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格的目光死死锁在那个穿灰衣服的外来者身上,这寄生恶魔的特性实在太恶心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恶魔,只在目标出现时才会觉醒,平时跟普通人没两样,谁能防得住?
要是梅米没看透灵魂的能力,要是小托没研究出检测魔法,这东西说不定能一直藏在格莱纳姆,等哪天找到时机,突然暴起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不远处的加尔德注意到奥雷格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奥雷格大人很少露出这种冰冷的眼神,除非是面对最危险的敌人。
他悄悄碰了碰身边的护卫,压低声音问:“你看奥雷格大人的样子,那个穿灰衣服的旅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护卫也皱着眉,摇了摇头:“没看到啊,他就站在那儿喝酒,偶尔跟路过的人点头,看着挺正常的……”
正说着,奥雷格突然转头,对着他们做了个手势。
右手掌心向下压了压,然后朝着广场外围挥了挥,最后指了指那个外来者,又摇了摇头。
加尔德瞬间明白了:先让大家冷静,不要恐慌,然后引导人群往外围散开,至于那个外来者,不是他们能处理的,只需要盯着就行。
护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加尔德则留在原地,目光依旧盯着那个外来者,手悄悄按在腰间。
虽然奥雷格说不用他们动手,但他得做好准备,万一对方突然发难,至少能拖延几秒。
人群像水流般慢慢向外围疏散,广场中央渐渐空旷下来,只剩下奥雷格,还有那个穿灰衣服的外来者。
外来者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周围的人都走了,只有他还站在原地,连之前跟他聊过几句的旅人也不见了踪影。
他皱着眉,挠了挠头,心里满是困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都走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他看了看手里的空酒杯,又看了看地上的酒桶,没发现异常;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脏。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大家突然都远离他,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奥雷格朝着他走了过来。
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清晰,他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看得外来者心里发毛。
“您、您好。奥雷格大人”外来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勉强挤出个笑容,“请问……大家怎么突然都走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奥雷格没有回答,只是在他面前站定,右手缓缓抬起,自然魔力瞬间涌出,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圆形的屏障,将他困在里面。
“砰!”
外来者下意识伸手推屏障,却被弹了回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彻底慌了,脸色瞬间发白,双手拍打着屏障,声音带着颤抖:“奥雷格大人!你、你干什么?为什么把我关起来?我做错什么了?!”
奥雷格看着他恐慌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知道,这家伙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寄生恶魔,他的恐慌是真实的,可一旦到了“时机”,他就会瞬间变成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
“你没做错什么。”奥雷格的声音低沉,“但你不能离开这里,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外来者还在挣扎,屏障被他拍得微微晃动,却始终没有破裂,“我就是个普通旅人,路过这里想参加宴会,我没偷没抢,你凭什么关我?!”
奥雷格没有再解释——跟一个还没觉醒的寄生恶魔讲道理,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浪费时间。
他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加尔德点了点头,加尔德立刻会意,留下两个护卫盯着屏障,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去检查外围,确保没有遗漏的人。
就在这时,芬妮、艾德琳和维瑟走了过来。
她们刚才被人群带着往外走,走了一半发现奥雷格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正好看到奥雷格困住外来者的一幕。
“奥雷格!”芬妮快步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把他关起来?”
艾德琳也皱着眉,看着屏障里的外来者,又看向奥雷格:“他是不是有问题?”
维瑟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小声问:“他、他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那种寄生恶魔吧?”
奥雷格点了点头,声音凝重:“对,他就是。刚才我抱着梅米四处逛,就是用小托的检测魔法和梅米的能力,找这种隐藏的恶魔。”
芬妮和艾德琳同时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们之前还跟这个人擦肩而过,当时只觉得他是个普通旅人,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危险的寄生恶魔!
“难怪你刚才一直抱着梅米,还时不时看周围的人。”芬妮的声音带着后怕,“我还以为你只是带梅米玩,没想到是在做这种事……”
艾德琳的拳头紧紧攥着,眼神里满是愤怒:“这种恶魔也太恶心了!要是没梅米和小托,咱们根本发现不了!”
维瑟也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担忧:“那现在怎么办?他还没觉醒,一直关着他吗?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屏障很坚固,他突破不了。”奥雷格指了指屏障,“我会让护卫盯着他,等明天再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大家安心,别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格莱纳姆的氛围。”
芬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能让大家恐慌。那宴会……还继续吗?”
“当然继续。”奥雷格笑了笑,“只是少了些人,咱们几个,还有巴顿、索瑞亚,正好可以安静聊聊。”
说着,他对着远处喊了一声:“巴顿!过来帮个忙,把剩下的烤肉热一热!”
不远处的烤架旁,巴顿晃了晃脑袋,嘴里喷出温顺的小火苗,开始加热烤架上剩下的烤肉,尾巴尖的火苗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奥雷格。
索瑞亚也从奥雷格的肩膀上跳下来,变成半人高的模样,看着屏障里的外来者,皱着眉:“这个人的灵魂好恶心,跟之前在地狱看到的恶魔一样,虽然现在还没觉醒,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里藏着很坏的东西。”
奥雷格摸了摸她的头:“别怕,他伤不到我们,等明天我们就处理掉他。”
广场上的氛围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没有了之前的喧闹,多了几分安静的温馨。
巴顿把烤肉热好,递到他们面前;芬妮从甜品桌里拿了些剩下的蜂蜜蛋糕;艾德琳开了桶麦酒;维瑟则坐在旁边,小声跟索瑞亚聊着天,话题从魔法聊到格莱纳姆的风景。
屏障里的外来者还在偶尔拍打着屏障,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无力的喘息,眼神里满是绝望。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深,广场上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屏障周围的两盏灯笼,泛着微弱的光。
芬妮靠在奥雷格的肩膀上,渐渐睡着了;
艾德琳也打了个哈欠,靠在长椅上眯起了眼睛;
维瑟则抱着索瑞亚,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小声哼着摇篮曲。
奥雷格轻轻把芬妮抱起来,又示意护卫照顾好艾德琳和维瑟,自己则坐在屏障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屏障里的外来者,眼神依旧冰冷。
他知道,今晚不会平静,但至少,格莱纳姆的大家是安全的。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格莱纳姆的城墙上,把银白色的盔甲染成了金色。
广场上的护卫换了班,屏障里的外来者已经靠在屏障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恐慌。
奥雷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矮人们已经开始在铁匠铺生火,森狼族兽人在城外的草地上锻炼,精灵们在森林里采摘果实,孩子们的笑声从街道上传来,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温暖。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