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一座座半嵌入城墙、炮口幽深黑暗、表面流淌着危险灵光的巨型灵能法器:有缠绕着紫色雷蛇、铭刻着“诛魔神雷”古篆的粗壮炮管;有通体玄黑、散发着连目光都能冻结的“玄冥寒魄”弩箭发射口;有造型古朴如鼎、黑洞洞的炮口仿佛连通着虚空、能吞噬一切能量与物质的“混元归虚铳”……它们并非死物,随着宝舟的缓缓移动,这些可怕的战争法器也在同步进行着极其细微的角度调整,森冷、纯粹、毫无感情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锁定着这艘正在“被允许”进入的飞舟。
当“破浪潜蛟”舟的船首轻轻触及最外层“周天星辰引灵阵”那绚烂的灵光天穹边缘时,温雅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温暖而粘稠、密度极高的灵液。无数星辰之力与太阳真火化作的细微光点附着在舟体表面,欢快地跳跃、渗入,进行着最后一轮也是最细致的能量属性甄别。
进入中层的“五行轮转化生障”,则如同驶入了一个缓慢旋转、五彩斑斓的庞大灵力涡流。金、青、蓝、赤、黄五色灵光不再是遥望时的条带状,而是化作了充斥视野的、氤氲流转的能量雾气。舟体仿佛成了五行灵力循环中的一个临时节点,不同属性的灵力轻柔地冲刷、浸润着船身与舱内众人,调和着任何可能过于偏激或带有“杂质”的能量特征。
而最后,当宝舟穿透那层无形的“太虚归元壁”时——
一种难以用语言精确描述的奇异感受,瞬间席卷了温雅全身。
仿佛时间本身被掺入了某种粘稠的胶质,思维运转的速度、灵力的自然流转节奏、乃至身体每一个最微小动作的“意图”与“执行”之间,都被一股源于世界根本规则的无形力量强行拖拽、放缓。这不是简单的阻力,而是作用于“存在”与“运动”概念层面的微妙干扰与重新定义。任何未经这层“法则之膜”许可的快速移动、攻击企图、能量爆发、甚至过于剧烈的情感波动,都会在这“时间缓速”与“因果模糊”的双重效应下被放大破绽、迟滞生效、进而被大阵本身预设的、基于法则层面的无数种反击机制瞬间捕捉、分析、并施加最“合适”的摧毁或镇压。温雅毫不怀疑,即便是一位化神修士,若在此地未经许可而妄动,也会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空有滔天法力也难以顺畅施展,并立刻成为整个天工城防御体系集火的目标。
光道的尽头,并非预想中的城外码头或空中港埠,而是城墙内部一个极其广阔、全封闭的泊舟平台。平台地面以整块巨大无匹的“青玄镇魂玉”铺就,这种宝玉触手温凉,具有极强的稳定神魂、平复心绪、隔离内外能量交互的功效。玉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柔和的人造天光,其下则镌刻着密密麻麻、层层嵌套的导引符文、缓冲阵法、静音结界以及高强度隔离屏障。平台空旷得有些过分,唯有边缘处矗立着几座功能不明的玉石方碑,碑面灵光流转。
数十名身着统一银灰色制式法袍的修士,早已如同等待检阅的军队般,列队肃立在平台中央。他们的法袍样式简洁到了近乎刻板的程度,没有任何宗门标识、个人装饰或表明修为的纹路,只在左胸心脏位置,以暗银色的灵丝绣着天工城的徽记——一座被精密道纹齿轮与周天星辰运行轨迹环绕的险峻山峰。这些修士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冷漠,仿佛剥离了大部分个人情感,但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凝实厚重,无一弱者。为首者是一名面容瘦削、颧骨高耸、嘴唇习惯性抿成一条直线的中年修士,其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金丹期巅峰,距离元婴似乎也只有一线之隔。他身后众人,也多是金丹中期、后期的修为,行动间步伐统一,气息隐隐相连,显然训练有素且精擅合击之术。
“奉同盟最高议事会联合令谕。”
为首那名银袍修士上前一步,声音与他的人一样,平板无波,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在空旷寂静的平台上回荡,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迎接凌霄真人,及参与‘深渊破袭’行动归来的诸位同道。”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最精确的卡尺,毫无感情地、依次扫过刚刚走下舷梯的众人,尤其是在温雅、陈胥、墨渊、苏璎这几名主要成员身上停留了稍长一瞬。
“请凌霄真人,及行动报告中所列主要成员:温雅、陈胥、墨渊、苏璎,随我来,前往‘万象殿’进行正式述职,面见议事会诸位长老。”
