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与张副局长分别后，陈砚舟回到了公司，他先回到办公室。
陈砚舟把茶叶放进抽屉，顺手把烟也放了进去。他没急着拆包装，只是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屏幕黑着，时间显示上午九点四十二分。
赵阳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半杯凉透的咖啡。“你说他们今天能来电话吗？”
“不知道。”陈砚舟打开电脑，“但他们收了材料，就得走流程。”
“可流程走到哪一步了？”赵阳坐下来，“咱们连个内部消息都没有，就这么干等着？”
“等也是工作。”陈砚舟调出邮箱界面，“你去把昨天打印的备份再核一遍，别漏了盖章页。”
赵阳哼了一声：“我都核三遍了。你是真稳得住啊，换我早冲去科技局门口蹲着了。”
“冲没用。”陈砚舟点了点键盘，“事情到了该有结果的时候，自然会有动静。”
话音刚落，桌上的座机响了。
铃声很短促，一声接一声，像是掐着秒表在走。陈砚舟看了眼来电显示，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您好，市科技局项目办。”电话那头的声音平直，没有起伏，“请问是启航智能项目的负责人陈砚舟吗？”
“是我。”他的声音没变调，“您说。”
“通知一下，贵单位申报的‘智能语音交互系统社区应用项目’已通过评审委员会审议，列入本年度科技创新扶持名录。”对方顿了顿，“资助金额两百万，预计五个工作日内拨付至注册账户。”
办公室突然安静。
赵阳瞪大眼睛，手里的杯子差点滑下去。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干脆用手比了个“二”的手势，指了指电话。
陈砚舟没看他，只问了一句：“需要我们配合提供什么文件吗？比如开户证明或者确认函？”
“稍后会发送正式通知函到预留邮箱，请查收并按要求回传签章页。”对方说完，报了个联系人和分机号，“有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
“明白，谢谢。”
电话挂断后，屋里还是静的。
过了两秒，赵阳一巴掌拍在桌上：“真批了？！两百万？！”
陈砚舟没说话，直接刷新邮箱。三分钟后，一封带红头文件格式的pdF出现在收件箱，标题清楚写着《关于下达2025年度第一批科技型中小企业创新基金的通知》。
他点开附件，快速扫过内容。财政拨款计划那一栏写着：拟于五个工作日内完成资金划转。
“是真的。”他说。
赵阳跳起来就往外冲：“我去叫人开会！这事儿必须马上告诉团队！”
“等等。”陈砚舟拦住他，“先打印这份通知，投屏用。”
“你还讲究这些？”赵阳急得直跺脚，“人都快撑不住了，现在不赶紧庆祝一下？”
“这不是庆祝的时候。”陈砚舟起身，从包里抽出笔记本，“钱还没到账，流程还没走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所有人知道——项目活下来了，接下来更得拼命。”
五分钟后，会议室坐满了人。
灯光均匀地洒在投影幕上，白色的幕布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文件标题用黑色加粗字体清晰地显示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有人激动得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双手用力鼓掌，脸颊因兴奋而泛红；有人嘴角高高扬起，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可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却怎么也藏不住；一个女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眶瞬间红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她赶紧用手轻轻抹去。角落里，一个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的程序员，原本憔悴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一丝轻松，他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喃喃说道：‘终于不用吃泡面当正餐了，这日子有盼头了’。
