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与金色巨掌相撞的刹那,整个乱星海像是被冻住了呼吸。
蓝光暴涨的瞬间,韩立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不是定海针的冰意,是巨掌上传来的威压,重得像三座昆仑仙山压在胸口,他忍不住弯下腰,指节因攥紧女娲指骨而泛白,指骨的白光却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眉心处凝了个小小的光点,堪堪抵住那股要把神魂都压碎的力量。
“咔嚓——”
冰柱上的裂纹越来越密,像极了韩立小时候在七玄门后山见过的冻裂的湖面,只是这裂纹里渗出来的不是湖水,是金色的灵力,落在海面上“滋滋”作响,竟把海水蒸出了白雾。哪吒的修罗战体已到了极限,火轮的火星子暗得像风中残烛,他左臂的战甲裂开道口子,鲜血顺着战甲边缘往下滴,落在火尖枪上,枪尖竟泛起层暗红的光。
“俺就不信邪!”哪吒咬牙,火尖枪往空中一挑,枪尖的火星子突然炸开,化作漫天火雨往巨掌砸去,“敖丙道友,再撑片刻!等俺把这掌烧穿个窟窿!”
敖丙没应声,他握着定海针的手已抖得厉害,袖口的黑气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像条小蛇似的缠在手腕上。方才定海针合一的瞬间,他左臂的伤口突然疼得钻心,那黑莲瓣留下的毒素竟与巨掌的灵力起了共鸣,若不是他死死咬着牙,怕是早疼得喊出声来。他低头看了眼韩立,见那少年正用指骨的白光护住三人,眉心的光点忽明忽暗,像随时会熄灭的灯,心里突然一紧——这黑莲的事,到底要不要说?
就在这时,金色巨掌突然顿了顿,紧接着,漩涡里传来阵刺耳的尖啸,像是无数把仙剑在磨石头。韩立心里一动,指骨的白光突然往漩涡里探去,竟“看”到广成子正被黑气裹着,在漩涡中心挣扎,他手里的镇魂珠碎片还在发光,只是那光已变成了黑色,顺着他的道袍往丹田钻。
“是广成子!”韩立低喝,指骨白光暴涨,一道光柱往漩涡里射去,“他被黑气控住了!”
光柱刚碰到旋涡,广成子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他的道袍已被黑气染黑了大半,眼睛里全是血丝,手里握着把断裂的仙剑,直扑韩立面门。敖丙反应最快,定海针往身前一横,蓝光闪过,一道冰墙挡住了仙剑,可那仙剑上的黑气竟顺着冰墙往上爬,瞬间把冰墙染成了黑色。
“小心!这黑气能蚀灵力!”敖丙急喝,左手往冰墙上一拍,想把黑气逼退,可他刚一用力,左臂的伤口突然喷出血来,黑气趁机往他掌心钻,他疼得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半步。
哪吒见状,火尖枪往广成子后心刺去:“老道士!都自身难保了还敢逞凶!俺这就劈了你!”
广成子像是没听见,只是盯着韩立掌心的女娲指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仙剑往冰墙上又砍了一刀,黑色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韩立心里一沉,他能感觉到,广成子的灵力虽乱,却比之前强了数倍,显然是被黑气强行提升了修为——这灭世黑莲的力量,竟能把金仙逼到这般疯魔的地步?
他往后退了半步,指骨的白光往定海针上引,蓝光与白光缠在一起,化作一道光盾挡在三人身前。可那光盾刚成型,金色巨掌突然又往下压了压,光盾上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韩立丹田一阵抽疼,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赶紧用指骨抵住丹田,心里暗骂:这元始天尊的分身到底有完没完?再这么耗下去,不等黑气蚀体,他们先被压成肉泥了!
“韩兄!俺来帮你!”哪吒说着,把火尖枪往地上一插,双手结印,修罗战体的红光暴涨,他身上的战甲裂开更多口子,鲜血顺着战甲往下淌,落在海面上,竟把海水染成了红色,“俺以修罗血为引,唤幽冥业火!”
话音刚落,海面突然冒出无数道黑色的火焰,顺着哪吒的灵力往巨掌爬去。这幽冥业火与寻常火焰不同,沾到金色灵力就“滋滋”作响,竟把巨掌的灵力烧得褪了层色。韩立眼睛一亮,赶紧把指骨的白光往业火上引,白光与业火缠在一起,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火柱,直撞巨掌。
“好小子!这火够劲!”哪吒咧嘴一笑,可刚笑到一半,他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来——修罗战体强行催发业火,已伤了他的神魂。
敖丙看着哪吒的模样,心里一紧,他咬了咬牙,突然把定海针往空中一抛,双手结印:“龙宫秘术——万冰归海!”
海面突然冻结,无数道冰刺从冰面窜起,往巨掌和广成子刺去。可就在这时,他袖口的黑气突然暴涨,顺着他的手臂往丹田钻,他疼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倒!要是俺倒了,韩兄和哪吒就完了!
