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们在哪？”
李冰恢复理智，观察四周。
发现观众席已空无一人，只有大片血迹和残余火焰能证明他之前干得漂亮。
“好像奴隶监狱那边也出事了，他们去处理了。”剑士说。
“我们呢？”李冰很意外。
当时他都隐约听到有人喊敌袭了。
“如果你有手下，他们会留下来阻拦的。”剑士说，“但这不是没有吗？”
话不完全准确，但李冰理解了。
领袖打领袖，小兵打小兵。
这一默契的起源，或许早于异世界任何王国乃至部落的建立。
可以想象，在遥远时代，强者相互偷家，在两片废墟上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也好。”李冰点头。
该测试的东西太多了。
首先是面板升级的查看。
取代之前满屏问号的，是满屏默认1。
健康：1【恒等】
体能：1【上升】
精神：1
剩余：【多态】*1
素质：【物质灵魂】【感染同化13.8%（恒等）】【明悟LV1（恒等）】【汉语LV1】【异界语LV1】……
剩余：【上升】*1
【晋升：传言（2\/8），风闻（0\/2）】
李冰明白，各项数据从问号变为默认1，并非源于面板升级。
而是恒定【明悟】后，他对自身各项数据有了更精准的把握。
反过来说，数据完全依赖于他的主观。
在他拥有足够知识和测量经验前，连作为参考都欠妥。
从现在起，他必须有意识的磨炼眼力和判断力。
至于素质栏新增的【上升】，李冰毫不犹豫的拖拽到明悟词条后。
没有它，鬼知道李冰还要多久才能发现家乡的馈赠。
【明悟LV1（恒上升）】
我还有很多潜力。
李冰思索。
人有各种上扬状态，类似顿悟，类似心流或者其他，总之都是时间短暂但帮助极大的增益。
如果自己能捕获，甚至强化这些状态，不说超越，至少也会逼近“完美人类”。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继续升级会得到更多【恒等】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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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多态】……
李冰尝试着将其拖动到精神。
操控巨魔尸体，以及借此释放火焰，都让李冰脑袋隐隐作痛，像昼夜颠倒又连续几天没睡。
他的精神值或许在凡人里算高，但对一个“亡灵法师”来说显然不够。
李冰隐隐察觉到。
就像他的“耐力”一样，他的“精神韧性”也受到了恒定健康的极大帮助。
他原本要承受的负担，绝不仅仅是脑袋作痛。
精神：1【多态（1与0.9）】
随即，李冰奇妙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长出了第二部分？
不是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而是一个人长出了四只手，四只脚，就像精神上的畸形儿一样。
而且更弱。
第二部分的强度可以调整。
但最大值不能超过第一部分，约等于血条翻倍或者蓝条翻倍。
用处不是很大。
李冰如此判断，当然，这仅仅是对他而言。
实际测试一下吧。
巨魔弯腰，右手搭在地上。
李冰和剑士顺着手臂落到角斗场，无翼龙残破的尸骸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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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翼龙的死状极其惨烈。
它的躯干中部是一个触目惊心的空洞，直径接近两米。
透过这个可怕的窟窿，能看到内部被碾碎的血肉，断裂的脊骨，以及软烂扭曲的内脏器官。
空洞周围的鳞片要么脱落，要么扭曲变形。
有点像绿色玻璃融化后又重新冷却后的墨绿硬块。
