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脸色苍白,紧皱着的眉头昭示着她在做一场可怕的梦。
沈砚被病床上的人吵醒,见她汗意津津,眼泪也顺着眼角簌簌的往下掉,可怜极了。
“怎么了。”沈砚拿着纸巾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和额头的细汗,语气温柔的询问。见人还是呆呆的坐着出神,他忍不住抱在怀里,很耐心的等她缓过神。
桑晚贴在他的胸前,任由他抱着,一只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揉的皱巴巴的,另一只手被他搭在脖子后。
她身体颤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从他怀里退出去,只是坐在床边,眼神略微空洞的喃喃:“我梦见自己死了。”
原本抱着她的沈砚身子一顿,更加抱紧了人,他耳边女孩的呼吸微弱,带着后怕的颤音,向他诉说噩梦。
“嗯,梦都是相反的。”他嘴上安慰,可心里绝不是这么想的,虞欢说她会死,他也觉得是胡说八道,可如今给他心里更添了一层阴霾。
病房里已是深夜,沈砚并没有睡很久,眼底些许淡青,他被话吓得后怕,寒意窜入心头,一阵冰凉。
男人怀里宽阔而温热,明明是自己做的梦,他却比她都怕上些许,薄荷味道更浓了些,桑晚被他抱也没再闹,安静的坐着。
病房里滴滴答答的钟表走着分秒,沈砚的心重重叠叠的,要跳出心脏。
桑晚没有很怕,沈砚却像个胆小鬼,甚至能听见他不规律的心跳,重而快。
额头上细汗打湿了额角的发丝,沈砚放开人,替她轻轻擦拭,又以指为梳,替她理顺微乱卷曲的发。
窗外的夜漆黑如墨,风敲打着窗户,病房里的灯光暗暗的,足以让她看清沈砚。
他脸色有些许的白,居然比她更像病人,细碎的发没有打理而稍显凌乱,眼下是乌蒙的青。
这让人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件事,沈砚很爱干净,即使是任何时候都会打理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这次他什么也没注意,什么也没关心。
他也在出神。
望着男人胸口那团被弄乱的褶皱,桑晚眼底泛起奇异的光,她轻拉住他攥紧的手指钻进人怀里。
贴在他的耳边,声音也是细细小小的,像是带着小心翼翼的后怕,和他确认,“我真的会死吗?”
“求你了,别说了。”男人小心的禁锢着她,声线里沙哑的起伏,祈求而卑微,他害怕时薄荷味道闻着更凉了。
别吓他了,他真的受不住。
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胳膊环住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轻柔的力道随着男人的身子轻颤。
桑晚趴在他的脖领处,轻点着那处贴着绷带的伤口,像个孩子似的好奇,一下又一下的点着。
伤口还没好带来些刺痛的感觉,心底也是又痛又痒,女孩把绷带揭掉,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痂,由于刚才的戳动又渗出丝丝缕缕的血。
男人脖颈白皙,喉结微微耸动,伤口贯穿一侧,温热的呼吸洒下,她埋进脖子里啃咬,细糯的虎牙近乎尖锐,直到见血。
血液流出,女孩舔了舔继续啃咬,她在吸他的血。
可能是刺痛,男人眼尾泛起红痕,微凉的声音从性感的喉咙渗出的闷哼,下一瞬制止于口中,脖子的血管敏感又脆弱,痛意更甚。
他扶着她的脑袋,近乎纵容的让她吸血。
女孩的唇柔软极了,结束时灵巧的舌头在伤口处舔舐,温热又滑腻。
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脑袋埋在他肩头,嗅着血腥薄荷,睡着了。
沈砚小心扶着人,直到天亮也没睡。
天微微亮,护士进来查房时,就见到男人坐在病床边,女孩背对着她看不清脸,只露出纤细的背影,白皙的胳膊搭在男人的胳膊处。
更可怕的是,男人脖子处那个带着血的牙印,红肿不堪。
原本眸子紧闭,以为睡着的男人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他没睡。
“先生,请问需要包扎吗?”护士轻声询问,男人凉薄的眼神将她钉在原地。
桑晚也醒了,拉着他的袖子,用脸微微蹭着他的锁骨,衬衫皱巴巴的,薄荷味道凉入鼻尖。
“醒了?”沈砚轻声轻语的问她,桑晚只觉得更渴了,拽着他的脖子又咬了上去。
这次咬的很重,男人猝不及防的闷哼一声,扶着脑袋把人抱起来,没在意脖子上崩裂的伤口。
“先生。”护士叫住他,沈砚脖子红了一片,眼角些许雾色,他环抱着人从护士面前经过,礼貌又温和的拒绝。
“不用了,谢谢。”
护士咂舌,他是养了只小吸血鬼吗。
路过旁边的时候,护士看清了女孩的脸,小小的五官,眼睛很大,柔软的发丝贴在男人的胳膊上,脸色很白,嘴唇却异常红艳。
红与白交织,视觉冲击力很强。
桑晚冲人笑笑,露出俏皮的虎牙。
护士姐姐评价,这小吸血鬼还挺漂亮。
不对,她刚才叫住人要说什么来着,脖子可是颈部动脉,无数的神经血管,要是咬到了就完了。
可惜护士离开时,二人已经走远。
沈砚理解她做了噩梦受刺激的冲动,缺乏安全感,做出这种举动也不奇怪。
脖子上重新贴起了绷带,由于生病,饮食上面沈砚盯得很紧,清淡又无味。
桑晚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动,看都不看一眼。
像是出神又或者是发呆。
“你刚出院,吃点清淡的。”沈砚拉开椅子,坐在旁边,把包子递给她,桑晚啪的把包子打落。
沈砚也不恼,替她剥了个鸡蛋,递到人嘴里。
桑晚把头扭向一边,碰也不碰。
鸡蛋被放进面前的餐碟处,沈砚擦了擦手提醒她,“如果不吃,下顿饭就要等到中午了。”
可桑晚呆坐着,对他的话没有反应。
“你要吃什么?”这话问出口,凳子上的女孩有了反应,她盯着沈砚的脖子,咽了口水。
沈砚心头一跳,捂住脖子制止她,“不可以。”
桑晚又恢复了呆呆的模样。
这顿饭终究没吃。
手机打开,提示音叮叮响,好多未接电话,他不得不出门处理堆积的事情,又顺便吩咐佣人。
除了出门,她想做什么都行。
拿着钥匙走出去,鬼使神差的,他往三楼看了眼,吓得他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
阳台边,女孩隔着栏杆向下趴着,大半个身子已经出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