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雾，在湖面铺开一片碎金。
云知意站在阳台上，手中握着第二颗能量珠子。经过一夜的修炼和思考，她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母亲林婉容留下的信息，让她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林家外孙女这个身份，既是助力，也可能是麻烦。但无论如何，周济民——或者说林长青——她必须去见一面。
不过，不是现在。
她需要更多的筹码，也需要更清楚地了解林家内部的情况。母亲当年为何与家族断绝关系？林家人对母亲、对她这个外孙女到底是什么态度？这些都需要谨慎试探。
至于特殊事务处理局的招揽......
云知意将珠子握紧，感受着其中精纯的能量。六天时间，足够她做出决定了。但在那之前，她需要测试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
三条经脉贯通后，她的身体机能已经远超常人。力量、速度、反应、感知——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但具体到什么程度，还需要实际验证。
而且，她对这个世界超凡力量的认知，还停留在理论阶段。楚风提到过“不得对普通人使用超凡能力”，这说明修炼者确实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那么这些力量的表现形式是什么？威力如何？限制何在？
她需要知道。
吃完简单的早餐后，云知意换上运动服，将长发扎成马尾，出门了。
碧水湾别墅区背靠西山，有一条专门的登山步道，平时来锻炼的人不少。但今天不是周末，加上时间还早，步道上人影稀疏。
云知意选择这里，一是环境清静，二是地形复杂，适合测试。
她沿着步道慢跑，起初速度很普通，和寻常晨练者差不多。渐渐地，她开始加速。
脚步越来越快，呼吸却依旧平稳。风声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她刻意控制着速度，保持在与专业运动员相当的水平——这个速度在普通人看来很快，但还不至于惊世骇俗。
跑了大约两公里，她转入一条岔道。这条小路更窄，坡度更陡，几乎看不到人影。
就是这里。
云知意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她深吸一口气，体内三条经脉中的本源之气开始加速运转。
第一步，测试力量。
她走到一棵碗口粗的松树前，没有摆任何架势，只是平平一拳击出。
“砰！”
一声闷响。树干剧烈震颤，松针簌簌落下。拳头击中的地方，树皮碎裂，露出白色的木质，凹陷下去足有寸许。
云知意收回拳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微微发红，但没有破皮，指骨也没有受伤。这一拳的力量，至少是普通成年男性的五倍以上。如果动用全力，应该能打断这棵树。
第二步，测试速度。
她退后十步，然后突然启动。
身影如箭，瞬间穿过十米距离，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到达树前时，她身形一侧，轻松避开，继续向前。
快，快到普通人肉眼难以捕捉。
云知意停下脚步，估算了一下。刚才的爆发速度，应该接近百米十秒——这还不是极限。如果三条经脉中的本源之气全力运转，配合特定的身法，她可以更快。
第三步，测试感知。
她闭上眼睛，将心神沉静下来。
瞬间，周围的世界以另一种形式呈现在她“眼”前。
十米外，一只松鼠在树枝上跳跃，爪子摩擦树皮的声音清晰可闻；二十米外，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梳理羽毛，翅膀扇动的频率、羽毛抖动的节奏都历历在目；三十米外，步道上有人走过，脚步声的轻重、呼吸的缓急、甚至衣料的摩擦声，都如就在耳边。
更远处，湖面的波纹，树叶的颤动，昆虫的爬行......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静，都化作了信息流，涌入她的感知。
这不是听觉的增强，而是“灵觉”的初显——将听觉、视觉、触觉乃至第六感融合在一起，形成的全方位感知能力。
云知意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三条经脉贯通带来的提升，比她预想的还要好。虽然距离真正的“超凡”还有很远，但已经具备了初步的自保能力。
接下来，测试最后一项——能量外放。
这是区分普通武者和真正修炼者的关键。能否将体内的能量释放到体外，形成各种效果，是质的变化。
云知意伸出右手食指，心神凝聚。
一丝银色的本源之气从指尖缓缓渗出，在空气中凝成一枚米粒大小的光点。光点很微弱，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但确实存在。
她控制着光点飞向一片落叶。光点接触到叶片的瞬间，叶片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小洞，边缘整齐，仿佛被高温灼烧过。
能量外放，成功。
虽然量很小，威力有限，但这是个开始。随着经脉的继续贯通，本源之气的壮大，外放的能量会越来越强，最终可以施展各种神通法术。
测试完毕，云知意收回能量，平复气息。她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不到半小时。
正准备离开，她忽然眉头一皱。
灵觉中，有两道气息正朝这个方向快速靠近。不是普通人——气息沉稳有力，步伐轻盈，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而且，其中一道气息她有些熟悉......