陈砚舟看着这一幕，原本紧绷的脸部线条也渐渐柔和下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欣慰与坚定，这个时刻，是他和团队无数个日夜努力换来的，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但他相信，只要团队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赵阳站在后排，嗓子有点哑：“各位，刚才科技局正式通知，我们的扶持资金……批了。”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技术员猛地抬头：“多少？”
“两百万。”陈砚舟站在前面，语气像在汇报日常进度，“五天内到账。”
会议室炸了。
陈砚舟抬手压了压：“我知道大家辛苦。但这笔钱不是奖励，是续命的钱。它让我们能继续跑下去，不代表我们可以松口气。”
他翻开笔记本：“接下来几天，财务要对接拨款流程，行政准备签章材料，技术组保持测试节奏，谁也不准因为这事放松任务进度。明白吗？”
一片应和声中，赵阳小声嘀咕：“你就不让大家高兴一会儿？”
“高兴明天再说。”陈砚舟合上本子，“现在要做的事一件都没少。”
散会后，他回到工位，第一件事是打开系统界面。
屏幕上浮出一条提示：
【任务“申请政府科技扶持资金”完成】
【奖励：财富值+8000，技能卡获得：财务预算编制（限时72小时）】
他看完，锁屏，把手机放回口袋。
赵阳跟进来，手里拿着那份打印的通知复印件。“你说，张副局长那边要不要再去一趟？好歹表示感谢。”
“不用。”陈砚舟摇头，“他已经做了该做的。我们做好我们的就行。”
“可人家到底是帮了忙的。”赵阳坚持，“礼数不到，以后还怎么打交道？”
“帮忙的是流程，不是个人。”陈砚舟打开新文档，“他按规矩办事，我们也按规矩执行。这才是长久的合作。”
赵阳撇嘴：“你就爱讲这些道理。”
“不是道理。”陈砚舟敲下第一行标题，“是规则。谁守得好，谁走得远。”
赵阳没再说话，默默退出办公室。
陈砚舟继续打字。文档名叫《资金到账前准备工作清单》，第一条写着：确认银行账户状态，确保接收无障碍。
他刚写完第三条，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检测机构发来的消息：【补充说明已送达科技局备案，签收回执附后】。
他点开附件看了一眼，随手转发给行政组，备注：归档。
窗外天色渐暗，楼下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办公室里还有人在加班，键盘声断断续续传来。
陈砚舟站起身，走到窗边。街对面的小店正在关门，卷帘门哗啦啦往下落。一辆外卖电动车拐过路口，车灯划出一道黄线。
他掏出手机，再次打开邮箱，重新读了一遍那份通知函。
就在他准备锁屏时，系统界面自动弹了出来。
【友情提示：当前所在环境符合“短期资金规划”应用场景，是否启用技能卡“财务预算编制”？】
他点了“是”。
他点开技能卡界面，各种预算编制的选项和提示呈现在眼前，他仔细研究着每一个项目的标准比例和注意事项，结合项目实际情况，认真输入每一个数据，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眼神专注而坚定。
屏幕一闪，几项支出分类自动浮现：人力成本、设备维护、测试耗材、应急储备……
他盯着“应急储备”那一栏，停了几秒，然后手动输入了一个数字。
赵阳这时候又探进头来：“对了，刚才林悦来消息，问我们要不要做个小型发布会，宣传一下获批的事？”
陈砚舟抬头：“发什么布会？”
“好歹是个里程碑。”赵阳摊手，“让大家知道我们挺过来了，也能拉点关注。”
“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关注。”陈砚舟关掉系统界面，“吴振海盯着呢。他巴不得我们一出头就摔跤。”
“可总不能一直闷着吧？”
“等到产品上线那天。”陈砚舟坐回椅子，“那时候，我们说什么都算数。”
赵阳挠了挠头：“你就不能痛快答应一次？”
“我不是不痛快。”陈砚舟拿起蓝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我是不想把运气花在不该花的地方。”
赵阳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陈砚舟忽然叫住他：“等下。”
“还有事？”
“抽屉里那包烟，拿去给前台小刘。”陈砚舟说，“她爸住院，听说最近压力大，让她抽一根解解乏。”
赵阳愣住：“你怎么知道她爸住院？”
“上周她请假，审批单上写的。”陈砚舟低头翻资料，“而且她连续三天带同款便当，说明家里没人做饭。”
“所以你就记住了？”
“记得住的事，就不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