“其余随行人员,将由引导者带往‘丙字第三区’临时休整处,接受进一步的身份复核、伤势详细复查、及关于本次行动关键节点的记忆采样(自愿原则,但受监控确保真实性)。”
“所有随身携带物品,”他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众人腰间、手上的储物法器,“除已提前向最高议事会特别报备,并获加密许可的核心物品外,皆需暂时封存于平台‘纳物枢’,由天工城执事统一施加‘七曜锁灵印’。直至述职结束,身份与物品经议事会最终审议无虞后,方可凭新许可解封领回。”
程序化的语言,冰冷的语调,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不是商量,是通知,是必须执行的规程。
陈胥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身为剑修,他对这种近乎缴械的严密管控本能地感到不适。苏璎白皙的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那支温润的玉箫,妙音谷修士对自身乐器法器的依赖性极高。墨渊则抬手,指尖轻轻扶了扶右眼上那枚用于精细观测灵气流向与符文结构的单片“灵纹观测镜”(这是他陷入深思或面对复杂局面的习惯性动作),镜片后的目光看向凌霄真人,带着询问。
凌霄真人面色依旧平淡如水,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声音不高,却带着化神修士的天然权威:“依天工城规程行事。”
得到他的首肯,立刻有数名手持特制“封灵锦囊”和记录玉简的银袍修士上前,开始逐一核对众人身份,登记物品清单,并进行封存。整个过程安静、迅速、高效。
轮到温雅时,她面色平静地交出了那枚装有九十八单位虚空晶核样本的储物戒、数枚记录着科学符阵日常推演数据与部分深渊环境参数的备份玉简、以及几件她自行研发用于辅助灵力微操和能量场测试的实验型法器。一名面无表情的银袍修士当着她的面,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结出七个不同属性、不同颜色、蕴含不同封印道韵的复杂法印,一一打入储物戒和玉简表面。七重光华闪过,层层叠叠的封印符文如同枷锁,将这些物品牢牢锁住,隔绝了内外一切灵力与神识联系。随后,它们被放入一个通体漆黑、表面铭刻着繁复封印阵法的金属箱子中,箱盖合拢时,发出一声清脆而冰冷的“咔哒”锁扣声,仿佛宣告着一段临时“囚禁”的开始。
温雅身上,此刻只被允许保留:玄霄门真传弟子身份玉牌、父亲留下的那枚古朴玉佩(因凌霄真人提前以化神剑意报备并担保)、一枚全新的空白记录玉简以及一支最普通的、未附着任何特殊阵法的灵纹笔。可谓轻装上阵,也近乎“赤手空拳”。
“温雅师侄,”那名为首的银袍修士转向她,目光在她清秀却沉静的面容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比刚才更长了些,像是在用目光仔细核对着脑海中某份高度机密的图像档案,“根据最高议事会特别指令,在前往万象殿之前,你需要额外接受一轮‘秩序本源基础亲和度检测’。”
他将“师侄”二字咬得略重,既点明了他作为天工城执事、代表同盟管理机构的身份高于寻常宗门弟子,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程式化的“亲切”提示,提醒她此地的规矩与层级。
“此检测结果,将直接关乎后续你在天工城内部的权限等级分配、活动范围划定、以及是否有资格参与相关核心研究项目。请随我来侧殿。”
凌霄真人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眉梢,但并未出声阻止或询问,只是向温雅传音入密,声音直接在她识海中响起,平稳如故:“例行程序,不必介怀,照做即可。我与陈胥他们在主殿前等你。” 话语简短,却是一种无形的支持与定心丸。
温雅面色依旧平静,仿佛即将面对的只是一次普通的灵力测试。她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只是向陈胥等人投去一个“安心”的细微眼神示意,便转身跟随那名银袍修士,走向平台一侧一扇看似与墙体融为一体、毫不起眼的偏殿小门。陈胥眼中掠过一丝担忧,苏璎欲言又止,墨渊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目光深邃。温雅回以微微摇头,示意无妨,身影随即消失在门后。
偏殿内部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宽阔深邃得多,显然运用了空间拓展阵法。殿内极为空旷,四壁与穹顶并非普通石材,而是某种能吸收光线与声音、同时布满隐匿符文与反探测灵纹的深灰色材质,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幽暗、压抑、与世隔绝。唯一的焦点,便是大殿中央那座静静矗立的奇异法器。
