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见沈思凝挂了电话，脸上的嘲讽更浓了：“哟，还真装模作样打电话？吓唬谁呢？这年头狐假虎威也不看看地方，这可是苏氏集团，不是你撒野的地儿。”
她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刺，“小姑娘，识相点就赶紧走，别等会儿丢人现眼。”
孙丽这么说，沈思凝的脸彻底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她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正要开口反驳，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你说谁不配来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苏亦安穿着一身深灰色正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平日里带点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正一步步从电梯口走过来。
他身形挺拔，气场全开，路过的员工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孙丽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随即挤出满脸谄媚的笑，点头哈腰地迎上去：“少……少爷，您怎么下来了？您不是在楼上跟总裁开会吗？”
“再不来，”苏亦安没看她，目光落在沈思凝泛红的脸上，语气更冷，“就有人不长眼，骂未来的苏少奶奶了。”
他走到沈思凝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转头看向孙丽，一字一句道：“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沈思凝。她是沈氏集团总裁沈宴的千金，苏家和沈家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你不会不知道吧？”
孙丽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沈……沈氏集团？我……我不知道她是……”
“不知道？”苏亦安冷笑一声，“不知道就敢公然辱骂？你是想破坏两家的合作关系，还是觉得苏氏集团离了你不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员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孙主管，之前就有人跟我反映，你仗着资历老，经常辱骂下属，欺压新人。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孙丽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苏亦安挑眉，“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离职手续，人事部会跟你对接。”
他扬声喊来不远处的保安：“把这位孙主管‘请’出去，以后别让她再进苏氏集团的门。记住，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在这里任职。”
保安应声上前，架起还在哭喊求饶的孙丽往外拖。周围的面试者和员工大气都不敢出，大厅里只剩下孙丽渐行渐远的哭喊声。
沈思凝一直没说话，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等孙丽被拖出去，她才挣开苏亦安的手，没看他，径直走向电梯。
“宝宝？”苏亦安赶紧跟上去，“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处理了吗？”
沈思凝按了电梯键，背对着他，声音还有点闷：“处理完了就赶紧上去开会，不是说很忙吗？”
电梯门“叮”地开了，她抬脚走进去，苏亦安连忙跟上去。
电梯里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苏亦安秒变怂样，弯腰低头，双手在身前比划着，跟刚才在大厅里的冷硬模样判若两人。
“宝宝，我错了，真错了。”他声音放得软软的，带着点讨好，“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来晚了，该罚。你想要什么，天上的星星摘不到，其他的无有不允！”
沈思凝转头瞪他，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使劲拧了拧：“苏亦安你行啊，自己在上面屁颠颠开会，本小姐在楼下被人指着鼻子骂，你倒是来得挺晚！刚才训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吗？”
“哎哟疼疼疼！”苏亦安疼得龇牙咧嘴，差点真哭出来，“这真是天降横祸啊宝宝，我哪知道她胆子这么大……”
他见沈思凝没松手，赶紧又说：“我办公室有空调，还有投影仪，能看电影！零食也备了一堆，都是你爱吃的草莓干和薯片，求原谅行不行？”
沈思凝这才松开手，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维护你我两家的颜面，刚才那女人，本小姐高低扇她两个大嘴巴，让她知道怎么做人！”
“是是是，宝宝最厉害了。”苏亦安赶紧顺毛捋，揉着被揪红的耳朵，“我等会儿就跟人事部说，把她拉进行业黑名单，保证让她在这行待不下去，绝对让这祸害受到应有的代价！”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层，门缓缓打开。沈思凝率先走出去，脚步轻快了些。
苏亦安赶紧跟上，在她身后小声嘀咕：“那……投影仪和零食？”
沈思凝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偷偷扬了扬：“带路。”
“得嘞！”苏亦安立刻眉开眼笑，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想牵她的手，被她拍开了。
他也不恼，嘿嘿笑着在前面带路，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关，算是过了。
苏亦安的办公室很大，落地窗外能看见大半个城市的街景。他把沈思凝拉到沙发边坐下，自己则半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像只犯错的大型犬。
“宝宝，还生气呢？”他伸手想去碰她的手，被沈思凝往回一缩躲开了。
沈思凝抱着胳膊，下巴微微抬着，脸颊还是鼓鼓的：“气。”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别气了嘛。”苏亦安凑近些，声音放得更软，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的发梢，“早上出门急，没来得及跟楼下打招呼，是我的错。这样，我补偿你好不好？”
沈思凝没说话，算是默认让他继续说。
“你上次在商场看了很久的那条星星项链，”苏亦安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讨好，“我下午就让人送过来，男朋友送给你，就当赔罪了，怎么样？”
沈思凝瞥了他一眼：“就一条项链？”
“那再加顿大餐！”苏亦安立刻接话，“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法式餐厅，我现在就订位置，晚上就去！”
他见沈思凝嘴角似乎动了动，赶紧又说：“还有你想看的那个画展，票我也能弄到，明天就陪你去看，好不好？”
沈思凝被他这副急着表功的样子逗得差点笑出来，却还是板着脸：“就这些？”
“那……那你想怎么样都行！”苏亦安像是下了决心，往前凑了凑，“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干什么都愿意，哪怕是……”他压低声音，“哪怕是给你洗一个星期的袜子。”
这话终于让沈思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抬手拍了他一下：“谁要你洗袜子，臭死了。”
苏亦安见她笑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立刻顺势往沙发上一坐，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不气了？”
“再气下去，某人估计要哭了。”沈思凝靠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不过下次再让我受这种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苏亦安赶紧保证，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我走到哪都跟人说，这是我女朋友沈思凝，谁也不能欺负。”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送出一点风声。沈思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刚才那点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