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涵清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从水里爬上来。
拿起毛巾擦了擦,然后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后。
“说吧,想按哪儿?”
“肩膀,脖子,胳膊,都来一遍。”
曾昊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宁涵清撇撇嘴,伸出手指,开始在他的肩膀上按压。
“嘶……你这肌肉也太硬了吧?跟石头块似的。”
“那是,哥这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曾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宁涵清一边按,一边吐槽。
“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游泳了?转性了?”
“案子破了,心情好,不行啊?”
两人互相调侃着,气氛轻松而惬意。
过了一会儿,宁涵清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们警校下周搞校庆。”
“邀请历届优秀毕业生返校,你接到电话了吗?”
曾昊睁开眼。
“嗯?有这事儿?”
“当然了,我们俩可是同校。”
“还是同一个辅导员带出来的。”
“他上周就给我打电话了。”
宁涵清说。
“哦,好像是有个未接来电,我当时忙着案子没注意。”
曾昊想了想。
“到时候看吧,没案子就去。”
宁涵清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疼得曾昊龇牙咧嘴。
“你可得去!”
“现在咱们学校的论坛上,邀请你回去的呼声最高。”
“他们都说,咱们这届出了个大神。”
“毕业没几年就当上了重案组组长。”
“破案跟喝水一样简单。”
“还有人给你起了个外号,叫什么‘林神警’。”
“你现在可是名人了,火的不行!”
宁涵清笑道。
周末很快就到了。
周六,曾昊难得地睡了个懒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下午,他闲着没事,把宁涵清叫出来。
两人在家里的电竞房痛痛快快地打了一下午的游戏。
从枪战到格斗,杀得天昏地暗。
到了周日,两人如约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警官大学。
校庆办得十分隆重,校园里彩旗飘扬。
到处都是年轻而朝气的面孔。
看到曾昊和宁涵清胸前佩戴的优秀校友绶带。
不少学弟学妹都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
“学长学姐好!”
“学长,你就是传说中的曾昊学长吗?”
“真人比照片上还帅!”
“学姐,听说你也是重案组的?太酷了!”
在校庆的分享会上,曾昊和宁涵清作为代表。
分享了他们从警以来的办案经历和心路历程。
赢得了满堂喝彩。
之后,他们又去拜访了。
当年的辅导员和几位专业课老师。
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聊着过去的趣事和如今的变化,感慨万千。
愉快的周末总是短暂的。
周一,曾昊刚到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支队长杨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曾昊,来我办公室一趟,紧急案件!”
曾昊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起身。
快步走向支队长办公室。
杨斌的表情十分严肃,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曾昊。
“出大事了。”
“本市着名企业家,慈善家韩延,失踪了。”
曾昊的瞳孔猛地一缩。
韩延这个名字,在A市几乎无人不晓。
白手起家,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同时又热心公益,捐建了数十所希望小学。
是公认的大善人。
“失踪多久了?”
曾昊沉声问。
“从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到现在。”
“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杨斌说道。
“这个案子,上面非常关注。”
“要求我们限期破案。”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更加凝重。
“更麻烦的是,今天早上。”
“韩延的儿子韩兴来报案,除了他父亲失踪,他还说……”
“他自己的女儿和妻子。”
“也在这之前,先后被离奇绑架,至今下落不明。”
曾昊快速翻阅着手中的文件,眉头越皱越紧。
绑架?
一个,两个,现在连韩延本人都失踪了。
如果是为了钱,绑匪早就该联系家属了。
可到现在为止,韩家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
这不对劲。
曾昊的目光落在韩兴的口供记录上。
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杨斌,缓缓吐出几个字。
“这不像是绑架案,倒更像是……仇杀。”
“我决定,先去找韩兴了解情况。”
从支队长办公室出来。
曾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散漫。
但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快。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重案三组的办公区。
整个组的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都停一下手里的活儿。”
曾昊站在办公室中央。
这是他代理组长以来,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
大家心里都明白,出大事了。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手头非紧急的案子全部暂停。”
曾昊的目光扫过每一位组员的脸。
“老盖不在,我来安排。”
“技术队那边,报告一出来,第一时间送到我手上。”
“情报组,给我把韩延这个人的社会关系往祖坟上挖。”
“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
“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资料。”
“其他人,随时待命。”
他说话语速极快,条理清晰,不带一个多余的废话。
安排完任务,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
角落里正在整理资料的童家盛身上。
“老童,你,跟我走一趟。”
童家盛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宗,拿起外套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出办公室。
留下满屋子神情严肃的同事。
警车驶出市局大院,汇入车流。
童家盛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开口。
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凝重和困惑。
“头儿,这案子……怎么想怎么透着邪乎啊。”
“绑架案我见过不少。”
“要么图财,要么图色,再或者就是寻仇。”
“可这案子,绑匪不联系家属要钱。”
“先是绑了儿媳妇和孙女。”
“现在连当事人自己都失踪了,这不合逻辑啊。”
曾昊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
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
“所以,它就不是绑架案。”
童家盛盛踩着油门的脚顿了一下。
车速稍微慢了下来。
他扭头看了曾昊一眼。
“不是绑架?那是什么?”
“灭门。”
曾昊吐出两个字。
车厢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童家盛盛打了个哆嗦。
“不至于吧……韩延这人,可是有名的大善人。”
“或者,是商业上的阴谋?”
“他那个商业帝国,眼红的人肯定不少。”
“会不会是竞争对手下的黑手,想搞垮他的公司?”
曾昊睁开眼,眼神里没有半点平日的戏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商业竞争,搞垮他就行了。”
“没必要搭上他全家人的性命。”
“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我还是倾向于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