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灾厄之眼的意志消散后，战场上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逐渐褪去，但留下的却是一片死寂。深界生物们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四顾，失去了指挥者的它们变成了真正的野兽，只剩下本能的杀戮欲望。三头领主级生物互相低吼着，似乎在交流什么，但最终没有达成一致——暗影豹率先转身，窜入黑暗消失不见；重甲犀刨了刨地面，也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了；只有酸液巨蜥还停留在原地，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人类队伍，但失去了指挥的它显得有些犹豫。
“快走！”王上尉第一个反应过来，哑着嗓子催促队伍，“趁现在！”
没有人敢停留。灾厄之眼降临的那几秒钟，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那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那是站在云端俯视蝼蚁的神明——尽管是邪神。
林夜被钱多多搀扶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的经脉火辣辣地疼，那是混沌之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识海中，混沌心灯的火焰比风中残烛还要微弱，随时可能熄灭。但怀里那根骨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又让他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清醒。
队伍在黑暗中艰难前行。重伤员们被简单包扎后，由轻伤员轮流背着或搀扶。王上尉亲自背起了已经完全昏迷的苏璇——这个女孩的精神力透支到了极限，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叶锋拄着剑走在队伍最前面探路，每一步都牵动胸口的伤，但他咬牙坚持，眼神依旧锐利。
钱多多的状态相对好一些，他的防御印记似乎有某种自我修复的特性，虽然双臂的肌肉撕裂伤还在渗血，但至少还能保持行动能力。叶芸跟在他身边，一只手扶着林夜，另一只手不时释放微弱的治疗能量，帮林夜缓解经脉的疼痛——她自己的源力也快耗尽了，每次释放治疗能量都让她脸色更白一分。
就这样走了大约半小时。
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化。从荒芜的丘陵地带，逐渐进入了一片被战火蹂躏过的废墟区。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小镇，但现在只剩下了断壁残垣。烧焦的房屋框架像骨架般耸立着，街道上散落着各种杂物：破碎的家具、翻倒的车辆、撕烂的衣物，还有...尸体。
有深界生物的，也有人类的。
尸体大多不完整，有的被撕成几块，有的被腐蚀得只剩白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着一种更深的、来自地底深处的硫磺气息——那是深界能量长期侵蚀后，对地壳产生的改变。
“这里原本是‘青石镇’。”王上尉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人口大概八千。昨天下午接到疏散命令，但兽潮来得太快...”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那些破碎的衣物里，有小孩的连衣裙，有老人的棉袄。一辆翻倒的校车残骸旁，散落着几个书包，书包上印着卡通图案，已经被血染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林夜看着这一切，喉咙发紧。他参加过战斗，杀过深界生物，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战争对普通人的残酷。那些不是数字，不是战报上的“伤亡统计”，而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小心！”叶锋突然停住脚步，长剑横在身前。
队伍立刻停下，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叶锋盯着前方的一栋半塌的楼房，那里二楼的窗口，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深界生物那种狂躁的动静，而是一种...有节奏的、小心翼翼的移动。
“出来。”叶锋冷声道。
片刻后，一个身影从窗口翻了出来，轻巧地落在街道上。
那是一个穿着深蓝色作战服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有烟熏的痕迹，但眼神很亮。他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弩，弩身上刻满了符文，弩箭的箭头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别紧张，自己人。”年轻人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我是龙城卫第七侦察小队队员，代号‘夜枭’。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王上尉上前一步，出示了自己的证件：“c-12区防御部队，我是少校王铁军。这些都是我的兵和支援的觉醒者小队。”
夜枭仔细检查了证件，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你们了。指挥部一直在呼叫c-12区，但通讯完全中断。副指挥长派了我们几个小队出来找人——你们的阻击任务完成得很出色，拖延了兽潮整整六个小时，给第二道防线的构建争取了宝贵时间。”
他看了一眼队伍的惨状，尤其是那些重伤员，眼神黯淡了一下：“伤亡...很大？”
“很大。”王上尉没有隐瞒，“原本二百多人，现在只剩这些了。觉醒者小队也全员带伤，有一个精神力透支昏迷。”
夜枭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几个急救包和几瓶能量补充剂：“先用着。我们小队其他人正在周围警戒，清理零散的深界生物。不过...”
