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城市的喧嚣渐渐被夜色吞噬,邓麟轩和杨晓婷一同来到杨晓婷家中。
两人并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闪烁着微弱的光,照亮了他们的面庞。
由于邓麟轩昨晚没睡觉,没一会,轩轩就闭上眼睛睡着了,邓麟轩的头不知不觉就靠在杨晓婷肩膀上了,杨晓婷见状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就为了让邓麟轩睡得舒服。
没一会,杨晓婷也在沙发上睡着了。
邓麟轩一晚上都沉浸在自己爸妈牺牲时的场景之中,那如潮水般的悲伤不断地涌上心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想醒却怎么也醒不来,或许是邓麟轩的爸妈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来到邓麟轩的梦中看望他来了。
杨晓婷正在熟睡中,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是邓麟轩在旁边翻动着身体,似乎有些不安。
杨晓婷定睛一看,只见邓麟轩的眼角挂着两行清泪,正顺着脸颊滑落。
她心中一紧,连忙伸手轻轻摇醒邓麟轩,关切地问道:“轩轩,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邓麟轩被杨晓婷叫醒后,意识逐渐恢复,他的眼泪却依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杨晓婷见状,愈发担心起来,她轻轻抱住邓麟轩并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别怕,轩轩,有什么事告诉姐姐,姐姐在这儿呢。”
邓麟轩抽泣了几声,终于止住了哭泣。
他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杨晓婷,缓缓地讲述起了他刚才梦中的情景。
杨晓婷听罢,眼眶也微微泛红。
她紧紧握住邓麟轩冰凉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轩轩,你爸妈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被痛苦吞噬。”
她从从自己房间里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张旧照片,那是她家和邓麟轩一家在游乐园的合影,相片边角已被摩挲得卷边。
“还记得那年夏天,伯父伯母带你去海边那次吗?你在沙滩上挖沙堡,伯母的草帽被风吹走,你追着跑的样子比现在开心多了。”杨晓婷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在轩轩掌心,指尖划过相片边缘的暗痕。
窗外的街灯透过纱帘洒在沙发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邓麟轩颤抖着深吸一口气,鼻尖传来杨晓婷发间淡淡的薰衣草香。
“我...我总感觉他们在梦里离我越来越远。”邓麟轩沙哑着嗓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相片边缘磨出的毛边。
杨晓婷从身后取出一只绣着向日葵的布偶熊,那是邓麟轩母亲教会她缝制的第一个作品:“把它当抱枕吧。明天我带你去花店买点薰衣草,咱们种薰衣草。这样每到夏天,你都能闻到和他们在一起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上周在旧书摊淘到的《追风筝的人》,从旁边的书架上翻出泛黄的藏书递过去:“这本书里有个男孩也是失去父亲,最后他明白,最好的纪念是活得比昨天更好。”
邓麟轩望着相片里母亲咧开的酒窝,那些泛黄的影像突然鲜活起来。
桌子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
杨晓婷那如瀑布般的长发,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仿佛一阵温暖的春风,带着她那如黄莺出谷般好听的嗓音,在耳畔悠悠响起,“睡吧,等你醒来,我带去买你小时候最爱的糯米糍粑,用蜂蜜浇成笑脸那种。”
当晨光如利箭般穿透薄雾,直直地照进窗棂时,杨晓婷那如瓷器般白皙的额角还留着几道被风干了的泪痕,宛如冬日里残留的冰花,凄美而又令人心碎。
她整夜都在重复着那轻柔的拍抚动作,而邓麟轩的呼吸终于平稳得如同那波澜不惊的海潮,一起一伏,规律而又舒缓。
清晨的阳光逐渐明亮,邓麟轩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杨晓婷疲惫却带着温柔笑意的脸。
他愣了一瞬,随即想起昨夜的种种,心里满是感动。
“早上好,感觉好点了吗?”杨晓婷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邓麟轩轻轻的点头。
这也是轩轩这几年以来睡的最安稳的觉。
自从他上小学后睡眠就变得很浅,有一点小动静就会突然惊醒。
“那就好,走,我带你去吃糯米糍粑。”杨晓婷欣慰的笑着说。
二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街道上弥漫着烟火气,早餐摊的香气扑鼻而来。
买好糍粑,他们找了个公园的长椅坐下。邓麟轩咬了一口糍粑,甜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看着杨晓婷,认真地说:“晓婷姐,谢谢你。”
杨晓婷摸了摸他的头。
二人相视一笑,杨晓婷看着邓麟轩的笑容,不由为他感到高兴,能从这么多年的悲伤中走出了。
可杨晓婷不知道的是 ,邓麟轩这时的笑容,那是他许久未曾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