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监视者互相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跟了上来。
小哈心中暗喑好笑,表面上却继续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它时而掏出锈剑对着阳光眯眼打量,时而捏着裂玉佩在手里摩挲,脸上混杂着嫌弃、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它的行为,果然引起了穷奇会成员的注意。
那名扮作报刊亭顾客的中年男子,目光数次掠过“假张超”手中的物件,尤其是那柄样式古朴的锈剑。
“假张超”似乎浑然未觉自己已被盯上,晃悠着走进了一条连接着后街、相对僻静无人的小巷。
它左右张望,做出一副怕被人看见的样子,然后才拿出锈剑和裂玉佩,对着墙角一块半埋入土的废弃奠基石比划起来。
“搞什么名堂,老东西神神秘秘给的,说是什么宝贝,锈得都快烂透了,能有个屁用!”它压低声音嘀咕着,语气充满不耐。
说着,它装作气恼,用锈剑的剑身,用力敲向那块坚硬的青石!
“铛!”一声轻响。
就在剑石相交的刹那——小哈暗中操控,一丝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时空尽头、带着某种苍茫古老意韵的能量波动,自那锈剑之上一闪而逝!
这波动微弱到如同幻觉,但其蕴含的那一丝高渺的“质”,却如同黑夜中的一道微光,瞬间刺痛了暗中监视者的神经!
隐藏在暗处的两名穷奇会成员几乎同时身体一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狂喜!
“捕捉到高位阶能量气息!虽然微弱,但性质与目标描述部分吻合!”
“东西在他手里!快,跟上他!查清他的身份和住址!”
“假张超”对此“毫无所觉”,又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番,最后悻悻地把东西塞回口袋,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小巷,朝着张超家方向走去。
穷奇会成员立刻行动,远远辍在后面。
同时,他们通过加密通讯设备,将初步发现上报,并请求信息支援。
跟踪持续到“张超”进入一片高档别墅区,并确认其进入了一栋颇为气派的独栋别墅。
紧接着,穷奇会动用他们的资源网络,很快便查清了这栋别墅的主人——本地颇有名气、以灰色产业起家的地头蛇张东阳。
“张东阳……本地势力……其子手持疑似目标物品……”
负责此次行动的小队长,代号“黑隼”的男子,在临时据点内沉吟着。
“据刘正清手下唯一的幸存者‘麻杆’交代,刘正清出事前曾在光明市一中一名高中生手里出过亏。
而今天的目标也是光明一中的学生。刘正清之前长期在光明市活动,与本地势力交恶的可能性很大。
难道宝库失窃之物,有一部分流落到了张家手里?或者,这张东阳,本身就是屡次针对组织的幕后黑手?”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张家。
那个少年身上的修炼者气息是做不了假的!
他手头那两件古玩更确定无疑,就是暂存在刘正清那里等待中转的货物之一!
“目标锁定,张东阳家族。
夜间行动,务必拿到东西,弄清来源!”
黑隼下达了最终指令。
是夜,月隐星稀,寒风萧瑟。
张东阳的别墅灯火通明,保镖们像往常一样巡逻,但他们浑然不知,致命的危机已然降临。
几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借助夜色的掩护,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落地无声。
他们的动作迅捷、高效、配合无间,出手狠辣精准。
别墅内外的明哨暗岗,甚至连警报都没能触发,就在短短一两分钟内被全部悄无声息地放倒、控制。
书房内,张东阳正听着手下汇报“关照”杨华的下一步计划,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突然,书房的门被无声推开,三名黑衣人如同从地狱走出的使者,漠然站立在门口。
张东阳脸色剧变,混迹黑道多年的直觉让他瞬间意识到危险,猛地起身掏枪。
然而,为首的黑衣人只是屈指一弹,一道阴寒的气劲隔空击中他的手腕。
“咔嚓!”
腕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张东阳惨嚎一声,手枪脱手落地。
他捂着变形的手腕,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眼中充满了惊骇。
这些是什么人?!他的保镖呢?
“好……好汉!各位好汉!有话好说!要钱?我给你们!”
张东阳忍痛求饶,姿态放得极低。
黑隼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我们对你那些破钱没兴趣。
交出你儿子今天拿回来的那两件古物,郧王剑和裂玉佩。
还有,说出它们的来源。”
张东阳愣住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古……古物?什么剑什么佩?我……我不知道啊!张超他从来没拿回过这些东西!”
黑隼眼神一厉,对身后一人示意。
那人转身出去,片刻后,像拖死狗一样把穿着睡衣、睡得迷迷糊糊的张超拖了进来,扔在张东阳脚边。
“儿子!”张东阳惊呼。
“看来张先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黑隼声音更冷。
“帮他回忆一下。”
另一名黑衣人上前,一脚踩在张超的小腿上,微微发力。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啊——!我的腿!爸!救我!疼死我了!”
张超从睡梦中被剧痛惊醒,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涕泪横流。
“住手!快住手!”
张东阳目眦欲裂,扑过去想护住儿子,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
“我们真不知道啊!儿子!你什么时候拿过那些东西?快说啊!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张超疼得几乎晕厥,思维彻底被恐惧和剧痛吞噬。
古物?他哪有那种东西?
今天放学他就直接回家了……等等,今天好像……好像有点迷迷糊糊的,记忆有点断片?
而且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突然就从学校回到家里了。
但面对父亲焦急恐惧的追问和黑衣人那如同看着死人般的目光,他只想尽快摆脱这炼狱般的痛苦。
必须有人来承受这无妄之灾!
一个名字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那个他恨之入骨,并且在他看来同样“邪门”的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