他顿了顿，表情变得凝重：“有个坏消息。根据我们的侦查，这片区域并不安全。就在你们来的方向，五公里外，发现了一支有组织的深界生物群，数量大约三百头，其中至少有五头高阶。而且，它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行动非常有章法。”
“又是指挥者？”林夜心头一沉。
夜枭看向林夜，显然认出了他：“你是林夜？那个全球冠军？”
“是我。”
“那就对了。”夜枭说，“我们的侦查显示，那支兽群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它们沿途避开了其他人类部队，专挑废墟和复杂地形前进，像是在执行某种...斩首任务。”
他指了指林夜：“而你，很可能就是目标。”
所有人都看向林夜。
钱多多苦笑：“队长，你这是成了香饽饽啊。噬魂魔想抓你，灾厄之眼邀请你，现在连不知道哪来的指挥者也要找你。”
林夜没有笑，他看向夜枭：“能确定指挥者的位置吗？”
夜枭从怀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侦查数据：“大概能。我们放出了三架微型无人机，虽然被击落了两架，但最后传回的数据显示，兽群的核心区域有一栋相对完整的建筑——原本是镇上的小学教学楼。那里有强烈的能量波动，而且周围的深界生物明显在保护那个位置。”
他放大图像：“看，这些深界生物的分布不是随机的，而是标准的防御阵型。腐狼在外围巡逻，刺脊兽占据制高点，影猫隐藏在阴影中...这绝对不是野兽本能能做到的。”
“是驭兽师。”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发现是那个老兵老周。他被两个战士搀扶着，艰难地开口：“二十三年前...我在西海岸见过类似的场景。不是用骨杖控制的集合体，而是真正的、活着的驭兽师。那些人...曾经也是觉醒者，但投靠了深界，获得了控制深界生物的能力。”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他们比深界生物更可恨。深界生物至少是明面上的敌人，而那些叛徒...他们用人类的知识和战术，来屠杀人类。”
夜枭点头：“老同志说得对。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深界确实在培养人类的‘投诚者’，给他们力量和控制深界生物的方法。这些人被称为‘驭兽师’，是兽潮中最危险的指挥单位之一。”
他看向林夜：“如果真是驭兽师，那他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混沌属性太特殊了，对深界来说既是威胁，也可能是...某种资源。”
林夜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你们小队有多少人？状态如何？”
“五人，都是筑基金境中期到后期，状态完好。”夜枭说，“另外，附近应该还有两支侦察小队，但通讯中断，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王上尉，你带着伤员继续向第二道防线撤离。”林夜做出决定，“夜枭，请你派两个人护送他们。剩下的人，跟我去会会那个驭兽师。”
“你疯了？”钱多多脱口而出，“队长，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叶锋也皱眉：“林夜，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不是逞强。”林夜摇头，他从怀里取出那根骨杖，“如果真是驭兽师，他控制兽群的能力很可能和这根骨杖有关。我能感觉到，骨杖里的晶体在...共鸣。它在吸引什么东西，或者被什么东西吸引。”
他看向兽群来的方向：“如果我们不解决掉驭兽师，他会一直追着我们。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被三百头有组织的深界生物追上，必死无疑。与其被动逃跑，不如主动出击。”
夜枭眼睛一亮：“斩首行动？这很冒险，但如果成功，不仅能解除威胁，还可能获取重要情报。我同意。”
王上尉犹豫了。作为指挥官，他应该选择最稳妥的方案——立刻撤离。但作为军人，他也清楚，有时候冒险是唯一的生路。
“需要多少人？”他最终问。
“叶锋、钱多多、夜枭，再加上我。”林夜说，“四个人足够了。叶芸，你和王上尉一起走，照顾苏璇和其他伤员。”
“可是...”叶芸想说什么，但被林夜的眼神制止了。
“这是命令。”林夜说，“你的治疗能力对伤员很重要，而且我们需要有人活着把这里的情况带回去。”
叶芸咬紧嘴唇，最终点头。
二十分钟后，队伍分成了两部分。
王上尉带着重伤员和大部分战士，在夜枭的两名队员护送下，继续向西南方向撤离。而林夜、叶锋、钱多多和夜枭，则转向东南，朝着兽群来的方向前进。
