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病房门被推开时，林夜正试图调动一丝混沌之力在经脉中运转。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长青。
这位GEA的亚洲分部副部长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布衣，手里提着个布袋子，看起来不像位高权重的高官，倒像个普通老人来探病。但他那双眼睛，开合间依旧有星辰流转，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
“陈岚说你在恢复，看来还不错。”李长青走进病房，随手把布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拉过椅子坐下。
“李前辈。”林夜想要坐起来，李长青摆摆手示意他不用。
“躺着就好，你现在经不起折腾。”李长青仔细打量了林夜一番，眼神里有探究，也有几分赞许，“经脉断了三分之一，强行引爆两种魂晶，还能活下来，你这小子的命是真硬。”
林夜苦笑：“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李长青从布袋里取出一个保温饭盒，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药材香气弥漫开来，“家里炖的汤，加了点温养经脉的药材，趁热喝。”
林夜接过饭盒，汤是乳白色的，能看到里面沉浮着枸杞、黄芪和一些他不认识的根须。温度正好，入口微苦，但很快就有暖流从胃部散开，流向四肢百骸。
这不是普通的汤。喝下去的瞬间，林夜就感觉到，经脉的恢复速度加快了至少两成。
“谢谢前辈。”
“不用谢我，谢你自己。”李长青看着林夜喝汤，缓缓说，“这次你们立了大功。幽影那家伙，我们在南部追捕了两年，折了三支小队，都没能抓住。没想到他跑到东北来，还被你们给宰了。”
林夜放下饭盒：“我们也是被逼到绝境，不得不拼命。”
“战场上的胜利，大多都是被逼出来的。”李长青说，“但你的处理方式...有些冒险。引爆魂晶，制造微型黑洞，这种玩命的招数，用一次是运气，用两次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他顿了顿：“星灵族给你的那颗数据晶体，就这么毁了，可惜。那里面的信息，应该很有价值。”
林夜沉默了几秒，决定说实话：“前辈，我不后悔。当时的情况，要么死，要么赌。而且...那颗晶体里的信息，我已经看过一部分，重要的内容都记住了。”
“哦？”李长青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说说看。”
林夜将星灵族数据中关于混沌属性的分析、关于灾厄之眼“钥匙”和“禁忌之门”的碎片信息、以及荒族提到的混沌裂隙，都说了出来。但他隐去了光点的细节——那个连星灵族都无法分析的神秘存在，林夜本能地觉得，还不是时候告诉任何人。
李长青听得很认真，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
“钥匙...禁忌之门...”他喃喃自语，“怪不得灾厄之眼这次动静这么大，原来不只是简单的入侵。”
他看向林夜：“荒族说混沌裂隙对你有用，这倒是个有用的情报。荒族那帮家伙虽然脑子直，但从不撒谎。它们认可的事，基本上都是真的。”
“前辈知道混沌裂隙？”
“听说过。”李长青点头，“但具体位置不清楚。荒骨平原在深界也是危险区域，普通的圣域境都不愿意轻易涉足。如果混沌裂隙真在那里，你想去的话，至少得有天命境的实力，而且得做好九死一生的准备。”
天命境...林夜现在才心灯境二阶，还差得远。
“至于星灵族第七研究所...”李长青沉吟，“这个机构我倒是知道一点。星灵族内部有多个研究方向的研究所，第七研究所专门研究‘异常能量现象’，混沌属性应该就属于这个范畴。它们主动接触你，还给你数据晶体，说明它们确实在观察你，甚至有合作的意向。”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黑色的金属卡片，递给林夜：“这是GEA的加密通讯卡，里面有我的直接联系方式。如果星灵族再次接触你，或者你遇到关于混沌属性的其他问题，可以联系我。”
林夜接过卡片，入手冰凉，卡片表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只有一种极细密的能量纹路。
“另外，”李长青站起身，“关于你的军功和奖励，陈岚应该已经跟你说了。但我个人，再送你一份礼物。”
他又从布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玉盒通体莹白，表面刻着复杂的封印符文。
“这是‘千年玉髓膏’，治疗经脉损伤的圣品。比医院用的生命修复液效果好十倍，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每天取绿豆大小涂抹在丹田位置，配合你的《归墟镇源经》，应该能在一个月内让你经脉完全恢复，甚至更加坚韧。”
林夜接过玉盒，入手温热，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磅礴的生命能量。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前辈，这...”