广成子被冰刺逼得往后退了半步,可他像是没感觉到疼,只是盯着韩立,突然把断裂的仙剑往自己胸口刺去,黑气瞬间从伤口里喷出来,化作一道黑色的巨爪,直扑韩立的眉心——那里,正是女娲指骨白光凝聚的光点。
“小心!”敖丙急喝,想冲过去挡,可黑气缠得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爪往韩立抓去。
韩立心里一凉,丹田的疼越来越烈,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已所剩无几,指骨的白光也暗了些。可就在黑爪要碰到眉心的瞬间,他突然想起通天教主说的话——“女娲指骨,非力敌,乃心引”。他闭上眼睛,不再抵抗,任由指骨的白光往眉心钻,突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娲皇的声音,比之前更清晰:“道果生双生,黑莲破天道,定海承天威,一线生机在……”
声音突然断了,可韩立的眉心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直撞黑爪。黑爪瞬间被白光打散,广成子惨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胸口的伤口喷出更多黑气,他的道袍突然裂开,露出了丹田处的金色烙印——这烙印比韩立之前的更亮,却也更扭曲,像是被黑气缠得变了形。
“烙印……是烙印在控他!”韩立恍然大悟,指骨的白光往广成子的烙印射去,“这黑气与天道烙印勾结,想借广成子的手抢指骨!”
白光刚碰到烙印,广成子突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抱着头在海面上打滚,黑气从他的七窍里往外冒,竟化作了申公豹的模样,只是这模样很模糊,像随时会散掉。
“韩立……你坏我好事!”申公豹的声音从黑气里传来,带着浓浓的怨毒,“等元始天尊真身到了,你们都得死!”
哪吒听得火冒三丈,火尖枪往黑气刺去:“申公豹!你这老阴货!死了还不安分!俺这就烧了你的残魂!”
可火尖枪刚碰到黑气,突然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哪吒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三步,嘴角的血更多了。敖丙见状,赶紧用定海针护住哪吒:“别碰!这是他的残魂与黑莲黑气融合的‘蚀魂煞’,碰了会被缠上!”
韩立盯着那团黑气,指骨的白光忽明忽暗,他能感觉到,这黑气虽强,却有个弱点——怕女娲指骨的白光。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丹田的疼,慢慢往前走:“申公豹,你以为凭这点残魂就能奈何我们?”
黑气里的申公豹冷笑一声:“凭这点残魂是不够,可你别忘了,广成子身上还有‘镇仙阵’的钥匙!只要我毁了钥匙,你们就永远别想从海眼出去!”
话音刚落,广成子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手往怀里摸去,竟摸出个青铜片,上面刻满了与旋涡边缘相似的螺旋纹路——正是镇仙阵的钥匙!他把青铜片往地上一摔,青铜片瞬间裂开,漩涡边缘的纹路突然暗了下去,整个乱星海突然开始震动,海面上冒出无数道黑色的裂缝,像是要把整个海面撕开。
“不好!镇仙阵要破了!”敖丙急得大喊,定海针的蓝光往漩涡边缘射去,可蓝光刚碰到纹路,就被黑色裂缝吸了进去,“镇仙阵一破,海眼里的煞气就会全出来,到时候整个乱星海都会被煞气淹了!”
韩立心里一沉,他看着裂开的青铜片,突然想起指骨上的纹路——青铜片上的纹路虽与旋涡边缘相似,却少了点什么。他蹲下身,指骨的白光往青铜片上照去,突然发现青铜片的裂缝里有细微的白光,像是被藏在里面。
“是娲皇的道纹!”韩立眼睛一亮,赶紧用指骨往青铜片上按,“这青铜片没坏透,只要引出道纹,就能重新启动镇仙阵!”
白光顺着指骨往青铜片里钻,青铜片上的裂缝慢慢愈合,纹路也重新亮了起来。可就在这时,金色巨掌突然又往下压了压,一股更强的威压袭来,韩立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压碎了,他咬着牙,指骨的白光又强了些,青铜片上的纹路终于全部亮了起来,漩涡边缘的黑色裂缝慢慢合拢。
“呼——”韩立松了口气,刚想站起来,突然感觉丹田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丹田处竟冒出了淡淡的黑气——是刚才挡黑爪时,不小心沾到的蚀魂煞!
敖丙也发现了,他赶紧走过来,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香囊,往韩立丹田处一按:“这避虫香不仅能驱噬灵虫,还能暂时压住煞气!你别运灵力,不然煞气会钻得更快!”
韩立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香囊里的草药味很熟悉,像墨大夫当年给他的驱虫药,只是更浓些。他想起155集哪吒说的,天道烙印篡改了他的记忆,若不是指骨恢复了些记忆,他怕是连墨大夫的模样都忘了——不知道墨大夫要是还在,会不会有办法解这蚀魂煞?
就在这时,漩涡里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金色巨掌慢慢缩了回去,黑气里的申公豹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韩立!你们等着!元始天尊真身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你们谁也跑不了!”