临走前，夜枭给每人分发了一些装备：夜视仪、通讯耳麦（短距离有效）、几枚特制的源能手雷，以及一种能暂时掩盖气息的喷雾。
“这些手雷是高爆型的，威力相当于心灯境全力一击，但范围不大，适合对付密集目标。”夜枭解释，“喷雾能掩盖人类气息，但对高阶深界生物效果有限，小心使用。”
四人简单休整后，出发了。
废墟中的行进格外困难。街道上到处都是障碍物，有些地方还冒着烟，地面时不时会突然塌陷——那是地穴蠕虫活动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刺鼻的气味，其中最浓的是血腥和硫磺。
夜枭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轻盈得像猫，几乎没有声音。叶锋紧随其后，虽然受伤，但剑客的本能让他依然保持着警觉。钱多多殿后，破损的塔盾始终处于半激活状态。林夜走在中间，被保护着，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知道这是最优安排。
他的状态确实很差。经脉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像是无数根细针在体内游走。混沌心灯的火焰微弱得几乎要熄灭，只能勉强维持最基本的感知。但奇怪的是，怀里那根骨杖传来的冰凉感，却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
骨杖顶端的暗红色晶体，一直在微微发光。光芒有节奏地明暗变化，像是在呼吸。林夜能感觉到，随着他们靠近兽群的方向，晶体的光芒频率在加快。
它在兴奋。
或者说，它在呼唤什么。
“停。”夜枭突然举起手，蹲下身。
四人立刻隐蔽到一处倒塌的墙壁后。夜枭取出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无人机最后传回的画面——虽然模糊，但能看清前方五百米处，就是那所小学。
学校的主教学楼相对完整，只有一侧的墙壁坍塌了。操场上，密密麻麻地聚集着深界生物：腐狼、刺脊兽、影猫，还有几种之前没见过的类型——一种浑身长满脓包的“毒囊兽”，以及一种体型细长、能在墙壁上爬行的“壁蜥”。
数量绝对超过三百。
而在教学楼的楼顶，站着一个身影。
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但能看出那是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人形生物。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时不时挥动，每挥动一次，操场上的深界生物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就是他。”夜枭低声说，“驭兽师。”
林夜眯起眼睛，混沌心灯的感知勉强延伸到那个方向。他“看”到了一团混乱而暴虐的能量场，那是数百头深界生物的能量集合。而在能量场的中心，教学楼顶部，有一个相对“有序”的能量核心——那就是驭兽师。
更让林夜在意的是，他怀里的骨杖，在这一刻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暗红色晶体的光芒变得刺眼，几乎要透出储物袋！
“它感应到了。”林夜按住储物袋，强行压制骨杖的震动，“那个驭兽师身上，有和这根骨杖同源的东西。”
“能确定他的实力吗？”叶锋问。
夜枭调整平板的放大倍数，画面稍微清晰了一些。能看到那个驭兽师脸上戴着某种面具，看不清面容。他的动作很从容，甚至有些...优雅，像是在指挥一场音乐会而不是战争。
“至少心灯境，可能更高。”夜枭判断，“能同时控制三百头深界生物，其中还包括五头高阶，这需要庞大的精神力和精密的控制技巧。一般的驭兽师做不到。”
他看向林夜：“现在撤退还来得及。一旦进入他的控制范围，我们可能会被兽群瞬间淹没。”
林夜没有说话。他看着教学楼顶的那个身影，又看了看怀里还在震动的骨杖，最终摇头：“不能撤。骨杖和他之间有联系，如果我们现在撤退，他很可能会通过这种联系追踪到我们，甚至追踪到王上尉他们。”
“那你的计划是？”
“擒贼先擒王。”林夜说，“我和叶锋突袭楼顶，解决驭兽师。胖子和夜枭在下面制造混乱，牵制兽群。”
“太冒险了。”钱多多反对，“队长，你现在连源力都没恢复多少，怎么突袭？”
林夜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是之前苏璇给他的那些深界生物晶体碎片。虽然大部分已经消耗掉了，但还剩下三块最小的。
“我还有这个。”他说，“吸收掉它们，我能暂时恢复一部分力量。虽然会加重伤势，但足够了。”
“你会经脉尽碎的！”叶锋厉声道。
“不会。”林夜看着叶锋，“我有分寸。而且...”
