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接到电话，已经被气的不想说话了。
跟沈缇大眼瞪着小眼。
医生出来说，“病人受到剧烈情绪的刺激。”
“心跳微弱，血管也受到了刺激，也诱发了低钙血症，需要一点时间，你们需要再等一会。”
林樾听后怒火往上噌噌噌的涨，二话没说，就跟沈缇动手了，沈缇脸上挨了一拳。
她擦去血丝，照着林樾的脸也是一拳。
砰的一声，林樾脑袋嗡嗡的，最后变成互殴。
谁也没分出个胜负，都坐在地下气喘吁吁。
林樾吐出血沫子，“沈缇，你比畜生还不如！”
“真的。”
“你也配做人？简直侮辱人这个词！”这他妈的第几次了，第几次！“你可以不喜欢邵京，可以把他对你的好都无视，可以拿他当狗一样玩，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你勾勾手指，他就摇摇尾巴过去了，因为他愿意。”
林樾握紧拳头，想一拳薅死她的了，“但你不能伤害他！”
”你看着他来这个地方，你很开心是吗？”
“你看着他在里面躺着，你特别好受是吗，很有成就感是吧？”
沈缇难得理亏的没说话。
林樾指着她鼻子骂，国粹和脏话口吐芬芳，过往的医生和护士都听的一愣一愣的，他把这辈子能骂的脏话都骂她身上了，最后来了一句，收尾，“你他妈心理有问题吧你！”
“转个弯，看见没有，心理咨询室，你进去，好好看看！”林樾气疯了，脸上也青紫一片。
“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沈缇低着头，声音沙哑。
“你不知道？”林樾气笑，“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沈缇抬头，“我不知道什么。”对比他，她脸上也没好到哪去，挂了彩，只不过林樾前几天刚被戎晚打过，旧伤加新伤。
对比就比较惨烈。
林樾回避了沈缇投来的一个眼神，邵京喜欢他十二年的事，一直都是邵京的秘密，沉默两秒，他没把邵京喜欢她十二年的事说出来，换了一种方法谴责她。
“他多爱你你不知道吗？他为了你什么事做不出来，这半年，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不知道？”
“沈缇。”林樾眯着眼睛，“你要是心里放不下许言，还喜欢人家，你就别他妈装下去了。”
“把人追回来，放过邵京吧。”
“邵京一点都不欠你的。”邵京有什么错，要说错，也是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人渣中的人渣，妖精中的最坏的那个妖精。
薄情又装深情，沈缇最会装深情，林樾一双凌厉的眼睛，刺的沈缇身体僵硬。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声音冷下来。
眼神里的愧疚也随之淡去。
“是。”林樾点头，“是跟我没有关系。”
“你跟许言，我也不想有关系。”谁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可邵京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对他不好，还让他装许言，透过他去思念另一个人，吊着他，我不可能干看着不管不问！”
“沈缇！”林樾勾唇冷笑，“你不挺能耐的吗。”
“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咳嗽一声京城跟你感冒三天，怎么，一碰上许言怂了吗？”
“怕去找许言，许言不爱你了，你吃一个闭门羹不说，还会被人扣上一顶舔狗的帽子是吗？”
“到时候你沈大小姐，沈总的名讳，就都玩完了，谁都会说你是许言的一只爱而不得的狗。”
沈缇眸中爆戾，怒火直冲头顶，她揪上他的衣领，把他逼到墙角，眼神要把他瞪穿，“林樾！”
“怎么被说中恼羞成怒了吗。”林樾淡淡的笑，“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沈缇，幼稚。”
“还可笑。”
沈缇咬着牙，林樾都能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跟许言，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邵京愿意当许言的替身。”沈缇缓缓勾唇，蕴着怒火的眼睛被玩味取代，“那他就当好了。”
“他要不是跟许言长得有三四分相似，你觉得我会看他一眼吗，看路边的流浪狗。”
“我都不会看他一眼。”
抢救室里的邵京，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眼泪冰冷的划过脸颊，落到枕头上。
林樾眼泪要被她气出来，邵京还在里面，她就能说出这种话！“沈缇，你真他妈的不是人！”
“那又怎么样呢？”随他怎么说，沈缇现在的心情不比他好多少，脸色也阴鸷的可怕。
林樾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踩在了她的雷点上。
林樾说的对，她不去找许言，就是因为放不下脸。
在她这，没有什么比自尊和尊严更重要的东西，所有人，包括许言。“林樾，你有本事，你就让邵京离开我。”她嚣张挑衅的给了林樾一个笑容。
“没有本事。”
“就忍着。”沈缇莞尔又笑，“看他给我当狗。”
邵瓷接到林樾的电话过来时，并没有看见沈缇。
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邵京，和脸上乌青一片，丑的很抽烟的林樾。
“你又被戎晚给打了？”邵瓷皱着眉问他。
林樾吐出烟雾，眼底阴戾，“沈缇。”
沈缇？
邵瓷在看邵京这样，八成是跟沈缇有关了。
躺在病床上的邵京，戴着氧气管，身边心跳检测仪的声音滴滴滴的响，他嘴里还在呢喃着沈缇。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邵瓷的表情凝重下来，拿纸巾给邵京擦眼泪。
林樾从椅子上起身，邵瓷没来之前，他已经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听邵京哭了六次了，次次都是沈缇。
他哑着声音说，“小瓷，你陪陪你哥。”
“我出去抽。”
林樾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出病房，脚步都晃。
沈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不断徘徊响起，眼前浮现出她说这话的表情，玩味，挑衅，有本事，你就让邵京离开我，没本事，你就看着邵京给我当狗，林樾狠狠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情绪再也控制不了炸开。
他握紧拳头，打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哐当的一声，震耳欲聋，里面的邵瓷都听见。
邵瓷看见林樾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背影就知道他此刻有多生气，又忍了多久才爆发出来，她回过头，握着邵京的手，很久，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