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引动秩序神光,惊退七杀魔君的消息,如同无形的风暴,在洪荒顶尖大能者的圈层中持续发酵,引发的波澜远超世俗层面的震荡。
玉虚宫深处,万象更新盘缓缓流转,映照诸天。
元始天尊的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在西岐上空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秩序余韵上,其目光中少了一分淡然,多了一分深沉的思量。
“借气运为柴,燃规则为火,庇护一隅,暂拒魔君……此法,已近乎‘言出法随’之雏形,虽根基浅薄,借力于外,然其立意,直指大道根本。”他指节轻轻敲击云床,“广成子。”
“弟子在。”广成子身影浮现,恭敬垂首。
“西岐之事,尔等可适度关注,若遇魔族再犯,或……西方那两位过于‘热心’,可酌情介入,护持子牙周全。此子之道,于此番大劫,或另有用处。”
元始天尊法谕清晰,虽未明说,但态度已然转变,从之前的顺其自然,转为有限度的护持。他看到了秩序之力在应对大劫混乱中的独特价值。
“谨遵师命!”广成子领命,心中却暗自凛然,师尊对姜师弟的重视,竟已提升至此等地步。
碧游宫外,剑气凌霄,割裂云海。
通天教主负手立于宫阙之巅,周身四道虚幻剑影沉浮不定,散发着终结与破灭的气息。
他望着西岐方向,嘴角噙着一丝冷峭的笑意:“以秩序框定万物?想法不错,可惜这洪荒天地,弱肉强食乃是铁律!劫运一起,任你秩序井然,也终将在绝对的力量下化为齑粉!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能惊退罗睺麾下的魔君,倒也算有几分本事。多宝。”
“师尊。”多宝道人现身。
“留意那姜子牙,若有机会,试试他那‘秩序’之力,究竟有何玄虚。我截教之道,海纳百川,若此力可用,亦不妨参详一二。”通天教主行事,更重实际与结果,对能增强截教实力的东西,都有兴趣。
“弟子明白。”多宝道人躬身,眼中精光一闪。
八景宫内,阴阳流转,太极图隐现。
老子依旧淡然,仿佛外界纷扰与他无关。他只是对侍立一旁的玄都大法师淡淡道:“无为非不为,有序方长久。此子之道,暗合自然之理一则。若其能持本心,不为外物所惑,未来可期。”评价依旧超然,却隐有一丝认可。
西方灵山,金光万丈,梵唱阵阵。
接引道人面带疾苦之色,缓缓道:“此秩序之力,若能导归极乐,入我沙门,可为护法明王,定八部天龙之序,善莫大焉。”
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眼中慧光流转:“师兄所言极是。然此子心志坚定,背后更有那位神秘莫测的东王公,强求恐适得其反。
不若徐徐图之,示之以善缘,引其自来。那西岐与朝歌之争,正是我西方广结善缘之机。”两位圣人已然将姜子牙与其秩序之力,视作了西方教大兴的一个潜在契机,开始谋划。
血海翻波,冥河老祖端坐十二品业火红莲之上,冷哼一声:“秩序?规矩?不过是弱者祈求的枷锁!老祖我掌杀伐,控轮回,自在由心,岂是那等条条框框所能束缚?待老祖神功大成,什么秩序混乱,皆一剑斩之!”虽是不屑,却也记下了姜子牙这个名字。
天庭通明殿,东王公收回望向诸圣道场的目光。
“圣人心动,棋局渐明。”他低声自语,并无意外,秩序之力的显现,注定会打破原有的平衡,引来觊觎、忌惮或是利用。
他要的,正是将这潭水搅浑,让各方势力都卷入这“秩序”与“混乱”的道争之中,方能于破立之间,奠定新秩序的根基。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朝歌,投向了那位不甘失败、正欲行险的申公豹,以及其欲请动的太古凶物——蚊道人。
“蚊道人……以吞噬、破法、无视规则着称,倒是秩序之力的天然对头。申公豹,你这步棋,倒是走得够狠。”东王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蚊道人非同小可,其跟脚神秘,连圣人都颇为头疼,若其真被请动,对西岐和姜子牙而言,将是前所未有的浩劫。
他指尖一缕代表着“隔绝”、“隐匿”的概念悄然凝聚。他不能直接阻止申公豹,那会立刻暴露自身,引发与诸圣的直接冲突。
但他可以在关键时刻,为西岐争取一线生机,或是……让那蚊道人的目标,发生一些“偏差”。
与此同时,朝歌城内,申公豹已然通过秘法,与远在北俱芦洲的蚊道人取得了初步联系。
他献上了纣王承诺的、蕴含庞大血食与生灵怨念的祭品,以及关于姜子牙身怀“异宝”、“掌控奇异秩序之力”的消息,极力渲染其“美味”与“挑战性”,试图勾起蚊道人的兴趣。
北俱芦洲,某处终年笼罩在诡异灰雾的沼泽深处,一双冰冷、贪婪、毫无感情的复眼缓缓睁开,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望向了西岐的方向。
“秩序……法则之力……听起来,倒是比寻常血食,更有嚼头……”一个沙哑、蕴含着无尽吞噬欲望的声音,在沼泽深处回荡。
洪荒大势,因姜子牙与秩序之力的横空出世,而变得更加波谲云诡。
圣人们各怀心思,魔道虎视眈眈,西方教意图插手,而最大的危机——蚊道人,已然将目光投来。
西岐的短暂安宁,就如同那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丝平静,宛如海市蜃楼般虚幻而脆弱。
这座古城,充满了喧嚣与繁华,如今却被一片诡异的宁静所笼罩。
街道上寥寥几人,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几片落叶,在空中盘旋。
姜子牙在昏迷中稳固着自身境界,尚不知自己与西岐,已被推到了整个洪荒漩涡的最中心。
而他背后的东王公,也已做好了应对更猛烈风暴的准备。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