他摸了摸怀里的混沌玉佩：“我还有这个保命。”
混沌玉佩自从上次救了他之后，一直保持着温养状态。林夜能感觉到，玉佩里还储存着不少能量，那是那位已故前辈留下的馈赠。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玉佩或许能再救他一次。
叶锋看着林夜的眼睛，最终点头：“我相信你。”
计划定下。
夜枭和钱多多负责在操场制造混乱。夜枭的特制手雷和钱多多的防御能力，配合起来应该能吸引大部分深界生物的注意。而林夜和叶锋，则从侧面绕到教学楼后方，寻找机会突袭楼顶。
行动开始。
夜枭和钱多多悄悄移动到操场边缘的一处废墟后。夜枭取出三枚手雷，调整了引爆模式——延时引爆。
“我数到三，一起扔。”他低声说。
钱多多点头，也取出两枚普通手雷——这是王上尉临走前给他的，虽然是普通型号，但威力也不小。
“一、二、三！”
五枚手雷同时抛出，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入兽群最密集的区域！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操场！三枚特制手雷的威力尤其恐怖，爆炸中心的十几头深界生物直接被炸成碎片！冲击波掀翻了周围更多的生物，兽群顿时陷入混乱！
楼顶的驭兽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动了。他猛地转身，看向爆炸的方向，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愤怒的光芒。他挥动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根短杖，杖顶同样镶嵌着一颗暗红色晶体——操场上的深界生物立刻开始向爆炸点集结！
就是现在！
林夜和叶锋动了。
两人从教学楼后方的阴影中冲出！叶锋虽然受伤，但心灯境的速度依然惊人，他如同一道青色闪电，几个起落就冲到了教学楼墙下！长剑插入墙壁缝隙，借力上跃，瞬间就到了二楼窗口！
林夜的速度稍慢，但他的方式更诡异——混沌之力注入双腿，《星步》身法全力爆发！他的身体几乎贴着墙壁垂直上升，每一步都在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灰色脚印，脚印周围的水泥迅速风化、剥落。
三秒，两人就冲到了楼顶边缘！
但驭兽师的反应也极快。就在两人即将登上楼顶的瞬间，他猛地转身，短杖指向他们！
“吼——！！！”
四头一直潜伏在楼顶阴影中的高阶深界生物同时扑出！那是四头“刃豹”，一种速度极快、前肢进化成刀刃形态的猎杀者！
叶锋长剑出鞘，青色剑光如同匹练般扫过，将两头刃豹逼退。但另外两头已经扑向了林夜！
林夜没有躲闪。
他双手各握一块晶体碎片，混沌之力疯狂涌入！碎片中的驳杂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进他体内，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牙忍住！
“混沌...指！”
两道灰色指芒射出，精准命中刃豹的头部！刃豹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住，然后从头部开始瓦解、消散，最终化作两团灰烬飘散。
但这一击消耗巨大。林夜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下。经脉的伤势加重了，但他现在没时间管这些。
他和叶锋同时踏上楼顶。
驭兽师站在楼顶中央，冷冷地看着他们。他的面具是纯黑色的，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眼睛是诡异的暗红色，和晶体同色。嘴巴则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表情。
“混沌个体...”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难听，像是很久没说过话，“还有...剑修。”
他的目光在林夜身上停留了很久，尤其是在林夜怀里——那里，骨杖的震动已经无法掩饰，储物袋都在微微颤抖。
“你杀了‘使者’。”驭兽师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还拿走了它的‘魂晶’。”