它被称为“鉴真巢”。
整体由无数根细如发丝、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与微弱灵光的银色丝线缠绕、编织、盘结而成。这些丝线并非实体金属,而是高度凝练的“太乙银精”灵气与多种探知类法则碎片融合后,固化形成的特殊能量构造体。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地相互交织,形成一个直径约三丈、高约两丈的、结构异常复杂精密的立体“鸟巢”状物。每一根银丝都在极其缓慢地、以不同的频率微微震颤,仿佛拥有独立的生命,偶尔有一丝灵光顺着某条特定的路径流窜而过,在幽暗中划出转瞬即逝的亮痕,更添几分神秘与诡异。
“请步入‘鉴真巢’中心区域。”银袍修士站在巢外三丈处,声音依旧平板,但若仔细分辨,能察觉到他语调深处一丝极力压抑的、近乎狂热的专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鉴真巢”,如同虔诚的信徒仰望神龛。“放松心神,勿要主动运功抵抗,亦勿要以神念刻意触碰或引导任何银丝。检测过程会有些许异样感,属正常现象。”
温雅依言,步履平稳地走向那座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银色巨巢。当她双足踏入那些看似柔软、实则蕴含着稳固力场的银丝范围时,周围的银丝仿佛瞬间从沉睡中被惊醒。
无声无息地,原本静止或缓慢蠕动的银丝,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灵蛇藤蔓,骤然变得“活跃”起来。它们并非狂暴地缠绕,而是带着一种精密器械般的准确与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道,自动蜿蜒探出,精准无比地贴附、接触在温雅周身的数十处重要窍穴:眉心祖窍(神识中枢)、胸口膻中(中丹田,气机枢纽)、下腹丹田气海(金丹所在)、双手劳宫穴(灵力外放内收之门户)、双足涌泉穴(沟通地脉、稳固根基之关键),以及沿途诸多重要的经络节点。
银丝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一种微凉、滑腻、带着轻微针刺感的触觉。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既非纯粹灵力也非神识力量的波动,沿着这些银丝传导过来,透过窍穴,渗入温雅的经脉与丹田。这股波动带着强烈的“探询”、“解析”与“共鸣”属性,它并不像之前的核验那样强行扫描或深入探查,而是更像一位高超的琴师,试图以特定的频率去“敲击”或“拨动”温雅体内可能存在的、与“秩序”相关的本源力量,诱发其自然的“回应”或“共振”。
丹田深处,那枚玉白色的混沌秩序金丹微微一震,居于其核心的秩序之种,传来一阵清晰而明确的戒备与排斥感,仿佛沉睡的君王领地,被陌生的、带有强烈目的性的“使者”贸然接近。温雅心念电转,无数可能性与应对方案在科学符阵中瞬间推演完成。她决定采取一种谨慎而有限的开放策略:既不强行压制秩序之种的本能反应(那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对抗),也不完全放开防备(那将暴露太多核心秘密)。她小心翼翼地、以极强的控制力,从秩序之种那浩瀚而复杂的道韵中,引导分离出最为温和、最为“表层”、也最接近她自身原本生命与情感印记的一缕秩序力量——那是融合了江南水乡的朦胧烟雨、父母书信中无声的牵挂与牺牲、兄长温羽沉默守护的温暖、以及她自己对“道”的执着与对世间“有序”的向往……这些属于“人”的、正向的情感愿力,与秩序本源结合后,形成的一种相对“柔和”的秩序道韵。
她将这一缕道韵,如同探出触角,缓缓地、试探性地迎向那些银丝传导而来的探测波动。
接触的刹那——
嗡!!!
整个“鉴真巢”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深潭,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到令人无法直视的银白色光芒!无数原本细密难辨的符文在每一根银丝上被瞬间“点亮”,它们如同拥有生命般飞速流转、碰撞、组合、拆解,形成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信息密度高到恐怖的数据符箓洪流!偏殿那原本幽暗的穹顶,自动变得透明,仿佛不存在一般,紧接着,一片巨大的、近乎覆盖整个穹顶的光幕投射下来,上面瀑布般疯狂刷新着密密麻麻、飞速跳动的奇异字符、图案、曲线与评估语句。