云知意身形一闪，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收敛全身气息。
几秒钟后，两个人影出现在小路上。
走在前面的，正是林清羽。他今天换了一身灰色运动装，依旧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晨练者。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扎着高马尾，五官清秀，眼神明亮，动作干净利落。她穿着黑色运动服，身材匀称，每一步的步幅和频率都完全相同，显示出严格的训练痕迹。
两人在云知意刚才测试的那棵松树前停下。
“就是这里。”年轻女子蹲下，仔细查看树上的拳印，“力量很大，拳印边缘整齐，说明发力集中，控制力极强。而且......”她用手指摸了摸凹陷处，“没有明显的皮屑或血迹，击打者的手应该没有受伤。”
林清羽推了推眼镜：“能看出什么水平吗？”
“至少是明劲巅峰，甚至可能摸到了暗劲的门槛。”女子站起身，表情严肃，“关键是，从拳印的痕迹看，这一拳很随意，没有蓄力，没有架势，就是随手一击。能做到这一点，说明对方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她环顾四周：“而且这里只有来的脚印，没有离开的——对方在离开时刻意消除了痕迹。这份谨慎和控制力，不是一般的武者能做到的。”
林清羽若有所思：“所以，她确实在修炼，而且进度很快。”
“你确定是那个云知意？”女子问。
“楚风那边的情报显示，她每天早上都会来这边晨练。”林清羽说，“而且除了她，这附近没有别的修炼者。”
女子皱眉：“可是她才修炼多久？从她购买药材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一个月时间，从普通人到明劲巅峰......这可能吗？”
“所以舅舅才这么重视她。”林清羽说，“而且你别忘了，她是婉容姑姑的女儿。”
提到林婉容，女子沉默了。半晌，她才低声说：“婉容姑姑当年......唉。如果这丫头真有那份天赋，林家应该接她回来。”
“那得看她愿不愿意。”林清羽看向云知意藏身的方向，忽然提高声音，“云小姐，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巨石后，云知意眼神微凝。
被发现了？
不，对方应该只是试探。她的敛息术虽然粗浅，但也不是这两个人能轻易看破的。
她没有动。
果然，林清羽等了几秒，见没有回应，摇摇头：“看来已经走了。”
女子却忽然眼神一厉，身形如电，朝着巨石方向扑来！
好敏锐的直觉！
云知意心中赞叹，身形却更快。在女子扑到的瞬间，她如一片落叶般轻轻飘起，落在三米外的另一块石头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女子扑了个空，看着空荡荡的巨石后方，眼中闪过惊疑。
“怎么了？”林清羽问。
“刚才......好像有人。”女子不确定地说，“但太快了，我没看清。”
林清羽神色凝重起来。他知道这个堂妹林清雪的实力——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林家这一代的佼佼者，明劲大成，灵觉敏锐。连她都看不清，说明对方的实力恐怕还在他们预估之上。
“先回去吧。”林清羽说，“这件事，得好好跟舅舅汇报。”
两人又查看了一番，这才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云知意才从藏身处走出来。
林家果然一直在关注她。而且派来的人，实力不弱。
那个叫林清雪的女子，应该是林清羽的堂妹。从她的动作和判断来看，确实是个好手。放在普通人中，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
不过，和自己比起来，还差得远。
云知意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本源之气。三条经脉贯通后，她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所谓的“明劲”、“暗劲”的范畴。这是本质的不同——她修的是本源，是法则的雏形；而这个世界大多数的修炼者，修的只是“气”，是能量的运用。
高下立判。
但她也清楚，自己现在还很弱小。本源之气总量有限，经脉也才贯通三条。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比如楚风那种级别的，或者林家的长辈，胜负难料。
“还得加快进度。”
云知意转身离开山路。她没有回公寓，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做——去图书馆。
她需要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特别是历史、神话、传说中那些可能隐藏着真相的部分。母亲留下的信息有限，她必须自己寻找答案。
另外，她也想看看，能否找到关于“破劫之人”的记载。母亲信中提到，林家老祖曾为她批命，说她是“破劫之人”。这个批言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一个小时后，云知意出现在江城大学图书馆。
这是江城最大的图书馆，藏书数百万册，其中有不少古籍和珍本。她办理了临时阅览证，直奔历史文献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沉浸在书海中。一本本古籍在她手中翻阅，一行行文字在她眼中流过。
她看到了关于古代方士的记载，关于道教修炼的典籍，关于各种神秘事件的记录。大多数都是捕风捉影，或者后人牵强附会，但其中也隐藏着一些真实的碎片。
比如，在一本明代地方志中，她看到了一段记载：“嘉靖三年春，西山有异光现，三日乃息。乡人往视，见一石，色黑如墨，触之温润。有道士取之，曰此乃天外灵石，可助修行。”
黑色、温润、天外灵石......这描述，和她那块聚灵石很像。
又比如，在一本清代笔记中，记载了一个叫“林氏医馆”的地方，说馆主医术通神，能治各种疑难杂症，尤擅针灸。书中提到：“林氏针法，需以气御针，非寻常医者能为。”
这很可能就是林家的记载。
云知意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在心里。虽然没有直接找到关于“破劫之人”的线索，但这些碎片正在拼凑出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下午四点，她离开图书馆。
刚走出大门，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云知意接通。
“云小姐，我是楚风。”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关于我们上次谈的事，有些新的情况。方便见个面吗？”
这么快？
云知意看了看时间：“可以。在哪里？”
“文化路上的‘静心茶楼’，二楼雅间‘听雨’。一个小时后，我在那里等你。”
“好。”
挂断电话，云知意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楚风主动约见，而且提前了五天。这说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让他改变了原定的计划。
会是什么呢？
她拦了辆出租车。
“去文化路，静心茶楼。”
车子驶入车流。云知意望向窗外，城市在午后阳光下熠熠生辉。
山雨欲来。
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