林夜按住储物袋：“你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不全是。”驭兽师缓缓举起短杖，“主人对你很感兴趣。混沌...在深界也是禁忌的力量。而你，一个人类，居然能觉醒它...有趣。”
他的暗红色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把你带回去，献给主人，我会得到丰厚的奖赏。”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叶锋长剑直指，剑气锁定驭兽师。
驭兽师笑了，笑声干涩刺耳：“就凭你们两个？一个重伤的剑修，一个源力枯竭的混沌体？”
他挥动短杖，楼顶周围突然升起四根暗红色的能量柱！能量柱之间连接成网，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将整个楼顶笼罩！
“欢迎来到我的‘狩猎场’。”驭兽师说，“在这里，我是主宰。”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动，而是真正的消失！下一秒，他出现在叶锋身后，短杖如同毒蛇般刺向叶锋后心！
叶锋反应极快，回身格挡！但驭兽师的力量远超预期，短杖与长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叶锋连退三步，胸口的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
“叶锋！”林夜想冲过去帮忙，但脚下突然一软——楼顶的地面变成了粘稠的沼泽，他的双脚陷了进去，无法动弹！
“在我的结界里，规则由我制定。”驭兽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重力、空间、能量流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他再次消失，这次出现在林夜面前，短杖直刺林夜眉心！
林夜咬牙，混沌之力涌出，在身前形成一面薄薄的灰色盾牌。短杖刺在盾牌上，盾牌剧烈波动，几乎破碎，但终究挡住了。
驭兽师眼中闪过惊讶：“这种状态下还能抵挡？混沌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他后退几步，短杖高举：“但你能挡几次？”
结界内的暗红色光芒大盛！无数能量触手从地面、从空中伸出，缠向林夜和叶锋！同时，重力突然增加了十倍！两人感觉身体像被无形的大山压住，动作变得迟缓无比！
叶锋怒吼一声，剑气爆发，斩断了周围的触手，但更多的触手涌来。他的伤口在重力下崩裂得更厉害，鲜血不断涌出。
林夜的情况更糟。经脉的剧痛加上十倍重力，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压碎了。混沌之力在体内艰难流转，勉强维持着意识清醒。
但他没有绝望。
因为他注意到一件事——当驭兽师使用结界能力时，他手中的短杖会发出强烈的光芒。而当光芒最盛时，操场上的兽群会出现短暂的混乱。
这说明，驭兽师的控制力是有限的。集中精神操控结界时，对兽群的控制就会减弱。
“叶锋...”林夜艰难地说，“给我...争取三秒...”
叶锋明白了。他不再理会缠向自己的触手，而是全力冲向驭兽师！剑气全开，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色流星，直刺驭兽师心脏！
这是搏命的打法。完全不防御，只求攻击。
驭兽师不得不分心应对。他短杖一挥，数道暗红色的能量刃射出，与叶锋的剑气碰撞！爆炸的气浪将两人同时震退，但叶锋伤得更重，他半跪在地，用剑撑着身体，大口吐血。
但足够了。
这三秒，林夜抓住了。
他不再抵抗重力，而是顺着重力的方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双手按在地面，混沌之力不要命地注入楼顶的地板。
不是攻击。
是...同化。
混沌之力的特性之一——同化。将接触到的能量，转化为混沌属性。
楼顶的地板是结界的一部分，蕴含着驭兽师的能量。当混沌之力侵入时，地板开始变色，从暗红色逐渐变成灰色。灰色如同瘟疫般蔓延，所过之处，结界的结构开始崩解！
“什么？！”驭兽师脸色大变，“你在破坏我的结界？！”
他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林夜将最后一点混沌之力全部注入地面，然后低吼一声：“破！”
轰——！！！
整个楼顶的结界，连同地板一起，炸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