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答应后才有些后悔,想为难人,没想到魏清昼居然那么爽快就答应了。
“安安呢?”
魏清昼学着时蕴的样子叫她,对于这个家人间共同的称呼,他叫的痛快又利索。
光是听到安安俩字,时蕴就已经有点不舒服了,这是他的专属称呼,关别人什么事。
他凉凉看了魏清昼一眼:“她在睡觉,你改天再来。”
“真是不巧,睡觉我也要见。”
魏清昼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纸袋,站起身示意他带路,完全不在意他敷衍了事的话。
二楼静悄悄的。
时蕴理智分析,他只是见不得妹妹被抢走,魏清昼又吊儿郎当,除了显赫的身份以外,其他都不靠谱。
自己能这样想,是作为哥哥再正常不过的心理。
但当他踏入那个往常只有自己才能进入的房间,那种私人领地被冒犯的感觉又来了。
“哥哥?”桑晚并没有睡觉,只是懒懒的躺在竹编摇椅上发呆,听见门口的动静,她回神。
“清昼哥哥在呢。”
魏清昼毫不客气的挤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往里走,为了配合她的身高,毫不犹豫的曲膝蹲下,笑意浅浅。
窗口大开,碧色莹莹的绿叶,携带着微风拂过,激起一片蔷薇风。
风过,白短袖很薄的贴着身体,压挨着身量秀阔的腰肢,婆娑的藤影印在衣服上,仿佛长了破碎蛇鳞。
魏清昼从上边的纸袋里拿出一只玩偶,已经缝补过的灰玻璃眼兔,他递到她手边。
两人离得很近,女孩低头时,魏清昼能看见那眼底碎裂的水波,琉璃玉注视着他手上的垂耳兔。
她缓缓伸手拿过来,原本极为漂亮的精致娃娃,从怀里滑落,没人在意它半分。
与兔子分离多日又重新拥在怀里,桑晚只是本能的抱着它,用白嫩的小脸微蹭着,表示思念的迫切。
两人身后的时蕴,波凉镜片下的眼睛幽深潮湿,片刻不眨的凝视着地上的玩偶。
他感觉身上沉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觉。线条匀称流畅的肩颈微微用力,淡蓝色的青筋攥握着。
最终,他妥协的握住锁头,合上门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魏清昼注意到背后的动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在大舅哥懂事。
“你很喜欢这个兔子,看来我没搞砸。”不枉费他把手扎了好几个血窟窿,才给兔眼缝好。
桑晚没说话,淡淡的睫羽轻轻煽动,手指轻轻戳着兔眼,边缘缝合痕迹粗糙,又结结实实的打了结。
这种感觉只在吴妈妈身上有过。
最终,她唇瓣开阖:“谢谢哥哥。”
一句哥哥,让魏清昼血液升温,胸口处炸开成千上万的小蝴蝶。
他激动着爬起来,膝盖却直直撞到了旁边的矮桌,由于没收力,骨头撞击声闷响。
被迫倒吸一口凉气,他又不想丢脸,嘶的一声站起身,硬生生涨红了一张慈白脸皮。
不知是羞红,还是疼。
“你喜欢就好。”
魏清昼闷声站着,一边想揉膝盖,又硬生生止住,虽然知道,她不会笑话他,更不会有什么别的反应。
一个正常的喜怒哀乐她都没有。
只是潜在的意愿控制身体,是训练好的话术。
女孩再没有给他一点关注,只是抱紧兔子,坐在藤椅上,看着窗外流动的黑色水波,那是树叶的倒影。
她又不理人了。
刚才那个开心劲儿过去,魏清昼不免得有些憋闷。
他站在一边,静静望她,凝白的脸颊旁是被风刮动的碎发,铺了一身的光影,转于眼角眉梢的叮铃。
那琉璃月珠整整发呆,仿佛被神夺去情丝,叫人无论如何都要赢得一点关注,那双圆月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才好。
没错,他是男人,就是俗,就是肤浅。
试问她长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又机缘巧合下遇见,这是天注定的缘分,谁都不能夺去了。
此时风又起。
她静若珍宝,适合放在盒子私人珍藏。
魏清腰肢攒动,俯身折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触手生香的桃子味,清甜可口。
“安安等着哥哥把你买下来好吗?”
手掌垂落身侧,魏清昼走了出去。
地上静静躺着一个精美的娃娃,谁也没在意。
直到时蕴进来,把它捡起。
“哥哥。”
桑晚仰头叫他,明明不带一丝情绪,可她偏偏嗓音软嫩,像在陶罐里用盐腌制的梅渍,尝一口都是甜的。
“安安是在叫谁哥哥?”
“你想让谁当你哥哥呢?”
时蕴抚摸着她的发顶,像是魏清昼那样,轻轻蜷着指骨,又多了些占有欲。
平时清透的男嗓多了暗哑的沉,镜片也困不住那双幽邃的眼,是深海未知翻腾的巨物。
她真的认得出哥哥的区别吗,还是说谁都能当她嘴里的好哥哥。
时蕴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能,怎么能在拥有他后,还想着唤其他人哥哥呢。
“安安不乖了,哥哥要教训你。”
带有恶意的,训斥的呢喃声,被时蕴吞落在海洋的迷船里,他明明那样轻蔑的,带着侮辱的意味。
可真正触碰那张小嘴,心头紧绷的那张弦突然断了,理智终究脱离深海,游离在光年之外。
香甜暄软的气味儿,让人感觉自己吃了个蛋糕,时蕴嗜甜,但觉得她比任何糖果都要美好。
忍不住想要更多,他捏着那张叫了别人哥哥的小嘴,俯伸进去,勾着她的小舌辗转反侧,吮吸摩挲尤嫌不够。
“安安,安安…”
镜片下的瞳白浮现出餍足的血丝,他嫌碍事,一把摘下眼镜,那张斯文的俊面就那样露出来。
他喉结吞咽,直到她吟咛着喘不过气,才把捏着她下巴的手放开,才将唇移开。
低沉沙哑的喉结喘动着热气,他出了点汗,把人抱在怀里,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顶,又拍着纤弱的背替她顺气。
“对不起安安,哥哥…”
时蕴脸色苍白,注意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儿,连忙回过神来,急急低头去看她。
女孩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上,轻轻喘气,琉璃眼珠里因缺氧激出薄薄水光。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时蕴往常只觉得她这样最好,如同最珍贵的玩偶,被拿捏利用。
可他情绪激动万分,她却不染尘埃,静坐莲台。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