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盯着屏幕上的第三条异常记录,手指在键盘边缘停了几秒。他眉头紧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绝不是偶然。
手机震动起来,团队群聊弹出一条消息:“微博热搜第三,#xx智能家居偷录用户对话#,阅读量破亿。”
他合上电脑,起身走到窗边。楼下马路车流不断,喇叭声一阵接一阵。他掏出手机拨通赵阳电话:“马上召集所有人,线上会议,十分钟内上线。”
挂掉电话,他打开系统界面。【人脉资源可用:知识产权律师x1】,名字是李志远。该律师在商业诋毁纠纷领域具有丰富胜诉经验,上次参加行业交流会时听过这人发言,条理清楚,专打企业名誉官司。系统标注提示:“擅长处理不正当竞争案件”。
视频会议很快接通。技术组小林第一个说话:“我们查了服务器日志,所有语音数据都是本地处理,云端只存加密指令片段,根本没法还原对话内容。”
“第三方检测报告呢?”陈砚舟问。
“昨天刚拿到的认证文件都在,ISo信息安全认证齐全。”李工把文件打包发到群里。
公关组的小王接着说:“现在已经有三家媒体转载这个话题,还有两个本地生活号发了测评视频,说我们的设备半夜自动录音上传。”
“最早是谁发的?”
“一个叫‘科技真相君’的账号,粉丝不到两万,但今天这条转发量过十万。我们顺藤摸瓜发现,后面一堆小号都在同一时间段集中推送相同内容。”
陈砚舟点头:“找技术做Ip关联分析,看是不是批量操作。”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了。多个账号使用相同设备指纹登录,注册邮箱格式统一,绑定手机号归属地集中在江川市某写字楼片区。更关键的是,这些账号过去三个月里多次发布针对本地新兴科技公司的负面信息,其中两家公司后来融资失败,直接倒闭。
“这不是普通水军。”陈砚舟把证据截图保存,“是有组织的黑稿团队。”
他调出系统奖励的“信息溯源分析”技能卡,记忆瞬间清晰。结合技术组提供的日志时间戳和传播路径图,他在白板上画出一张关系网。通过股权穿透分析发现,中心是一家名为“海辰传媒”的公司,法人代表间接持股方指向振海地产旗下子公司。
“果然是他。”陈砚舟轻声说。
赵阳在镜头前皱眉:“吴振海这是要玩阴的?咱们产品才发布一天,他就坐不住了?”
“他不是怕我们卖得好。”陈砚舟敲了敲白板,“他是怕我们活得久。”
会议室安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发声明澄清?”小王问。
“澄清有用就不会有这么多冤枉事了。”陈砚舟摇头,“对手敢造谣,我们就敢告到底。这事不能只靠嘴皮子解决。”
他拨通李律师电话。响了三声接通。
“李律师,我是陈砚舟。我这边有一批证据,涉及商业诋毁,需要立刻启动法律程序。”
“材料能发过来吗?”
“已经整理好了,包含服务器记录、加密协议说明、第三方认证、以及造谣账号的传播链条和实控人线索。”
“如果属实,可以立案。案由建议定为‘商业诋毁纠纷’,你们是受害方,主张停止侵权、公开道歉、赔偿损失。”
“被告列三家首发媒体机构,后续追加幕后主体。”
“行,我这边收材料,明天一早提交法院。”
电话挂断后,陈砚舟转向团队:“从现在开始,所有对外回应统一口径——我们已掌握确凿证据,正在通过司法途径追究责任。不解释,不争论,等法院结果。”
“那客户那边呢?刚刚有个大客户说要暂缓签约。”
“给他们看证据包摘要,让他们自己判断。”陈砚舟说,“真正懂行的人不会信这种低级谣言。”
会议结束,办公室恢复安静。陈砚舟坐在工位上,打开笔记本。红笔写下一行字:“反击开始”。蓝笔在旁边记下下一步计划:联系三家合作渠道,提供内部测试权限,邀请他们实地验证系统安全性。
他顺手点开社交平台。热搜还在,评论区已经分成两派。一边是恐慌情绪蔓延,“赶紧卸载App”,“这种公司迟早出事”;另一边有人质疑:“你们真看过原始数据吗?还是光听别人说?”
