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然就背着工具箱往风车区走。昨晚搬进了杂役房单间，终于不用听其他杂役的呼噜声，睡得格外香，连做梦都梦到自己拿着风系抗性丸，在风妖面前大杀四方。
“今天把最后两座风车的减震垫装上，就能歇半天了。” 苏然哼着前世的小调，脚步轻快，刚拐过风车区的拐角，突然一个身影 “嗖” 地窜到他面前，吓得他差点把工具箱扔出去。
“前辈！多谢您昨天的指点！”
眼前的人穿着干净的青色弟子服，额头上的红印淡了不少，正是昨天撞木桩的圆脸弟子。他手里提着个布包，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苏然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快贴到地面了。
苏然懵了，手里的工具箱差点滑到地上：“前辈？你叫我？你没认错人吧？我就是个修风车的杂役，不是什么前辈啊！”
“没认错！绝对没认错！” 圆脸弟子赶紧直起身，指着自己的脸，“我叫风语，昨天在练功场，您说让我跟着呼吸控速练疾风步，我还跟您顶嘴，您别往心里去！” 他打开手里的布包，里面装着几块油糕和一个水壶，“这是我早上从食堂拿的油糕，还有刚灌的蜂蜜水，您一定要收下，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
苏然看着布包里的油糕 —— 金黄的外皮，还冒着淡淡的香气，比杂役房的糙面馒头好吃多了。他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说一句，你能练会是你自己努力，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风语急了，抓着苏然的胳膊不放，“昨天我听了您的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练了一晚上。刚开始还没感觉，后来跟着呼吸节奏走，吸气时慢走三步，呼气时加速两步，没过半个时辰，我就不撞木桩了！到后半夜，我都能绕着练功场跑十圈不摔跤，还摸到了疾风步的入门窍门！”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的人。几个刚到风车区打扫的杂役围了过来，还有几个早起练功的弟子也凑过来看热闹，其中就有昨天抱怨的高瘦弟子。
高瘦弟子看着风语，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风语，你真的练会了？他…… 他一个杂役说的方法，真有用？”
“当然有用！” 风语用力点头，拉着高瘦弟子的手，“你不知道，昨天我练到后半夜，连师傅都过来夸我，说我进步快！要是没有这位前辈指点，我现在还在撞木桩呢！”
这话一出，所有弟子的目光 “唰” 地集中到苏然身上，像看稀有宝物似的。一个穿浅青色衣服的女弟子赶紧拿出纸笔，挤到前面：“前辈！我叫风玲，我的风刃术总控制不好，要么劈歪，要么威力太小，您能指点我一下吗？我把我攒的灵石都给您！”
另一个戴眼镜的弟子也凑过来，手里拿着本功法册子：“前辈，我练‘风遁术’总卡壳，每次遁到一半就掉下来，您知道怎么回事吗？您要是能教我，我请您吃清风城最好的烤肉！”
弟子们越围越多，把苏然堵得严严实实，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有人递纸笔，有人塞灵石，还有人直接把功法册子往他手里塞，七嘴八舌的提问声像蜜蜂似的，嗡嗡响个不停。
“别别别！你们别这样！” 苏然吓得赶紧往后退，后背 “咚” 地撞到了身后的风车底座，疼得他龇牙咧嘴，“我真不是什么前辈，就是个修风车的杂役，我不懂修炼啊！你们快去找你们师傅，别找我！”
可弟子们根本不听，还以为他是谦虚。风语站在旁边，对着众人说：“前辈肯定是不想张扬，咱们别逼前辈，慢慢问，前辈人好，肯定会教咱们的！”
“对对对！前辈人好！” 弟子们纷纷附和，眼里的期待更浓了。
苏然心里叫苦不迭：“好个鬼啊！我要是懂修炼，还会来当杂役？早去当长老了！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要是被李管事或者长老看到，还以为我一个杂役敢觊觎宗门功法，不得把我赶出清风门？”
就在这时，张老提着工具箱走了过来，看到被弟子们围在中间的苏然，不仅没帮忙解围，反而对着旁边的杂役笑着说：“我就说苏然是个天才吧？之前修风车是一把好手，现在连修炼都懂，这可是咱们杂役房的荣耀！以后谁再敢说咱们杂役没本事，我就把苏然的事说给他们听！”
周围的杂役也跟着点头，有人还对着苏然竖起大拇指：“苏然，好样的！给咱们杂役长脸了！”
苏然：“……”
荣耀？长脸？我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趁着弟子们稍微安静的间隙，赶紧把手里的功法册子和灵石塞回去，抱着工具箱就想跑：“我还要修风车，要是耽误了灵气收集，李管事要骂人的，你们快让让！”
可弟子们哪会让他走？有人直接挡在他前面，有人还拉着他的衣角，风玲甚至把蜂蜜水递到他嘴边：“前辈，您先喝口水，歇会儿再修风车也不迟，咱们就问一个问题，就一个！”
苏然看着眼前的 “热情” 弟子，心里欲哭无泪 —— 早知道昨天就不多嘴了，现在好了，把自己坑进去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 “好心办坏事”，什么叫 “一失足成千古恨”！
最后，还是路过的李管事解了围。李管事看到这么多弟子围着苏然，皱着眉头喊：“都围着干什么？不去练功，堵着杂役干什么？耽误了苏然修风车，你们负责？”
弟子们一看李管事来了，赶紧往后退，却还是舍不得走，眼巴巴地看着苏然。李管事对着苏然说：“苏然，别管他们，赶紧去修风车，今天要是能把最后两座风车的减震垫装完，晚上给你加两个肉菜。”
“好嘞！” 苏然像看到救星似的，赶紧跟着李管事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弟子们摆手，“你们快去练功，别再来找我了！我真不懂修炼！”
可弟子们哪会轻易放弃？风语对着苏然的背影喊：“前辈！我明天还来给您送油糕！您要是有时间，一定要指点我一下啊！”
苏然脚步一顿，差点摔倒 —— 明天还来？这是要把他当成 “长期顾问” 了？
从那以后，苏然的 “杂役生涯” 彻底变了样。每天早上，他刚到风车区，就会看到风语拿着油糕等在那里；中午去食堂吃饭，总有弟子凑过来跟他搭话，问修炼的问题；晚上回杂役房，门口总能看到几个弟子徘徊，想等他有空 “指点”。
苏然没办法，只能每天天不亮就去风车区，趁弟子们没起床赶紧干活；中午吃饭时，躲在食堂角落，扒拉两口就走；晚上干脆待在风车旁，等弟子们都睡了再回房间。活像个躲债的，整天提心吊胆。
这天晚上，苏然坐在风车底座下，啃着风语送的油糕，心里吐槽：“系统啊系统，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多嘴提了句呼吸法吗？现在好了，成了‘香饽饽’，连安稳日子都过不了了！你要是有良心，就赶紧让这十天过去，给我风系抗性丸，我好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风吹过风车叶片，发出 “嗡嗡” 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的 “悲惨遭遇”。苏然叹了口气，又咬了一大口油糕 —— 算了，至少油糕挺好吃的，就当是 “被迫当前辈” 的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