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色霸气如潮水般退去,空间的震颤感消失,只剩下宴会场地内一片狼藉和地上横七竖八晕倒的船员。
艾斯收敛起外放的气魄,但那份属于强者的自信与从容依旧萦绕周身。他走到香克斯面前,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站定,眼神平静而真诚,没有了之前释放霸气时的锐利,反而多了几分少年人面对前辈时的郑重。
大和则安静地站在艾斯身侧稍后的位置,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四皇,以及他身边那些气度不凡的干部们,尤其是香克斯那标志性的红发和脸上爽朗的笑容,与她想象中的“最强海贼”形象既相似又有些不同。
香克斯看着眼前这个与海贼王罗杰有着某种联系,又与自己视若己出的路飞关系匪浅的年轻人,脸上的笑容重新绽放,带着几分探究和温和:“哦?所以不是来挑事的?”
艾斯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尊敬:“抱歉,刚才有点唐突了。我叫波特卡斯·d·艾斯。今天来,不是为了别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香克斯:“主要是想当面感谢你。感谢你当年在风车村救了路飞,还有……谢谢你对他的照顾和教导。” 虽然路飞那家伙总是把香克斯挂在嘴边,一副崇拜得不得了的样子,但这份恩情,作为哥哥的艾斯,必须亲自来道谢。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海贼团,能让路飞那家伙如此念念不忘,甚至立志要成为超越你的海贼王。” 这句话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和挑战意味,但更多的是好奇和一种对强者的认可。
“哦?!” 听到“路飞”的名字,香克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饶有兴致彻底转为了毫不掩饰的欣喜和怀念,那速度快得让旁边的贝克曼都有些意外。之前那点因为手下被震晕而可能产生的不悦,早已烟消云散。
“哈哈哈哈!!” 香克斯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原来是路飞那小子的哥哥!早说嘛!搞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来找茬呢!”
他猛地一拍大腿,豁然起身,几步走到艾斯面前,毫不客气地伸手拍了拍艾斯的肩膀,力道不小,带着海贼特有的豪迈:“你就是艾斯啊!久仰大名!路飞那小子可是经常跟我们提起你呢!说他有个非常厉害的哥哥!”
艾斯被他拍得身形稳了稳,对于香克斯这种瞬间切换的态度有些始料未及,但心中的那份紧张和隔阂也随之消散不少。
香克斯转过身,对着还在发愣的干部们和清醒的船员们,用他那充满感染力的大嗓门喊道:“喂!都愣着干什么!”
他指着艾斯,声音洪亮:“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把晕倒的家伙都给我弄醒!重新生火!烤肉!开宴会!”
他顿了顿,高举着手臂,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今天,我们不醉不归!为了艾斯——!!”
然后,他又看向艾斯,眼神中充满了对路飞的期许和对艾斯的欢迎,补充道:“也为了我们最骄傲的小鬼——路飞!!”
“哦——!!!”
贝克曼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船长故人(?)的弟弟,还是为了路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之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海贼团特有的热情和豪爽。
“是!船长!”
“快!把家伙们抬到一边去!”
“烤肉架!再来十串!”
“酒!把最好的酒拿出来!”
原本被中断的宴会,以一种更加热烈的方式重新启动。那些被霸王色震晕的船员也被同伴们七手八脚地弄醒,虽然还有些迷糊,但听到船长的命令和“宴会”二字,立刻精神了起来。
艾斯看着眼前瞬间恢复了喧闹和活力的场景,以及香克斯那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暖意。
这就是……红发海贼团吗?果然和路飞说的一样,是群怪人……但,似乎……不坏。
大和在一旁看着艾斯,又看看兴高采烈的红发众人,悄悄凑到艾斯耳边:“喂,艾斯,这就……和好了?”
艾斯嘴角也勾起一抹难得的轻松笑容,点了点头:“嗯,看起来是这样。”
香克斯一把搂住艾斯的肩膀,将他拉向宴会的中心:“来,艾斯!别站着了!第一次见面,一定要好好喝一杯!让我听听路飞那小子最近又干了什么蠢事!”
