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钉子,瞬间就死死锁定了坐在角落的杨华,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
显然,过去的种种“耻辱”,他并未忘记,反而酝酿成了更深的恨意,誓要一雪前耻。
然而,在杨华眼中,这几人不过是几只“聒噪的凡俗蝼蚁”,连让他正眼看的资格都没有。
他依旧翻动着手中的书页,神识却已如无形的蛛网般悄然蔓延开来。
课间时分,走廊里挤满了匆忙穿梭的学生。
张超给王涛使了个眼色。
王涛会意,看准杨华抱着书走过来的时机,突然侧身,肩膀蓄力,猛地朝杨华撞去,意图将他狠狠撞向墙壁。
“砰!”
杨华看似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撞到,身体一个踉跄,手中抱着的几本复习资料“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些许“无奈”和“隐忍”,默默地蹲下身,开始收拾。
张超几人得意地围拢过来,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准备开口嘲讽。
就在这时,刚走出教室的秦冉闻声转头。
看到杨华被撞、书本散落一地的狼狈模样,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脚步甚至已经微微迈出。
那个她曾经下意识维护了无数次的少年,此刻似乎依然牵动着她的本能。
然而,脚步刚动,母亲那冰冷而充满警告意味的话语瞬间在她脑海中炸响,连同那段录音里杨华油滑冷静的声音一起,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那买断两人感情的五百万元的巨款,像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在她与杨华之间。
她硬生生止住了脚步,重新坐回座位,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再去看那片混乱。
就在张超嘴角刚扬起的那一刻,异变突生!
旁边一个正拧开保温杯喝水的同学,杯盖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开,温热的茶水精准地泼洒而出,淋了张超满头满脸。
水温不低,烫得他“嗷”一嗓子叫了出来,狼狈不堪。
“哎呦!”
孙勇见状,想趁机踢开散落在他脚边的一本书,给杨华添堵。
他脚刚抬起,鞋带竟莫名其妙地齐根断裂,鞋子直接飞了出去,划出一道弧线。
“啪”地一下,不偏不倚砸在了刚好路过的教导主任那锃亮的秃头上。
教导主任被这飞来横鞋砸得一懵,随即勃然大怒:“谁?!哪个班的!”
赵强慌了神,赶紧想掏纸巾给张超擦脸,手忙脚乱中,从口袋里带出一包刚拆开的纸巾。
然而,完全被封闭起来,从来没有起过风的楼道,莫名其妙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包装纸脆弱,被风一吹,雪白的纸巾片片飞舞,不少直接糊在了张超湿漉漉的脸上、身上,那形象,竟有几分宛如披麻戴孝。
张超顶着满头的茶叶渣和纸巾屑,在教导主任的怒吼和全走廊同学压抑不住的哄笑声中,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精彩纷呈。
而始作俑者杨华,则早已收拾好散落的书本,默默离开了“事故”中心,深藏功与名。
以他如今的御器手段,应对张超等人的这些小把戏,几乎连脑筋都不用动。
张超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抹开脸上的杂物,低声咒骂:
“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中午食堂,人声鼎沸。
打了饭的杨华正准备找位置,张超一伙又阴魂不散地跟了上来。
张超故意排在杨华身后,趁他端着餐盘转身寻找座位时,用身体重重挤撞过去,想将杨华的餐盘撞翻,让他出丑。
杨华手腕微不可查地一沉,一股巧劲稳住餐盘,里面的饭菜纹丝未动,但他的身体还是“被迫”向前倾了一下,碗里的汤洒出来一些,溅湿了袖口。
他回头,平静地看了张超一眼,那眼神古井无波,反而让张超觉得是一种无声的蔑视和挑衅。
张超心头火起,恶狠狠地瞪了回去,打完饭后故意坐到了杨华邻桌,对王涛等人使着眼色,显然在谋划下一步的找茬行动。
张超刚拿起不锈钢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到嘴边,勺柄与勺头的连接处竟突然断裂!
“咔嚓”一声,半截勺子连同里面的热汤,直接掉进了他的衣领里。
“啊——!”
又是一声惨叫,张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胸口,烫得龇牙咧嘴。
王涛见老大再次吃亏,急于表现,看杨华起身要去放餐盘,悄悄把脚伸到过道上,想绊他个跟头。
结果他的脚刚伸出去,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塑料凳腿,靠近他重心支撑的那一根,莫名“啪”地一声碎裂。
王涛猝不及防。
“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同时带翻了自己的餐盘,里面的菜汤米饭淋了他满头满身,瞬间变成了一个“油头污面”的滑稽小丑。
孙勇看得火大,抓起一根吃剩的肉骨头,就想朝杨华那边扔过去。
他手臂刚扬起,胳膊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撞了一下,脱手而出的骨头划出一道极不自然的诡异弧线。
结果骨头没有飞向近在咫尺的杨华,反而精准地越过了几张餐桌,“啪嗒”一声,落在了远处正在安静吃饭的秦冉的餐盘里。
秦冉看着自己餐盘里突然多出的油腻骨头,先是一愣,随即抬头。
她冰冷的目光直射向丑态百出的张超一桌,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厌恶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张超一伙在食堂里接连出丑,烫伤、摔倒、泼洒汤汁,还莫名其妙得罪了秦冉,彻底沦为了整个食堂的笑柄。
张超看着周遭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笑声,气得几乎要吐血,却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邪门”。
他心中对杨华的恨意更是滔天,暗暗发誓,必须动用更狠的手段来收拾这个“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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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周过去,光明市一中被一种更加沉闷的氛围笼罩着。
高考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
杨华推着他那辆老旧的自行车,随着人流走出校门,脸上是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疏离。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