“拿着。”李长青不容置疑地说，“你现在是人类这边唯一的混沌属性觉醒者，你的成长对我们很重要。这不是私情，是战略投资。”
他拍了拍林夜的肩膀：“好好养伤，恢复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灾厄之眼的邀请...不必太放在心上，至少现在，它还不能直接降临。但你要做好准备，你已经被它标记了。”
说完，李长青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夜握着玉盒和卡片，靠在病床上，久久没有说话。
......
接下来的三天，林夜严格按照医嘱和李长青的指导进行恢复。
每天早晚各涂抹一次千年玉髓膏，配合《归墟镇源经》的运转。玉髓膏的效果确实惊人，每次涂抹后，丹田位置都会传来温热的暖流，如同活物般沿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断裂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连接、加固。
三天时间，原本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的伤势，已经好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主要是经脉新生后的脆弱期，需要时间自然温养。
第四天早上，林夜尝试着下床走动。双脚落地时还有些虚浮，但走几步后就适应了。他推开病房门，来到走廊上。
这里是前线指挥部的医疗中心，位于地下五十米深处，有完善的防护和生命维持系统。走廊两侧都是病房，不时有医护人员和伤员进出。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和药材的复杂气息。
林夜走到重症监护区，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叶锋。
叶锋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监测仪器。胸口的绷带已经换过，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比前几天好多了。呼吸平稳，心跳有力，应该是脱离了危险期。
一个护士正在记录数据，看到林夜，点头示意。
“他什么时候能醒？”林夜问。
“医生说最快明天。”护士回答，“手术很成功，但他的伤太重，需要时间恢复。就算醒了，至少也得卧床休息两周。”
林夜点头，又在窗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回到自己病房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是陈岚，还有两个穿着军装的陌生军官。
“林夜，恢复得不错？”陈岚说，“这两位是总政部的同志，来给你授勋。”
授勋？林夜有些意外。他知道有军功，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正式授勋。
两名军官中，年长的那位看起来五十多岁，肩章上是少将军衔，面容严肃但不失温和。他向前一步，站直身体：“林夜同志，我代表华夏总政治部，前线总指挥部，向你颁发嘉奖令。”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红色封面的证书，双手递给林夜。
林夜接过，打开。
证书上是标准的嘉奖令格式，表彰他在青石镇战斗中英勇作战，击毙高阶驭兽师“幽影”，为战争初期取得重大战略胜利做出的突出贡献。下面有总指挥部的大印，以及几位高级将领的签名。
少将又从随行军官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质勋章。勋章呈五角星形，中央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周围环绕着橄榄枝和长剑的图案。
“这是‘战鹰勋章’，授予在战场上建立特殊功勋的军人。”少将郑重地将勋章佩戴在林夜胸前，“你是本次战争开始以来，第一位获得这枚勋章的战士。”
勋章入手沉甸甸的，林夜能感觉到，这不仅是荣誉，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另外，”少将继续道，“根据前线指挥部的建议，以及总政部的批准，破格授予你少校军衔。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龙城卫的一员，享受相应待遇和权限。”
他从另一个盒子里取出肩章——一杠三星，少校。
林夜看着肩章，心情复杂。几个月前，他还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还在为期末考试发愁。现在，他却成了少校，胸前挂着战鹰勋章，手里沾着敌人的血。
战争改变了一切。
授勋仪式很简单，前后不到十分钟。结束后，陈岚让两名军官先离开，自己留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她问。
“有点不真实。”林夜实话实说。
“正常。”陈岚在椅子上坐下，“我第一次授勋时也是这种感觉。但你要记住，这枚勋章和这副肩章，不是装饰品。它们代表责任，代表信任，也代表...危险。”
她看着林夜：“你现在是龙城卫的少校，又是混沌属性觉醒者，还是灾厄之眼亲自‘邀请’的对象。三重身份叠加，意味着你未来会面临更多的关注、更多的任务，以及更多的敌人。”
“我明白。”
“明白就好。”陈岚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的新权限和资源配额。作为少校，你可以申请龙城卫内部的大部分修炼资源，额度是普通尉官的十倍。另外，指挥部特别批准，你可以进入‘军功宝库’一次，任选三件物品。”
她把文件递给林夜：“军功宝库在指挥部地下三层，有专人看守。你的伤势恢复后，随时可以去。建议你仔细考虑要选什么，机会只有一次。”
林夜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权限包括：自由查阅龙城卫内部资料库中“机密”级以下的所有文件；申请使用高级修炼室和训练场；调动一个排级以下（三十人）的作战单位配合任务；每月固定配给源晶、药材、符箓等资源...