它那粗壮的前肢，尤其是右臂更不翼而飞，左臂也骨头裸露，血肉稀疏。
这是一堆勉强有形体的碎肉。
雨水冲刷尸体，稀释着那酸性血液，发出滋滋的轻响，更添几分可怖。
“你还能把这玩意修好？”
剑士挑了挑眉，语气满是惊讶，“你的血脉有够不挑食啊。”
李冰没有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雨中的湿冷与浓烈血腥气涌入肺腑。
他再次将意识沉入“物质灵魂”，触摸无翼龙。
操控这具残破不堪的尸骸，比操控相对完整的巨魔要困难得多，精神上的阻力也更大。
仿佛在试图拉动一艘沉船的残骸。
李冰“命令”那些散落的血肉，断裂的骨骼和肌腱。
于是那些“零件”仿佛被无形的线拉扯着，蠕动着，艰难地朝着主体爬行。
断裂的骨茬被强行塞回原本的位置，断裂的肌肉纤维像粗糙的麻绳般缠绕、勒紧。
最困难的是处理躯干那个巨大空洞。
李冰的眉头紧锁,物质灵魂可不会帮他无中生有。
不过，如果只是血肉……
李冰随意扫眼，正巧看到了剑士和他之前杀掉的那群熊虎兽。
他走了过去，伸手触摸野兽尸骸。
随即，淅淅索索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
一块被烧焦的腿骨拖曳滑了过来。
几片相对完好的，带有厚皮的兽尸碎块蠕动着靠近……
乱七八糟的“材料”被李冰塞进无翼龙躯干的巨大空洞。
他没有试图填满。
只是把缺失太严重的骨骼和肌肉群勉强连接。
并在右肩处形成了一个畸形的、类似肉瘤般的丑陋前肢。
紧接着，那粗壮如柱的四肢开始颤动，支撑着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哇哦，感觉是童话里会出现的怪物呢。”剑士笑容依旧。
此时的无翼龙看起来格外恐怖。
像一个被拙劣孩童胡乱缝合起来的破布娃娃。
那个填充了血肉的空洞和右肩的肉瘤更是视觉的焦点。
足以让任何心智正常的人感到强烈不适。
“仅仅能动。”李冰微微摇头，对结果很不满意。
“很不错，非常厉害了，光是这个外形，就能让不少人做一辈子噩梦吧。”
剑士拍了拍无翼龙，神色颇为兴奋，“这可比那些躲在沼泽和坟地里、浑身散发着霉味的老家伙强多了。”
意思是，异世界有亡灵法。
“你们这，怎么看这些东西？”李冰问道。
“你是说操控尸体？还是说驾驭巨兽？”
剑士歪了歪头，“放心吧，能被血脉者唤起是它们的荣幸。至于玩尸体的，稍大一点的城邦或者部落附近，都会有一两个。但正经把它当条路走的人不多，你不知他们多弱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亡灵术士’只能操控死人，我是说，人的尸体。摇摇晃晃，动作僵硬，斩首就完蛋了。”
剑士说着望向扫过无翼龙：“像你这样……直接拉起这种大家伙，还能让它们释法符文术……闻所未闻。现在的亡灵术士不可能做到。嘛，其实不该比较的。你用的是血脉，只能说看着像吧。”
李冰捕捉到关键：“现在？”
“尸体帝国。”剑士说，“遥远过去似乎有过那样的时代，亡灵术士的帝国。当然，这一切不能当真，这是我抓到的‘亡灵大师’的说法。”
他看向李冰，翠绿的眸子深邃：
“不过，如果反过来想，那是一个能唤起尸体的血脉者家族，不就一下子合理多了。”
李冰哦了一声，没有太多想法。
他抬头看向高台，白发男依旧坐在那，姿态悠哉。
黄金王就在那。
“你骑着玩一会吧，别跑太远，在角斗场周围转转。”李冰说。
他不能确定亡灵操控的极限距离，但有大致概念。
物质灵魂是他生来就有，刚学会用的“肢体。”
“我想帮忙。”剑士说。
“我之前没说清楚。其实我只是去做个见证，无需动手。”李冰说。”
“总之，是你们血脉者之间的事。”
剑士总结道，“我没有被邀请，硬去就不太礼貌了。那好吧。”
他似乎信以为真，没有坚持，跳到了无翼龙背后，“来吧，让我看看你能跑多快。”
无翼龙残余的意识，经过李冰的灵魂转译，理解了剑士的话语。
它低鸣回应，努力扭动四肢，巨大的身躯缓缓加速。
剑士一阵欢呼。
李冰看了几秒，转身向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