一场由霸王色霸气引发的意外“敲门”,最终以一场更加盛大、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拉开了序幕。艾斯或许没想到,他与这位未来将影响他生命轨迹的四皇,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接触。而红发海贼团的众人,也对这位气魄惊人、与路飞血脉相连的年轻火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烤肉的滋滋声、酒杯的碰撞声、爽朗的笑声,再次充满了整个岛屿。
烤肉的油脂滴落在火炭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与杯觥交错的碰撞声、船员们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属于海贼的喧嚣乐章。
艾斯和香克斯并肩坐在靠近篝火的位置,面前摆满了烤肉和美酒。香克斯亲自给艾斯倒上一大碗酒,也给旁边的大和递了一杯果汁——他看出来这位长角的姑娘似乎对酒精没什么兴趣,或者说,艾斯隐晦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来,艾斯,尝尝这个,我们刚在一个岛屿上搜刮到的好酒!”香克斯举起酒碗。
“多谢。”艾斯举杯与他碰了一下,仰头饮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带来一阵暖意。他放下酒碗,抹了抹嘴,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说起来,路飞那小子,小时候就总爱偷喝村长的酒,每次都被打得半死。”
“哈哈哈哈!”香克斯闻言大笑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那小子从小就鬼主意多,胆子也大得离谱。我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还想抢我的酒喝呢!”
“哦?还有这事?”艾斯来了兴致,路飞可没跟他细说过这些。
“可不是嘛!”香克斯脸上洋溢着回忆的光彩,“那时候他还是个小不点,瘦瘦弱弱的,却敢瞪着眼睛跟我说‘把你的酒给我!’。我问他为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艾斯和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大和都摇了摇头。
“他说,‘因为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海贼王怎么能不会喝酒!’”香克斯学着路飞当时稚嫩又坚定的语气,逗得艾斯和大和都笑了起来。
“果然是他会说的话。”艾斯无奈地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香克斯喝了口酒,笑容收敛了些许,带着几分认真:“后来,他天天缠着我,说要当我的伙伴,要上我的船。”
艾斯的目光微微一动,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
“我拒绝了。”香克斯坦然道,“不是因为他弱,而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比追随我更耀眼的可能性。”他顿了顿,看着艾斯,“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航道要走。路飞那小子,他的梦想太大,也太独特,不应该屈居人下。我的船,承载不了他的野心。”
他笑着拍了拍艾斯的肩膀:“我告诉他,等他长大了,变强了,就自己出海,组建自己的伙伴,去超越我,去找到one piece。到那时候,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艾斯默默听着,心中对香克斯的敬意又多了几分。他原以为香克斯只是路飞崇拜的对象,没想到他对路飞的引导如此用心。
“你拒绝他之后,”艾斯拿起一块烤肉,蘸了蘸酱料,“那小子消沉了好一阵子。但没过多久,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喊着‘我要成为海贼王!’‘要找一群不输给红发海贼团的伙伴!’,吵得整个风车村都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这才是路飞啊!”香克斯闻言,再次爆发出响亮的笑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不愧是我看中的小鬼!”
“他还说,”艾斯模仿着路飞那标志性的、大大咧咧的语气,“‘香克斯把手臂赌在了我身上!我绝对不会辜负他!我一定会成为海贼王!’”
香克斯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柔和,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低声道:“那家伙……还记得啊。”
贝克曼在一旁喝着酒,闻言也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那小子,比谁都重情义。”
宴会的气氛因为这场关于路飞的谈话而变得更加融洽。艾斯和香克斯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从路飞小时候的糗事,到他出海后的冒险传闻(虽然香克斯这边也只是零星听到一些),再到艾斯自己的经历。
大和安静地坐在艾斯身边,小口吃着东西,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对路飞这个名字已经不陌生了,从艾斯口中,她听到了一个热血、执着、有点傻气但又无比可靠的少年形象。她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了解到“海贼王”这个梦想在这些男人心中的分量。
她看着谈笑风生的艾斯,又看看那个虽然断臂却气度不凡、笑声爽朗的红发四皇,心中隐隐明白了为什么艾斯会特地来这里道谢,为什么路飞会把香克斯视为偶像。
这就是大海上最顶尖的海贼们吗?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更有着宽广的胸襟和对后辈的期许。
夜渐渐深了,宴会的气氛却丝毫没有减弱。艾斯和香克斯碰杯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都有些微醺。
“艾斯,”香克斯的脸颊微红,眼神却依旧明亮,“路飞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他的福气。”
艾斯也笑了,带着几分骄傲:“他也是我的骄傲。总有一天,他会带着他的伙伴,站在这片大海的顶点。”
“哦?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香克斯举起酒碗,“到时候,我会在拉夫德鲁,等着你们兄弟俩!”