而资源配额的具体数字，让林夜吃了一惊：每月五十块标准源晶，十瓶中级疗伤药剂，五份精神力恢复药剂，以及相当于五百万联盟积分的内部兑换额度。
这待遇，堪比一些小世家的核心弟子了。
“另外，”陈岚补充道，“关于你们小队，指挥部决定正式授予‘星火特战组’的番号，编制暂定十二人，由你担任组长。成员除了你们原来的五人，可以从前线各部队挑选补充，也可以自行招募。具体名单，等你伤愈后提交。”
特战组？林夜心中一动。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临时拼凑的学生队伍，而是正规的作战单位了。
“还有问题吗？”陈岚问。
林夜想了想：“苏璇、钱多多、叶芸他们，现在在哪？”
“在休整营地，恢复得不错。”陈岚说，“钱多多的防御印记进化到了新阶段，正在适应。苏璇的精神力透支已经缓解，大概再过两天就能恢复行动能力。叶芸状态最好，一直在帮忙照顾其他伤员。”
“我想见见他们。”
“可以，下午安排你们见面。”陈岚站起身，“好好准备，选宝库物品时要慎重。有些东西，外面花钱都买不到。”
她离开后，林夜一个人在病房里坐了很久。
少校军衔，战鹰勋章，特战组长，军功宝库...
这些在普通人看来求之不得的东西，却让他感到压力倍增。因为他知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面对的敌人也会越强。
下午两点，钱多多、苏璇、叶芸被带到了医疗中心的一间会议室。
林夜走进去时，三人立刻站了起来。
“队长！”钱多多第一个冲过来，想要给林夜一个熊抱，但看到他胸前的绷带又生生停住，改成轻轻拍了拍肩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听说你经脉断了，吓死我了！”
苏璇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队长，恢复得怎么样？”
“七成了。”林夜说，“你们呢？”
“我没事，就是有点虚。”钱多多拍了拍胸脯，“倒是苏璇，昏迷了一天一夜，昨天才醒。”
苏璇摇头：“精神力透支而已，现在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反倒是叶锋...”
她看向林夜，眼中有关切。
“叶锋脱离危险了，最快明天能醒。”林夜说，“医生说需要卧床两周。”
叶芸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四人坐下，林夜把授勋和资源分配的情况说了一遍。
钱多多听得眼睛发亮：“少校？咱们队长成少校了？那咱们是不是也...”
“特战组，正式编制。”林夜说，“我们五个人是核心成员，还可以再招七个。”
“太棒了！”钱多多兴奋地搓手，“那资源呢？是不是有很多好东西？”
林夜把文件递给他们看。
三人传阅后，都沉默了。
不是因为太少，而是太多。
“这待遇...比一些世家嫡系还要好了。”苏璇最先反应过来，“但这也意味着，指挥部对我们的期望很高。”
“压力山大啊。”钱多多挠挠头，“不过有好东西不用白不用。队长，那个军功宝库，你打算选什么？”
“还没想好。”林夜说，“等伤势完全恢复后，去看看再说。”
他看向三人：“你们也有一份资源配额，虽然没我多，但也足够修炼用。这段时间好好恢复，提升实力。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我们需要变得更强。”
“明白！”三人齐声回答。
接下来的几天，林夜一边继续恢复伤势，一边研究那份资源清单，同时思考军功宝库里该选什么。
千年玉髓膏的效果确实惊人。第七天的时候，林夜的经脉已经基本痊愈，新生后的经脉比之前更加坚韧、宽阔，能够容纳的混沌之力也增加了三成左右。混沌心灯的火焰也恢复了往日的亮度，甚至比受伤前还要旺盛一分。
第八天早上，医生检查后宣布林夜可以出院了。
陈岚派来一个勤务兵，带林夜去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前往军功宝库。
宝库位于指挥部地下三层，需要经过三道安检，每道安检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还有专门的觉醒者检查能量波动。勤务兵把林夜带到第三道安检口，就停下了。
“林少校，我只能送到这里。里面会有专人接待。”勤务兵敬礼后离开。
第三道安检口是一个厚重的合金门，门旁站着两名士兵，都是心灯境的气息。看到林夜胸前的战鹰勋章，两人立刻敬礼。
“林少校，请出示身份证明。”
林夜递上刚办好的军官证。一名士兵检查后，又用仪器扫描了林夜的能量特征，确认无误后，合金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一个柜台，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穿着普通的军便服，没有肩章，看起来像个退休老干部。但林夜能感觉到，老者体内的能量如同深海般浩瀚，至少是天命境，甚至可能是圣域境。
“林夜？”老者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混沌属性那个？”
“是。”
“不错，后生可畏。”老者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平板电脑，“宝库的规矩很简单：你有三十分钟时间浏览目录，选中后告诉我编号，我会把东西取出来。每人只能进宝库一次，选三件，不得更改，不得转让。明白？”
“明白。”
老者把平板电脑推过来：“开始吧。”
林夜接过平板，屏幕亮起，显示出分类目录：
【功法典籍】、【神兵利器】、【天材地宝】、【丹药符箓】、【奇物异宝】...
