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的海面上,残存的海军士兵们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望着艾斯的金乌号消失在海平面尽头,只剩下无尽的挫败与无力。火烧山中将被手下从海里救起,狼狈地瘫坐在一块还未完全烧毁的船板上,他的正义大衣沾满了烟灰和海水,脸上火辣辣地疼,一半是被火焰灼伤,一半是羞愤所致。
“中将……我们……”一名副官哽咽着,不知该如何安慰。
火烧山猛地一拳砸在船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海水溅起,打湿了他的脸庞。“废物!我们全体都是废物!”他怒吼着,声音沙哑,充满了不甘与愤怒,“竟然让一个海贼如此嚣张!”
但愤怒过后,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寒意和忌惮。艾斯那深蓝色的火焰,那精准到可怕的控制力,那在绝对优势下却并未赶尽杀绝(虽然烧毁了船,但刻意留下了活口)的举动,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个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
“清点人数,救助伤员,联系附近的海军分部,请求支援和补给!”火烧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了海军中将的威严,尽管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另外……准备通讯设备,我要立刻向海军总部汇报!”
数小时后,一座偏远但设有海军临时通讯站的小岛。
火烧山站在通讯器前,脸上的硝烟已被擦拭干净,但那份凝重却丝毫未减。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军服,对着通讯器,用最严肃、最客观的语气,将饕餮岛附近海域发生的一切,从追逐战到无名小岛的对峙,再到那场惊心动魄的海上烈焰对决,以及艾斯那诡异而强大的深蓝色火焰,和他最终烧毁所有军舰却未大肆杀戮、从容离去的经过,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海军总部。
“……综上所述,波特卡斯·d·艾斯,此人实力远超情报评估,其火焰能力的开发与控制已臻化境,且拥有一艘速度极快的火焰驱动帆船。属下无能,未能将其捕获,反而折损多艘军舰,请元帅责罚!”火烧山低着头,声音中充满了羞愧。
通讯器另一端,沉默了许久。
---
马林梵多,海军本部元帅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后,是象征着海军最高权力的正义之岛。佛之战国元帅,手捧电话虫,听着火烧山的汇报,眉头越皱越紧。他那标志性的大佛头套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深蓝色火焰?精准烧毁船只却不伤及太多人命?一艘名为‘金乌号’的火焰帆船?”战国重复着这些关键信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挂断通讯,战国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标记着新世界的各个势力范围。他的目光落在“白胡子”的领地,以及那个不断移动的红点——艾斯。
“这个小鬼……”战国喃喃自语,“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实力和……难以捉摸的行事风格。”
他沉思片刻,拿起了另一个电话虫。
“是我,战国。让鹤参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立刻。”
不久,一位戴着眼镜,头发花白,气质沉稳干练的女性海军将领走了进来,她正是海军本部参谋长,鹤。
“元帅,您找我?”鹤的声音平静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智慧。
战国将火烧山的汇报内容简要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是强调了艾斯那深蓝色火焰的威力和他最后手下留情的细节。
“……情况就是这样。”战国看着鹤,“你怎么看,鹤?”
鹤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开口道:“艾斯……波特卡斯·d·艾斯。他的成长速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料。烧烧果实能力者,如今又能操控如此高温的火焰……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威胁?何止是威胁!”战国沉声道,“火烧山的舰队几乎全军覆没!这口气,我们海军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但硬拼的代价,元帅您应该比我更清楚。”鹤推了推眼镜,语气依旧平静,“火烧山的报告中提到,艾斯烧毁了所有船只,却没有对失去抵抗力的士兵下杀手……这很有意思。”
“有意思?你的意思是?”战国捕捉到了鹤话里有话。
鹤走到沙盘前,指着代表艾斯的那个红点:“这说明,艾斯并非嗜杀之辈,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底线。而且,他敢于独自面对海军中将的舰队,并且从容离去,这表明他极度自信,甚至可以说是……骄傲。”
她顿了顿,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战国:“元帅,您还记得‘王下七武海’制度设立的初衷吗?”
战国瞳孔微微一缩,心中已然明白了鹤的意思。“你是说……招安他?”这个念头一出来,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并非没有可能。”鹤冷静地分析道,“艾斯的实力毋庸置疑,足以胜任七武海的位置。而且,以他的性格,未必会安分守己。如果给予他足够的地位和‘合法性’……”
“但是!”战国打断了她,“他会接受吗?而且,让他这样一个危险分子成为七武海,无异于与虎谋皮!世界政府那边也未必会同意!”
“所以需要试探,需要权衡。”鹤说道,“他展现出的实力让我们不得不正视。不如尝试将他纳入我们的体系。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能为我们争取时间,同时……也能看看他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鹤的话没有说完,但战国瞬间明白了她的全部意思。自身的实力,再加上七武海的地位……这个年轻人如果真的接受招安,未来会走向何方,无人能预料。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窗外海风吹动正义旗帜的猎猎声。
战国紧握着拳头,内心挣扎。这是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提议,但仔细想想,却又充满了诱惑。
“招安波特卡斯·d·艾斯……成为王下七武海……”战国低声重复着,眼神闪烁不定,“这步棋……风险太大了。”
“但回报也可能同样巨大,元帅。”鹤补充道,“至少,我们可以暂时稳住他,观察他,甚至……利用他。如果他拒绝,那我们也能彻底摸清他的立场,再做打算不迟。”
战国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好吧……鹤。这件事,你来牵头秘密研究可行性。记住,绝对保密!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是,元帅。”鹤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办公室内,战国再次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招安火拳艾斯,这个疯狂的计划,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一场围绕着艾斯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