“一言为定!”艾斯毫不犹豫地举起酒碗,与香克斯重重一碰。
清脆的碰撞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两个时代强者之间的约定,也预示着一个属于草帽小子的传奇,正在悄然拉开序幕。大和看着他们,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这场突如其来的宴会,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宴会的气氛一旦点燃,便如燎原之火般一发不可收拾。艾斯和大和原本只是打算短暂停留,却被红发海贼团那无拘无束的热情和豪爽彻底感染,这一留,便是数日。
这几天里,整个岛屿仿佛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烤肉的香气从早飘到晚,酒桶空了一个又一个,欢笑声、歌声、乐器声(虽然可能只是敲打酒桶和盘子)从未停歇。
艾斯彻底放开了心扉,与香克斯从天文地理聊到海上奇闻,从各自的冒险经历谈到对未来的展望。他会和耶稣布比拼射击(当然,艾斯用的是火焰精准度),结果往往是引来一阵哄笑;他会和拉基路比赛谁吃的烤肉更多,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周围人叹为观止;他甚至会被贝克曼抓住,听这位“智商担当”分析当前的海上局势,虽然很多时候艾斯听得一知半解,但也受益匪浅。
香克斯也乐得与艾斯畅谈,他欣赏艾斯的直率、强大以及那份对弟弟毫无保留的关爱。他会给艾斯讲一些罗杰海贼团时期的趣事(当然,关键信息还是会巧妙避开),也会分享一些他对“海贼王”和“自由”的理解,这些话语往往让艾斯陷入深思。
大和则从最初的好奇与些许拘谨,逐渐变得开朗起来。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们虽然外表粗犷,但内心都十分热情。他们对这位长着犄角、穿着和服的神秘女子充满了好奇,但更多的是友好。有人会问她关于和之国的事情(尽管她知道的也多来自御田日记),有人会邀请她一起跳舞(虽然她跳得很别扭),还有人会被她偶尔冒出的“我要成为光月御田!”的宣言逗笑,但没人会真的嘲笑她。
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待在艾斯身边,听他和香克斯聊天,听船员们讲各种光怪陆离的冒险故事。她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也愈发强烈。香克斯偶尔也会和她说上几句话,问她对出海的看法,大和总是坚定地回答:“我要和艾斯一起出海,看看这个广阔的世界!”香克斯对此只是笑笑,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
白天,他们在沙滩上进行着各种“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较量——掰手腕、赛跑、游泳,甚至用霸气进行“瞪眼”比赛。艾斯的火焰能力成了宴会的“助兴神器”,时而点燃篝火,时而在指尖跳跃表演,引来阵阵欢呼。
夜晚,他们围着巨大的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香克斯会弹起吉他,唱起那首不知名的海贼歌谣,艾斯和大和也会跟着哼唱。有时候,艾斯会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白胡子海贼团的伙伴们,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几天,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生死搏斗,只有纯粹的欢乐、酣畅淋漓的酒肉,以及男人之间无需多言的情谊。艾斯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大和则第一次体验到了真正的“同伴”的感觉,那种被接纳、被欢笑包围的温暖,是她在和之国从未感受过的。
红发海贼团的众人也对艾斯和大和产生了深厚的好感。他们喜欢艾斯的阳光、强大和那份对兄弟的执着;也喜欢大和的纯真、直率以及那份不输给男儿的气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几天后,艾斯知道,是时候离开了。他还有自己的航线要走,还有伙伴们在等着他。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清晨,艾斯找到了正在海边眺望大海的香克斯。
“香克斯,”艾斯开口,语气中带着感激,“这几天,多谢款待了。”
香克斯转过身,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客气什么,艾斯。能和你这样的年轻人痛饮几天,是我的荣幸。”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路飞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
艾斯咧嘴一笑:“他也是我的骄傲。”
“去吧,”香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去走你自己的路。不过,别忘了,无论何时,如果你或者路飞需要帮助,只要红发海贼团还在,我们随时都会出现。”
“我明白。”艾斯重重地点了点头,“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路飞,再次来找你喝酒!到时候,我们就在拉夫德鲁喝!”
“哈哈哈哈!好!我等着那一天!”香克斯放声大笑,“到时候,可别输给那小子啊!”
“那是自然!”
不远处,大和已经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正好奇地看着他们。
艾斯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香克斯:“那么,我们告辞了。”
“一路顺风,艾斯!还有,小姑娘!”香克斯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艾斯和大和登上了他们的金乌号。
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们也都来到了岸边,向着他们挥手告别。
“有空再来玩啊!艾斯!”
“大和姑娘,下次教我们唱和之国的歌吧!”
“一路保重!”
金乌号缓缓驶离岸边,艾斯和大和站在船头,向着红发海贼团挥手致意。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座岛屿和那片热情的红色,艾斯才转过身,对大和笑道:“走吧,大和!我们的冒险,还在继续!”
大和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嗯!出发!”
金乌号乘风破浪,驶向未知的远方。而那几天与红发海贼团共度的欢乐时光,以及香克斯那充满期许的话语,都化作了艾斯心中宝贵的记忆,激励着他继续前行。他知道,这片大海上,不仅有强大的敌人,也有这样值得交心的朋友和前辈。而路飞的海贼王之路,也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而更加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