嘶吼声渐渐消失,黑气也散了,广成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海面摔去,韩立赶紧用指骨的白光接住他,发现他已没了气息,丹田处的烙印也暗了下去。
哪吒走到广成子身边,踢了踢他的尸体,冷哼一声:“老道士,活该!想抢指骨,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敖丙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广成子的尸体,突然皱起眉:“不对,他的神魂没散,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他指了指广成子的眉心,那里有个小小的黑洞,“这是‘噬魂印’,是申公豹的手段,他把广成子的神魂吸走了。”
韩立心里一紧,他想起申公豹之前说的“借尸还魂”,难道申公豹想借广成子的神魂重生?他刚想说话,突然感觉指骨的白光往旋涡里探去,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漩涡,发现旋涡中心的黑色渐渐淡了些,露出了一道金色的光——正是定海针合一后散发出的光。
“定海针在漩涡中心!”韩立激动地说,指骨的白光往漩涡里引,“它在召唤我们,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告诉我们!”
哪吒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火轮转了转:“那还等啥?俺们这就进去!不管申公豹那老阴货耍啥花样,俺都劈了他!”
敖丙却拦住了他们,他的脸色很凝重,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左臂的伤口:“不行,漩涡里还有煞气,而且申公豹说不定在里面设了陷阱。我们得先休整一下,把灵力补回来,再做打算。”
韩立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已所剩无几,丹田的黑气虽被压住,却还在隐隐作痛。他走到海边的一块礁石上坐下,指骨放在腿上,白光慢慢往丹田钻,试图压制煞气。哪吒也找了块礁石坐下,火尖枪插在身边,开始运转灵力修复修罗战体。敖丙则站在海边,望着漩涡,眉头皱得很紧,袖口的黑气又暗了些,只是没人注意到。
韩立运转灵力时,突然想起刚才娲皇没说完的话——“一线生机在……”,一线生机到底在什么地方?是定海针,还是女娲指骨?他摸了摸指骨,突然发现指骨上的纹路比之前更清晰了,像是要显现出什么。他把指骨举起来,对着阳光一看,竟发现纹路里藏着小小的字,只是太模糊,看不清楚。
“难道这指骨上还有秘密?”韩立心里嘀咕,刚想再仔细看,突然听到敖丙“啊”的一声闷哼。他赶紧抬头,发现敖丙正捂着左臂的伤口,脸色苍白,嘴角渗出血来。
“敖丙道友,你怎么了?”韩立赶紧跑过去,指骨的白光往敖丙的伤口探去,“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白光刚碰到伤口,敖丙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韩立的手:“没事,就是旧伤复发,不碍事。”他的语气有些紧张,眼神也有些躲闪。
韩立看着敖丙的模样,心里突然起了疑——敖丙的伤口是被黑莲瓣弄伤的,刚才黑气发作时,他的伤口也跟着疼,难道他的伤口里还藏着黑莲的煞气?可他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看?
哪吒也走了过来,火尖枪往地上一插:“敖丙道友,你可别硬撑!要是伤口疼,就说出来,俺们一起想办法!”
敖丙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真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我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怎么进旋涡吧。”
韩立看着敖丙,没再追问,只是心里的疑团更重了。他抬头看向旋涡,发现旋涡中心的金色光越来越亮,指骨的白光也跟着亮了起来,像是在呼应。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决定:不管漩涡里有什么陷阱,不管申公豹耍什么花样,他都要进去——不仅为了定海针,为了乱星海,也为了弄清楚娲皇的秘语,还有敖丙身上的秘密。
就在这时,漩涡突然又震动了一下,中心的金色光里突然冒出一道黑色的影子,很快又消失了。韩立、哪吒、敖丙同时看向漩涡,脸色都变了。
“那是什么东西?”哪吒握紧火尖枪,火轮也亮了起来,“难道是申公豹的残魂又回来了?”
敖丙的脸色更白了,他捂着伤口,声音有些颤抖:“不是申公豹的残魂,是……是灭世黑莲的煞气!煞气比之前更浓了!”
韩立指骨的白光往漩涡探去,果然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更强的煞气,而且这煞气里还藏着元始天尊的灵力——元始天尊的分身虽退了,可他的灵力还留在漩涡里,与煞气缠在一起,像是在等着他们进去。
“不管是什么,俺们都得进去!”哪吒说着,火尖枪往漩涡指去,“韩兄,敖丙道友,俺们一起上!就算是刀山火海,俺也陪你们闯!”
韩立点了点头,指骨的白光暴涨:“好!我们一起进去!定海针在等着我们,娲皇的秘语也在等着我们!”
敖丙看着他们,咬了咬牙,也握紧了定海针:“好!一起进去!”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往漩涡飞去,指骨的白光、定海针的蓝光、火尖枪的红光缠在一起,化作一道三色光柱,直扑漩涡中心。
下集预告:漩涡中心藏秘殿,殿内石碑显娲语——下集:秘殿寻真意,黑莲现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