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六点,苏城郊区·废弃建材厂)
林宇的登山靴碾过碎砖,扬起的粉尘迷了眼。他攥着周小棠给的定位仪,屏幕上跳动的红点指向深处那栋半塌的三层楼——1990年苏明远坠楼的地方,如今像具风干的骨架,钢筋从混凝土里戳出来,像老人裸露的肋骨。
“林宇,这边!”苏瑶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她背着帆布包,裤脚沾着草屑,手电筒光束晃过墙面,照出几道深深的抓痕——是新鲜的,还沾着铁锈色的污渍。
林宇快步走过去,指尖摸着抓痕:“是苏明远的。周小棠说,他当年和赵董的人搏斗过,这些抓痕是攥着钢筋留下的。”
苏瑶的手电筒往墙角照,照出个半埋在土里的铁盒:“那是什么?”
林宇蹲下来,用折叠刀撬开锈死的锁——锁孔里塞着苏明远的工牌,刻着“林城机械厂·苏明远”。铁盒打开的瞬间,陈越的日记本“啪嗒”掉在地上,封皮上沾着暗褐色的泥垢,像凝固的血。
“陈越的日记!”苏瑶扑过去捡,指尖碰到日记的瞬间,整个人僵住——最后一页的日期是1990年9月16日,苏明远坠楼的前一天,字迹歪歪扭扭,带着血痕:
“明远发现了日记,说要帮我报警。赵董的人来了,他们用钢管砸明远的背,明远推了我一把,喊着‘快跑’。我看见他被推下楼,头撞在水泥地上……”
“还有这个!”苏瑶从铁盒里翻出张皱巴巴的照片——是陈越和苏明远的合影,两人站在工地围墙前,陈越手里举着串糖葫芦,笑得傻气。照片背面写着:“兄弟,等我出狱,带你去吃北京的糖葫芦。”
林宇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糖葫芦:“你爸爸当年,是想带陈越去北京。”
“可他没等到。”苏瑶的眼泪砸在照片上,“林宇,我们把日记交给警察,好不好?让他们知道,我爸爸不是凶手。”
“好。”林宇把日记收进防水袋,“但我们得先离开这儿——刚才的脚步声,不是工人。”
(楼道里传来铁棍撞击的声音。)
为首的男人穿黑西装,领口别着银质胸针——是赵董的“清算组”。他挥了挥钢管,冷笑:“赵董说了,谁敢碰苏家的旧账,就打断谁的腿。”
林宇把苏瑶护在身后,抄起脚边的钢筋:“你们是谁?”
“识相的就滚。”男人冲上来,钢管砸向林宇的肩膀——林宇偏头躲过,反手将钢筋刺向男人的腹部。男人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掏出刀划向林宇的胳膊。
苏瑶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男人的后脑:“放开他!”
男人吃痛转身,林宇趁机拉着苏瑶往楼梯跑。身后传来男人的喊叫声:“别让他们跑了!赵董要活的!”
两人顺着楼梯往下冲,杂草划破裤脚,苏瑶的高跟鞋崴了,林宇蹲下来背她:“坚持住,前面有车!”
身后传来枪声——是橡胶子弹。林宇背着苏瑶扑进草丛,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
“没事吧?”林宇喘着气,把苏瑶放在地上。
苏瑶抱着他的脖子,哭出声:“林宇,他们抢走了最后几页日记!”
林宇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从口袋里掏出防水袋:“剩下的在,足够了——陈越的日记里提到,苏家老宅地下有密室,藏着苏家的宝藏,还有你妈妈最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