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不起眼的一隅,金发高俊的西装男子正弓着腰,对着漂亮妹妹不知所措。
林东阳一眼不眨的盯着她,没办法,人确实漂亮,是那种瞩目的,在人群里能一眼发现的漂亮。
哭泣的泪水是低劣男人的兴奋剂。
林东阳也逃不过这个铁律,原本他只是说说,不可能为了她和魏清昼为敌,可见人哭的这么伤心,也隐含着对魏清昼不满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能让安妹妹哭成这样。
就算这样,也不该啊。
林东阳看着她漂亮的脸蛋,默默从胸口的西装口袋里拿出柔软吸水的丝绸手帕,给人擦了擦泪。
“忘记了吗?”
男人嗓音有些回哑,眸色深深的。
忘记了不要紧的,不要哭。
“我该怎么想起来?”女孩嗓音哭后有些细软无力,带着无措的仓皇。
桑晚只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朦朦胧胧间,记忆里最清楚的居然是他。
“很想记起来吗?”
他低头问她,身子几乎与她持平。
拜托,这种和陌生男人说,我失忆了,只记得你的戏码,平时林东阳压根不会信的。
他们这个圈子,怎么说呢,什么都沾点,违法犯罪的也不少,作奸犯科倒是真不至于,你情我愿的事儿。
可偏偏是朋友的妹妹,亲兄弟喜欢的人。
在心里默念了多少句朋友妻不可欺,林东阳才清醒了些。
正想再问她些什么,就听身后的男声传来。
“安安?”
熟悉的声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时蕴在找他。
桑晚轻扯林东阳的袖口,往人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明明动作迅速,像只一有风吹草动就警惕周围的食草系动物,偏偏撤回手时,林东阳感觉手腕被她的发尾打了一下。
偏甜的甜蜜桃味,后调微苦的海洋香。
时蕴第一时间找到角落里的桑晚,他不是神通广大,而是看了监控,这才看见自己的妹妹被人拢在角落,高大的身子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此时看见她眼尾红红的,内心不由得感叹,怎么这么可怜,谁都能欺负。
“是你?”
他见过林东阳,虽然不接手家族企业,圈子里玩的也不算疯,和魏清昼关系倒是最铁的。
之前带走桑晚,有林东阳的一份功劳。
时蕴记在了魏清昼头上,眼下又发生带人去角落这种事。
深色的眼球无言翻转情绪,银质地的眼镜和西装规整,气质独一份的冷。
“当然是我,熟人而已,就打个招呼喽。”
林东阳站在他面前居然丝毫不虚,只有男人知道,对面男人的海洋香,和桑晚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枚纸团。
“你们不熟,别乱带关系。”
时蕴毫不留情的回绝某人,带着缩在角落的兔子离开了。
他的占有欲很强,自己的东西不想让人触碰,哪怕是扔掉也不许。
时蕴有洁癖,经常净手,经手的东西都要擦拭干净,面前的女孩也是。
不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碰过,时蕴没有关注她的情绪。
“哥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乱跑,别被人碰。”
时蕴堵着她,顷刻间,闻到一股水果甜酒味儿,眼底暗光浮动。
两人走到休息室,时蕴扯着她洗脸洗手,脸上的妆本来就轻薄透亮,薄薄的一层,根本不用用力擦拭洗漱,已经掉完了。
原来化妆师见桑晚实在不用那些多余的东西,只盖了一层微微的浮粉。
“我没有...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她的声音略有怯懦,怕他会怪罪似的。
“有什么可以打招呼的必要吗?还是说安安没有失去记忆,记得别人,记不得哥哥呢?”时蕴话里步步紧逼,让人喘不过气。
男人敏锐的视线像是要穿透她一样。
桑晚抬眸,刚才擦拭的动作明明很轻,可她脸上还是留下一道通红的印子。
时蕴曲起修长的手指触碰她的脸颊,很烫很红,眼尾也红,脸上也是,灼热的温度几乎要把他烫到。
“安安?”时蕴唤她。
两人离得近,他闻到了桃子酒的味道,或许不是桃子酒,只是酒香掺着桃子味儿。
面前的妹妹,那琉璃色的眼球都快不聚焦了,也不知听没听见他的话。
“喝酒了吗?这么烫?”
时蕴扯下身上的外套裹住她,把人抱在怀里去了休息室。
这里单独的隔间和包厢很多,进去后,长腿一揽,掩上门,动作干净利索。
虽然有人定期打扫休息室,但时蕴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外面哪有家里干净,眼下没办法,只能凑合一下了。
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在床上,又用湿毛巾替她擦了擦手心和脸,她湿润润的唇往下撇,好似受了什么委屈。
下一秒就能再哭出来似的。
时蕴静静地望着她。
林东阳总算见了大忙人魏清昼,他不直说,更不寒暄,和平常那样逗乐似的轻快提起魏清昼的婚事:
“魏哥,你这什么情况啊,半年见不着面的,兄弟们都等着你聚一下呢。”
林东阳轻松的端了杯酒又放下,最终选了一杯果酒,凑近一点问他:“真的和温雪定了?”
“我不可能娶温雪。”
魏清昼奇怪的瞥了他手上的果酒一眼,林东阳什么时候喜欢喝这么淡的果酒了,刚深入思索,就被拉了话茬。
“不娶她娶谁啊,安家那个?”林东阳喝了一大口果酒,没有细品,完全是生灌的喝法,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说:
“魏哥,那你家老爷子不得气炸了?”
听见身边人的调侃,魏清昼轻扯领口,有些憋闷,他曲起手指夹了一根细长的烟。
另一只手还把玩着鎏金的打火机,火焰跳跃间,是他精致的眉眼。
魏清昼吸了一口烟,薄荷的味道散开,微微的烟草味,有些提神,他开口时,烟锐化了嗓音,语调有些低:
“所以,我打算换亲。”
男人高挑的身子半靠在沙发上,细长一溜烟的雾氤氲长眉,魏清昼微微的勾唇:
“这桩婚事,我就免费送给时蕴了。”
“他会谢谢我的,对吧?”
魏清昼身子微转,对上林东阳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