有个Id叫“程序员老张”的用户发帖:“刚扒完他们ApI接口文档,全程端到端加密,连自家服务器都拿不到明文。要说偷录,除非他们能把数学公式改了。”
下面有人回复:“所以又是无脑黑?”
陈砚舟没点赞,也没转发。他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网上吵赢几句,而在法庭上让对方签字认错。
晚上九点,李律师回信:“材料已接收,法院窗口明日优先受理。”
陈砚舟回复:“辛苦。”
他站起身,关掉办公室灯。走廊灯光昏黄,脚步声清晰。回到工位前,他又打开电脑,把证据包再检查一遍。每一份日志都有时间戳,每一项认证都有编号,每一个Ip地址都可追溯。
这不是赌气,是亮刀。
第二天早上七点,两名记者站在公司门口拍摄玻璃外墙上的LoGo。陈砚舟接到通知后走出来说:“我们没有回应。只有诉讼进展通报。”
“那您是否承认存在监听行为?”
陈砚舟轻轻推了推金丝眼镜, “我们起诉了三家造谣媒体,案件已在法院排队等待立案。你可以去查案号。”
记者愣了一下:“您这是拒绝采访?”
“我不是拒绝,是已经回答。”陈砚舟看着他,“如果你愿意等,等到开庭那天,我会当着法官的面,把所有证据一页页念出来。”
记者没再追问,转身离开。
回到会议室,团队成员等着他下指示。
“继续推进原定计划。”他说,“产品推广不停,渠道合作照常。谁有问题,让他来找我要证据。”
赵阳低声问:“万一他们反咬一口,说我们炒作呢?”
“让他们咬。”陈砚舟坐下,打开笔记本,“我们走流程,他们造谣。法院不会看谁声音大,只看谁手里有东西。”
中午十二点,法院来电确认:案件正式受理,案号已生成。
陈砚舟把回执打印出来,贴在会议室白板最上方。下面写着三行字:
澄清只能止一时之谣。
举证才能立长久之信。
我们不怕战,怕的是退一步,步步退。
下午三点,第一家合作商派人上门考察。陈砚舟带着他们走进测试间,现场调用思科catalyst 9000系列交换机进行数据抓包演示。技术人员用wireshark抓包工具截取数据流,屏幕上只显示AES-256加密的乱码字符。
对方cto突然俯身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触到显示器:“这串tLS握手协议...是你们自主研发的?”陈砚舟注意到他领带夹上的华为标志,微笑点头:“上周刚通过国家密码管理局认证。”
“这就是你们说的‘偷录’?”陈砚舟问。
对方负责人笑了笑:“看来有人不太了解什么叫加密。”
临走前,对方签下合作协议。
行政助理敲门送来咖啡,杯底压着张字条:“林总电话,问要不要压热搜”。陈砚舟将字条揉成团扔进碎纸机,金属刀片旋转的嗡鸣声中,他听见自己说:“让法务部把《网络安全法》第三十一条重点标红。”
晚间七点整,社交平台上出现变化。几篇深度解析文章上线,拆解整个事件传播链,指出“科技真相君”与多家黑稿公司的关联痕迹。有博主做了对比视频,一边播放竞品发布会ppt,一边列出其曾被行政处罚的历史记录。
热度开始转向。
陈砚舟坐在办公桌前,手机弹出新消息。是小林发来的:“浙江那个用户昨晚没再反馈异常,系统监控也没捕捉到新记录。”
他看完,放下手机。
窗外天色渐暗,城市亮起灯火。落地窗外,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光雾。陈砚舟盯着监控页面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流,忽然想起母亲用不惯智能音箱时摔坏的遥控器——那个塑胶碎片至今还在他抽屉里。他按下回车键,将证据包发送至法院系统。
他抽出红笔,在笔记本上划掉“舆情危机”四个字。
窗外骤然亮起闪电,照亮桌上那封未拆封的法院传票。红笔尖在“应诉”二字上重重洇开一团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