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贫道再为你设坛作法,助你一臂之力。保证让你重获新生,让那些离你而去的人,都哭着回来求你!”
贾宝玉听得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成为世界中心,林妹妹梨花带雨地扑进他怀里的场景。
他对着道士深信不疑,连连作揖:“多谢道长指点!多谢道长指点!敢问-道长仙乡何处?日后我好去拜谢!”
“呵呵,贫道四海为家,缘分到了,自会再见。”道士说完,摆了摆手,转身便走,几个闪烁就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贾宝玉呆呆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贾玦!你等着!
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
贾玦的舆论战打得又快又狠。
仅仅两天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几乎全都在说《盐枭王爷现形记》。
“话说那忠顺王,在扬州城外看上了一个卖豆腐的姑娘,那叫一个水灵!王爷当场就要抢人,姑娘宁死不从,你猜怎么着?嘿,这黑了心的王爷,当晚就派人把姑娘一家老小全给沉了塘!”
“这算什么!我听说啊,忠顺王府里的马桶,都是纯金打造的!那用的纸,都是上好的苏杭绸缎!就这么糟蹋东西,花的还不都是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太不是东西了!这种人还当王爷?我看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现在全京城都在骂他!再说了,这可是镇北侯爷让人传出来的,侯爷那是为民除害,咱们怕什么!”
流言蜚“语“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版本也越传越离谱,从一开始的贪墨盐税,到后来的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甚至还有人说忠顺王跟白莲教妖人勾结,要挖大汉朝的龙脉。
忠顺王府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王府的下人出门采买,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小孩子朝他们扔烂菜叶子。
忠顺王气得在府里砸了好几套名贵的瓷器,可他被皇上禁了足,连门都出不去,只能干生气。
他派人去压制这些流言,可根本没用。锦衣卫的人早就打点好了一切,谁敢不让说书先生讲《盐枭王爷》,第二天铺子就得被封。
这下,忠顺王彻底成了京城百姓眼里的头号大坏蛋。
就在贾玦以为,可以慢慢收网,等着三司会审给他一个“顺应民意”的结果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从宫里传了出来。
太上皇,下了一道懿旨。
宣称,忠顺王乃宗室栋梁,镇北侯亦是国之干城,二人皆为朝廷肱骨,不应因些许误会而生嫌隙,有伤和气。
故,三日后,将于宁寿宫设宴,邀请所有在京的宗室亲贵及一品以上朝中重臣。
名为,家宴。
实为,调解。
这道懿旨一出,整个京城官场都炸了锅。
谁都看得出来,这哪是调解,这分明就是一场决定生死的鸿门宴!
太上皇,这位已经多年不理朝政的老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插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保忠顺王?还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景元帝和贾玦一个台阶,让他们彻底了结此事?
没人猜得透。
消息传回贾府,所有人都慌了神。
荣庆堂里,贾母急得坐立不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太上皇怎么会突然管这件事?”
王熙凤也是一脸凝重:
“老祖宗,这事儿透着蹊跷。宫宴之上,龙蛇混杂,那些宗室亲王,大多都跟忠顺王穿一条裤子。到时候他们要是群起而攻之,玦兄弟岂不是双拳难敌四手?”
林黛玉坐在贾母身边,小脸煞白,一双秀眉紧紧蹙着。
她虽然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但她能感觉到,一场巨大的危险,正在向贾玦逼近。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玦哥儿呢?快去把他叫来!”贾母急道。
很快,贾玦就从宁国府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满屋子愁云惨淡的景象。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都跟天要塌下来了似的。”贾玦笑着问道,语气轻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还笑得出来!”贾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火都烧到眉毛了!太上皇的懿旨,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贾玦点点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这明摆着是鸿门宴,你去了,还能囫囵着回来吗?”王熙-凤急切地问道。
贾玦走到贾母身边,给她倒了杯热茶,安慰道:“老祖宗,凤姐姐,你们都别慌。这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看着黛玉那写满了担忧的眼睛,心里一暖,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你们想,太上皇是什么人?他要是真想保忠顺王,当初就不会让皇上把查抄前太子府的差事交给我,更不会在清虚观出事后,赐我尚方宝剑。”
“他老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忠顺王是蛀虫,我是利刃。他现在设这个宴,不是为了保蛀虫,而是想看看,我这把刀,到底够不够快,够不够狠!”
“他这是在给我创造一个机会。”贾玦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当着所有宗室和重臣的面,一刀结果了忠顺王的机会!”
“他要的,不是一个不清不楚的三司会审,而是一场干脆利落的公开处决!”
贾玦的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只看到了危险,却没看到危险背后隐藏的机会。
贾母呆呆地看着自己这个孙子,半晌才吐出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你有把握?”
贾玦自信一笑:“老祖宗放心,孙儿心里有数。你们就安安心心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黛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黛玉看着他从容镇定的样子,悬着的心,也莫名地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