那些字符并非五域通行的修真文字,而是一种天工城内部研发使用的、高度加密的符文代码体系,其中还夹杂着大量代表不同能量属性、法则倾向、风险等级的象征性图案。但温雅的科学符阵基于之前短暂接触过的天工城符文学样本,以及强大的实时破译与关联分析能力,已能勉强解读出其中部分关键信息:
【检测目标个体标识确认:温雅(隶属:玄霄门\/百草峰\/真传弟子)。】
【‘秩序本源基础亲和度检测’协议启动……】
【基础灵能频谱扫描完成……生命场稳定性评估通过……】
【开始深度法则共鸣诱导……频率波段:甲三至庚九……强度:渐进式提升……】
【警告!检测到异常高浓度、高纯度、高活性秩序本源反应!共鸣强度远超预设阈值!】
【亲和度初步测算值生成中……】
【测算完成:9.87(单位:标准亲和度指数‘璇’)】
【历史数据对比】
【注:同盟现存档案记录中,拥有相关残缺上古秩序传承、且修为达元婴巅峰的修士,历史最高亲和度记录值为:0.114‘璇’。】
【注:普通金丹期修士,未经任何特殊秩序相关传承或奇遇者,常规亲和度区间通常<0.001‘璇’。】
【本源性质初步分析报告】
【核心构成:判定为极度纯净的秩序法则本源结晶(具体来源无法溯及,数据库无匹配记录,暂评级:甲上)。外部包裹结构:检测到多层次、高强度、与核心结合异常紧密的情感愿力纠缠层(主要性质分析:守护、牺牲、温情、坚韧、执着等高度正向意念,与本源核心结合度评估:极高,稳定性评级:高)。】
【能量兼容性初步测试】
【与常规五行属性灵力平均兼容度:85%(可正常交互,无明显排斥)。】
【与空间属性灵力兼容度:92%(表现出较高亲和性,推测与本源部分空间定义属性相关)。】
【与时间属性灵力兼容度:数据不足,无法准确测算(检测到微弱交互迹象,需进一步专项测试)。】
【与混沌\/魔能\/无序属性灵力兼容度:呈现绝对排斥态势(实测排斥系数>99.99%)。】
【当前融合状态评估】
【秩序本源已与宿主(主体)金丹实现深度融合(融合度模型评估:达到‘不可逆’级别),成为其道基最核心、最本质的组成部分。宿主整体生命韵律、能量频谱、道韵特征均已发生根源性迁跃。】
【污染与异常指数】
【异种能量污染指数:0.002%(污染源推测:近期曾近距离接触过高阶混沌魔能残余,污染程度轻微,预计随宿主自身秩序本源运转,可在三十至六十个自然日内自然净化完毕)。】
【神魂夺舍\/替换异常指数:0.000%(未检测到任何非本我意识主导迹象)。】
【潜在风险评估报告(自动生成)】
【风险等级:极高(红色警报)。】
【风险点一:主体当前实际修为境界(金丹后期)与所承载秩序本源能级严重不匹配(估算能级差超过三个大境界)。存在因修为不足以完全驾驭本源,而导致本源失控、反噬、或引动不可预测天象\/法则扰动的巨大风险。】
【风险点二:该秩序本源具备极高成长性、可变性与未知进化路径,其最终形态与发展方向无法基于现有数据库进行可靠预测。】
【风险点三:主体自身意识稳定性、道心坚固程度、以及对复杂情感的掌控能力,将成为制约该本源力量、或引发其内部情感愿力层紊乱的关键因素。情感愿力层若出现大规模负面波动(如绝望、憎恨、疯狂等),可能对秩序本源核心产生污染或扭曲,后果难以预料。】
【初步处置与监控建议(自动生成)】
【建议一:立即将目标个体‘温雅’列入天工城甲级特别监控名单(最高监控等级)。建议活动范围暂时限制于核心管控区(如问道区、特定研究空岛),未经最高议事会或专项监管小组批准,不得随意离开。】
【建议二:建议最高议事会尽快牵头,成立跨宗派‘秩序本源研究与可控性开发’专项小组,抽调各宗相关领域宗师级修士参与。优先研究方向:该秩序本源的具体性质、运作机理、可控性方案、潜在应用价值(尤其是对抗混沌侵蚀、修补空间裂隙、稳定法则等领域)及风险应对策略。】
【建议三:建议由暗殿协同心鉴司,对目标个体进行深度心理状态与忠诚度评估,并制定相应的引导、安抚、观察及必要时的管控预案。】
【检测数据同步上传:万象殿核心数据库、最高议事会机密档案、暗殿监察总部……上传完成。】
光幕上的数据流、分析报告、风险评估与处置建议,疯狂刷新了足足十息时间,才如同耗尽能量般缓缓停滞、黯淡下去。最终,只剩下那个孤零零却刺眼无比的数值“9.87”,以及后面一连串的“甲上”、“不可逆”、“极高风险”、“甲级监控”等字样,如同烙印般悬浮在光幕中央。
那名银袍修士死死地盯着光幕,尤其是那个“9.87”,他那一贯刻板如面具的脸上,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跳动。眼中翻涌着极其剧烈的情绪风暴——那是混合了目睹传说成为现实的难以置信的震惊,对远超自身理解范畴的未知强大力量的本能畏惧与颤栗,以及一种身为研究者看到前所未有、价值无可估量的“绝世瑰宝”近在咫尺时,难以抑制的、近乎贪婪的炽热研究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