他先点开【功法典籍】。
里面的功法很多，从黄级到天级都有，甚至有几部标注“上古残篇”的。但林夜浏览了一遍，没有特别适合的。他有《归墟镇源经》，有混沌属性的本能，普通功法对他意义不大。
【神兵利器】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能自我修复的战甲、可成长的宝剑、附带特殊能力的法器...但林夜现在有自己的战斗风格，武器暂时不缺。而且混沌之力对武器有腐蚀性，太好的武器反而容易被损坏。
【丹药符箓】里，治疗类、恢复类、增幅类的丹药琳琅满目，符箓也是各种功能都有。但这些东西都是消耗品，用一次就没了，选它们有些浪费这次机会。
林夜把重点放在了【天材地宝】和【奇物异宝】上。
【天材地宝】里，果然有千年玉髓膏，标注是“甲级资源”。还有其他不少好东西：能提升精神力的“魂玉”、强化肉身的“龙血果”、加速源力恢复的“源液结晶”...
【奇物异宝】则更加杂七杂八：一块能预测危险的“凶兆罗盘”、一枚可抵挡一次致命攻击的“替死符”、一本记录着未知文字的“上古石板”...
林夜仔细浏览，同时在心里权衡。
他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关于混沌属性的知识和修炼方法。但宝库里显然没有这方面的东西——混沌属性太罕见了。
那么，退而求其次，选能够辅助修炼、或者保命的东西。
三十分钟很快过去。
林夜最终选定了三件物品：
第一件，【天材地宝】分类下的“养神茶”。这是一种生长在深界边缘的特殊茶叶，能够温养精神，提升精神力上限。对于经常使用混沌心灯感知、以及未来可能面临更多精神攻击的林夜来说，这东西很有用。而且茶叶可以长期饮用，不是一次性消耗品。
第二件，【奇物异宝】分类下的“虚空囊”。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皮囊，看起来普通，但内部有折叠空间，能储存相当于一间屋子的物品。最关键的是，它不需要源力维持，纯粹依靠空间法则维持稳定，对混沌之力也没有排斥反应。林夜原来的储物袋太小了，而且经常被混沌之力侵蚀，这个正好替换。
第三件，也是林夜犹豫最久的一件——【功法典籍】分类下，一部名为《蕴神篇》的残卷。这不是修炼功法，而是专门锻炼、蕴养精神力的法门。虽然只是残卷，但里面记载的方法很系统，正好弥补林夜在精神力运用方面的短板。混沌之力强大，但控制需要精神力，精神力越强，控制越精细。
老者看到林夜的选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很务实的选择。养神茶每个月可以领一两，够你喝半年。虚空囊是上古炼器师的作品，现在已经没人会做了，用的时候小心点。《蕴神篇》虽然是残卷，但内容完整度有七成，足够你用到心灯境巅峰。”
他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三个盒子，一一打开检查后，交给林夜。
“东西拿好，在这里签字。”老者递过来一份领取记录。
林夜签字后，将三件物品收进新的虚空囊——果然，内部空间比原来的储物袋大了十倍不止，而且空间稳定，没有能量波动。
离开宝库，回到地面，林夜站在指挥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阳光很好，虽然天空依然有暗紫色的能量云层，但至少能看到蓝天了。
战争还在继续，但至少这一刻，他还活着，他的队友还活着，他们有了更多的资源，更强的力量。
这就够了。
足够他继续走下去，走到足够强的那一天。
走到能够直面灾厄之眼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