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那是条实在的人鱼，不整那些虚的。
苏秦只感觉一股清爽的凉意从被轻抚的头顶开始，像一层薄膜一样将他整个人包裹到脚后跟。
在她的手指挪开之后，周围那股仿佛要把器官都灼伤的刺激的腐臭味突然消失了。
虽然味道还是不好闻，但区别就像是从浓酸罐里放到了普通的空气污染区域，那股一直因为警惕雨水的紧绷感也消失了。
酸雨好像变成了普通的雨水，那股落在脚边就会响起的‘刺啦’声也不再刺耳。
“谢谢你，埃那。”
文心悠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抬头微笑着对埃那道谢，埃那碰了碰她的脸。
“把面具摘下来吧，应该是给了你跟我一样的buff，类似于不怕腐蚀的恒温buff，不过恒温只限于水里，平时该冷冷该热热。”
对文心悠来说不怕腐蚀这一点不太体现得出来，但水里恒温真的很管用，这个游戏要下水的时候太多了，就算是她在冷水里泡太久也受不了。
苏秦闻言摘下面具，手也试探着从口袋里伸出来，土黄色的酸雨在他掌心汇聚，雨水和皮肤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像火灼烧肉块般的轻微声响。
可没有半点疼痛，当他指缝张开水流下去，掌心依旧完好如初。
真是不可思议。
他抬头看向埃那，不知是因为buff原因还是心理原因，这一次对视，苏秦没再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和恐惧。
“谢谢你，埃那。”
他这句谢说得无比真诚，这跟无痛得了个mVp奖励有什么区别？跟着他文姐混真的是好处大大的有啊！
埃那盯着他的脸半晌，发出一声轻笑，“你这张脸，还不错，比我见过的那些雄性好很多，长成这样的话，小悠喜欢你我也能理解。”
这倒是把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咳，是吗，我会注意保养的。”
谁说男人长得好看没用？谁说男人打扮没用？这不是大大的有用吗？长得丑的能得到boSS的祝福吗？
文心悠眼见他要膨胀，抬手给了他一下：“别太得意，男人一自信就丑了。”
苏秦：……什么霸王理论！
“哪里好看了，不还是两个眼睛一个嘴……”萨那在旁边嘟囔，被利利一把捂住嘴。
“萨那，扫兴，不要。”
“唔唔！”她哪里扫兴了！明明是实话！
文心悠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鱼，凑到苏秦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苏秦有点不信：“真的有用吗？”
她平静的脸上写满笃定：“我就是这么把鱼钓上来的。”
“……”
他将信将疑地打开空间，从里头一堆一堆地往外扔鱼。
他之前的位面有两个都在海边，第一阶段没事儿干，他不是租船去捞鱼就是直接下海海鲜自助，空间里的海鱼堆积如山。
可他的烹饪技术只支持他烤鱼，做不出花样，这么久也没消耗掉多少，这会儿扔出来一堆也不心疼。
原本一直有些窃窃私语的耳边突然寂静下来，苏秦甩鱼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他贴在文心悠身后小声问：“喂，我的姐，你真的没坑我吗？好歹是boSS团，会被这种东西贿赂？”
他不知道他的声音躲不过在场任何人的耳朵，利利默默把捂着萨那的嘴的手拿开，并甩了甩上面的口水。
文心悠抓着他的手腕继续甩，并对着周围的人鱼们喊：“这是他送给大家的礼物，新鲜的海鱼，大家不用跟他客气，鱼管饱！”
“真的吗？！”
萨那第一个飞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展开保护罩，好好的鱼要是一下被鱼淋坏了也太浪费了！
其他人鱼见状也跟着飞过来，这下她们脸上的笑容不用硬扯了，全是发自内心的自然弧度。
“真的，给我们吗？”
“鱼！好多鱼！”
“有大海的味道！”
“新鲜的！”
已经灵魂出窍的苏秦：……真就这么简单吗？！啊？！这合理吗？！
但回过神来，他看文心悠的眼神更多的是看神人的敬佩，她能真的把boSS当鱼钓这个脑回路也真是独一份了。
换了他八辈子都想不出用鱼去钓鱼这种神操作。
埃那的表情看起来也更柔和了。
“多谢你了，再过几天，我们的幼崽就要开始二次孵化，多了新鲜的食物，她们一定能生长得更好。”
“不用客气……”
苏秦莫名有种当了叛徒的感觉，帮大boSS孵化小boSS这种事，换了他听到别人这么干他估计会把人铲飞吧。
不过这样也算是跟他文姐狼狈为奸了，不亏。
文心悠看向埃那，指了指扑在鱼堆里好像掉进米缸的小老鼠一样的赛叶和莱其，“她俩我能带走了吗？”
萨那一边大口吃鱼一边哈哈大笑：“那天让小悠带走的时候还满脸不情愿，现在就主动问能不能带走了哈哈！我就说我们的幼崽很可爱嘛！”
对此文心悠坦然承认：“对，真的很可爱，我很喜欢。”
敏锐地听到来自妈妈的夸奖，两条小人鱼猛地抬头，抱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好鱼甩着胖乎乎的尾巴冲文心悠飞过来。
嗯，一条比她俩加起来还要大的金枪鱼。
“喜欢！妈妈！吃！”
成年人鱼更喜欢口感韧一点的，肌肉多一点蛋白质含量高一点的肉，但小人鱼就更喜欢金枪鱼这种脂肪含量高口感更柔软的，于是精挑细选了她们觉得最好吃的品种给她搬过来。
“好好好，谢谢你们。”
不能给孩子泼冷水，文心悠把鱼接下，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苏秦从善如流地又找出一条更大的抛回鱼堆里。
埃那伸手把她俩捏了回去：“嗯，还不行，得让她们一起经过二次孵化才能把加护给她们，不然身体承受不住，到时候我会把她们送回去的，小悠你最近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最近我们不会打扰你了。”
“她们加护完应该就能跟你正常交流了，具体还会有什么变化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也是养育幼崽的乐趣吧，你可以期待一下。”
文心悠摇摇头：“怎么能叫打扰？有事就随时来找我吧，我随时都在，而且就算没有再厉害的表现我也已经感受到乐趣了，早点让她们回到我身边吧。”
埃那沉默半晌，随即轻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