇!”
沈缇看了一眼林越,想说一句抱歉但也不能现在说。
她为霁景枝说一句,“我跟邵京是过去,是以往,彼此不合适后选择分开,邵总人挺好,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
“谁没一段过去,但人要懂得分开的重量,往前看,跟邵京在一起那段时间我也是认真的,没有玩玩,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离谱。”
“他跟景枝在一起,是遇到了对的人。”沈缇淡淡一笑,又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沈总,“各位。”
“我衷心祝福,以后也不想再听到我和他之间有什么。”
“可别给我添麻烦啊。”赤裸裸的开始威胁。
还是那个性子。
戎晚听的差点就要跳起来,要不是顾及这么多人,她早就笑出声了,激动的去拽着江妄舟。
沈缇说完就扔下话筒,拿过椅子上江妄舟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发丝被冷风吹动,撩过额间,露出白皙的脸,她轻轻弯唇,眉眼如旧。
她背影挺的直,目光睥睨,如那个海边,邵京也是如此,毫不犹豫,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的决绝。
江妄舟和戎晚两人也转身离开。
林越害怕的没敢去看邵京,就怕他现在找他算账,倒是邵京,先看了一眼邵瓷,那眼神意味深长,也浓的千言万语仿佛化不开,黑眸下蕴藏着的情绪和质问让邵瓷难得慌张。
闻易什么也没说,就是挑了下眉,最后看一眼面前的这人,能让沈缇现在才放手,他有本事。
邵京这时也回头,撞上他的目光,这是两人第一次有目光的交集,较量碰撞,没有匆匆移开。
闻易先笑了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怎么说也是沈缇爱过的人,他拿起酒杯喝完最后一口酒,向他举杯示意,就起身离开。
邵京看懂那个眼神,是藏都不想藏的开心。
旁边许意,这时叹了一口气,跟邵京说,“还真是听你说了这么久,不如见一见,真有她的啊。”
公然施压,告诉商界一大半的人,别再有一些风言风语,懂得止于智者,适可而止,还真是不负那一句传言。
京城,谁敢不给沈缇面子。
沈是沈荷和沈钊山的沈,亦是沈缇的沈。
“阿邵,你这生日过的,有意思。”她莞尔一笑,感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