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孙女婿,又瞥了一眼身边脸颊绯红、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的外孙女,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
端起瓷酒杯,目光慈爱地扫过两个年轻人,白老爷子郑重的说,“我相信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陶酥是我的宝贝,我不用你们大富大贵,只要你们两个人心在一处,互相体谅,互相帮衬,把日子过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昊认真听完,也立刻将自己的酒干了。
一股热辣醇厚的暖流从喉间直落入胃,却让他心头更加滚烫。
他沉声应道,“外公,我记住了。”
陶然自从解开了心结,他从心里觉得周昊对陶酥没得说,有些事做的比他这个亲哥都要好。
此刻看周昊回答的这么认真,他也不多说其他的了,只是拿起酒瓶给二人的酒杯满上,随后端起自己手边的水杯,说,“我下午还要训练,不能喝酒。现在以水代酒,咱们爷仨喝一个,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好。”白老爷子再次端起酒杯。
三个男人的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陶酥等他们喝完,有些埋怨的说,“先吃菜吧,哪有人上来先哐哐喝两杯酒的,胃受得了嘛。”
“听乖囡的,都赶紧动筷子,吃菜。”白老爷子说。
餐桌上的气氛热络起来。
周昊一边应着,一边细心地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到陶酥碗里,又给她舀了一颗圆润饱满的蛋饺。
陶酥脸上红晕未退,在桌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老爷子心情不错,一瓶茅台被他喝了半瓶,有点晕乎乎的,而且他上午从陶酥他们出门就忙着中午这顿饭,累得不轻,吃完饭陶酥就催他赶紧去躺一会儿。
周昊也想让陶酥去歇一会儿,她也跟着跑了一上午。
可陶酥两辈子第一次结婚,兴奋着呢,干脆的拒绝了。
“那我们去新家,把上午给新家买的东西送过去?”周昊小声的征求她的意见。
陶酥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鼓捣了一会儿,拿出两床新的褥子和被子,还有床单,叫周昊进来拿到车上去。
周昊什么也没有问,听话的让干啥干啥。
到了新家,两人把东西从车上搬进去,周昊掏出两个洗干净的桃子,用一个手绢垫着放在葡萄架下面的石桌上,跟陶酥说,“你在这里坐着吃桃子,我去收拾,你指挥就行。”
陶酥拿起一个桃子,坐在石凳上,装模作样的说,“啊?这样不好吧。我还是和你一起干吧。”
她嘴上这样说,屁股纹丝不动。
周昊眼睛里含着笑意,说,“不用,只要我在家,这些都不用你干。”
“那好吧,不是我懒哦,这是你自己要求的。”陶酥说。
周昊宠溺的说,“对,宝宝不懒,宝宝很勤快。”
“哼。”陶酥不好意思的别开头,“别贫嘴,快干活!”
周昊任劳任怨的把今天买的厨房用品,锅碗瓢盆,各种调料放到厨房的柜子里摆好。
褥子被子和床单都铺到床上。
褥子和被子还好,都是陶酥在黑省的时候找人做的新的,只是没用那些花里胡哨的面料,都是素色,看起来很舒服。
就是这个床单,周昊仔细的摸了摸,非常确定他从没见过这种面料。
看起来和摸起来都像是棉的,可是又滑又厚,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铺到床上,先叠好压在褥子下面。
陶酥在石桌前支着头盯着里屋的窗户看,有时候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周昊忙碌的身影。
慢慢的她的思绪就开始乱飞,琢磨着给这个窗户配一个什么样的窗帘好看。
周昊收拾完出来,满头大汗。
陶酥跑到他面前想要扑上去,被周昊制止,“你别过来,我身上又是灰又是汗的,别把你身上弄脏了。”
“好吧。”陶酥看看自己为了登记特地穿地白衬衫,有点失望地说。
“我去洗澡间洗一洗。”周昊轻声哄她。
这个新家有单独地洗澡间,已经洗刷地非常干净,而且家里的水缸里也有水,洗澡足够了。
陶酥说,“可是没有热水。”
周昊说,“我用凉水就行,夏天我洗澡都是用凉水。”
陶酥眼珠子转了转,说,“去吧。”
周昊像是没有察觉她的小表情,拎了两桶水进了洗澡间。
陶酥坐回石凳上,听着洗澡间传出来的哗哗的水声,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出现周昊那蜜色的皮肤,结实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腹肌,线条流畅的大腿,水沿着沟壑滑落的样子......
她的脸颊和耳根都悄悄烧了起来。
下意识地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羞没臊。
可越是克制,想象就越是鲜活,甚至好像能透过门板,感觉到那水珠溅开时带来的、带着他气息的微凉水汽。
她突然起身,进了里屋,转了一圈,盯着衣柜旁边的一个空地想了想,小手一挥,两个精美的木箱子出现在那个地方。
就是红星生产大队的王木匠为了感谢她给她做的嫁妆箱子。
打量着这两个箱子,陶酥心情很好,收下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看,没想到这么快就结婚用上了。
对呀,她结婚了,登记了,所以有什么好害羞的,她是合法的,周昊的身子她可以随便看。
想到这里,她找出一条毛巾,拿着施施然的走到洗澡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的水声停止了。
周昊哑着嗓子问,“宝宝,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我看你没有拿毛巾,给你送毛巾。”陶酥故作天真的说。
门被开了一条缝,周昊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说,“给我吧,谢谢宝宝。”
陶酥想从缝隙里往里看,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她把毛巾搭到周昊的手上,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门瞬间被关上了。
周昊把毛巾挂到墙上的钉子上,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