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周瑜为人,当年也是因为看重周瑜气度与眼界。
两人谈及抱负,竟然不谋而合。
这才愿意留下帮助他,希望能共同实现理想。
谁知,刘铭突然横空出世。
刚开始,他对刘铭的认知,还停留在,隆中之时那个有点勇力的小弟形象。
随后,此子取长沙,夺江陵,差点惊掉他这位“凤雏”的眼球。
刘铭听着温炜的报告,手指轻扣。
沉吟半晌才道,“嗯,公瑾既然无异动就好。不过不可懈怠,继续警惕,乐进丢失襄阳便是如此,南阳方向可有异常?”
“回校尉,并无异常。”温炜道。
“如此便好!明谦,鸽子之事也要抓紧!”
“遵命!”
刘备自江陵出发,逆流而上,已经两个多月了,终于到达涪城。
刘璋知道后,率三万大军赶来与其见面。
刘璋为了表达感谢,设宴款待同为汉室宗亲的刘备。
宴会之地,气氛热烈而微妙。
刘璋高举酒爵,满面红光,对刘备慨然道:“玄德兄长不远千里,率仁义之师前来助我讨伐张鲁,解我益州之危,璋感激不尽!略备薄酒,望兄长勿要推辞,今日我等当尽欢!”
“季玉贤弟厚意,备感激涕零。”刘备举爵还礼,神态恳切,“同为大汉宗室,守望相助乃是本分。张鲁在北,割据称雄,不尊王化,讨逆安民,我辈责无旁贷。”
觥筹交错之间,丝竹悦耳,舞姿曼妙。
刘璋麾下张松、法正、孟达等人笑容满面,频频向刘备及其部属敬酒,言语间多有推崇附和之意。
这段时间,法正与徐庶交流兵法、策略,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两人低声交谈,看似在讨论蜀中风物,实则法正正将益州文武介绍给徐庶。
然而,在这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潜流暗涌。
席间另一侧,以王累、黄权、张任、泠苞为首的益州本土文武,大多面色沉静,甚至略带阴郁,酒喝得勉强,话也说得极少。
酒过三巡,气氛稍酣。
刘璋更是大手一挥,宣布了对刘备大军钱粮军资的丰厚馈赠,其慷慨程度,让刘备身后侍立的魏延都不禁眉梢微动,心中暗喜。
就在这时,一个冷硬的声音打破了表面的和谐。
“末将泠苞,敬玄德公一杯!”
泠苞霍然起身,手持酒爵,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刘备,最终落在其身后的黄忠、魏延身上,“久闻左将军麾下猛将如云,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只是不知,诸位将军远道而来,是真心助我益州剿灭张鲁那米贼,还是……另有所图?”
此言一出,满场霎时一静。乐工舞姬不知所措,动作都慢了下来。
刘备面色不变,从容举杯:“泠将军何出此言?备之心意,天地可鉴,只为共讨张鲁,安境保民。”
“哦?”泠苞冷笑一声,“但愿如此。只是我益州将士,亦非庸碌之辈。剿灭张鲁,我等自可为之,何须劳动左将军大驾?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泠苞!休得无礼!”刘璋面露不悦,出声呵斥。
张任则始终端坐,腰杆挺直,如松如岳。
他并未起身发言,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不离刘备左右,手一直看似无意地按在剑柄附近,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周身散发的冷峻气场,比泠苞的直言挑衅,更加让人不容忽视。
“主公!”一直沉默的王累,对着刘璋一拱手,语气沉痛,“非是我等不愿相信玄德公,然引外兵入内,实乃险棋!昔日董卓之祸,皆因外兵而起。还望主公明察,勿要……勿要重蹈覆辙啊!”
他话未说尽,但目光扫过刘备以及黄忠、魏延,还有与徐庶一起的法正之时,那警惕与不满几乎溢于言表。
然而,魏延性情刚猛,见对方一再质疑,听到王累之言,顿时暴起。
他猛地起身,踏前一步,声若洪钟,怒道:“我等受益州牧之邀,千里驰援,一片赤诚!
尔等竟敢将我主与董卓那逆贼相提并论,实在可恨。
若是不信,他日战场之上,延愿为先锋,先破张鲁,以证清白!倒要看看,是那汉中兵悍,还是我荆州儿郎勇!”
他气势勃发,如同出鞘利刃,盯着张任、泠苞等人。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之势。
黄忠见状,拉回魏延,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将军须发虽已花白,但目光依旧炯炯。
他对着刘璋方向一抱拳,声音沉稳如钟:“黄忠年迈,蒙主公不弃,随军效力。此生只愿追随明主,匡扶汉室,马革裹尸亦无悔。益州、荆州,皆是大汉疆土,何分内外?诸君疑虑,时间自可证明。届时,是忠是奸,是敌是友,自有公论。”
黄忠这番话,以其资历和沉稳道出,分量十足,既安抚了己方,也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刘璋见气氛再次紧张,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文长将军勇烈,汉升将军忠义,孤岂能不知?玄德兄乃诚信君子,诸位不必多疑!今日只叙情谊,不谈军事,饮酒,饮酒!”
面对剑拔弩张的局面,刘备身侧徐庶微微一笑。
他先是对刘璋遥遥一礼,随后目光平和地看向王累、黄权,还有另一侧的张任、泠苞道:
“王从事、泠将军之忧,庶深能体会。益州乃天府之国,人杰地灵,猛将谋士如云,区区张鲁,本不足虑。
然张鲁盘踞汉中已久,益州征讨多年未果。如今曹操平定关中,窥伺益州,若其得曹贼助力,南下益州,则蜀中危矣。
我主与刘益州同为汉室宗亲,血脉相连,荣辱与共。
今应刘益州之邀前来,乃是兄弟携手,共御外侮。若存异心,昊天不佑!至于‘请神容易送神难’……”
徐庶语锋一转,带着几分洒脱,“待剿灭张鲁,安定汉中之后,是去是留,自然全凭刘益州安排,我主岂是鸠占鹊巢之人?”
徐庶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共同的敌人曹操的威胁,还暗中点出,在座诸位还不是久攻不下汉中?
张松、法正也趁机举杯,重新引导气氛。
宴席虽然得以继续,但经此一扰,那表面的和谐已被撕开了一道裂痕。
王累、张任等人虽暂时沉默,但眼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而刘备麾下,徐庶目光深邃,黄忠波澜不惊,魏延则憋着一股劲,只待战场证明。
这场宴会持续了百余日。
后来,刘备遂率军进入葭萌关驻守。
刘璋派杨怀和高沛,镇守涪水关,提防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