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辰的指尖轻轻触碰到花青墨的后背，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
她忽然觉得，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那些不敢言说的伤痛，或许不必再隐瞒了。
眼前这个愿意为她对抗黑暗的人，值得她交出所有的过往。
花青墨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柔软得像江风，“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封景辰轻轻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与她交缠，“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花青墨指尖摩挲着封景辰的手背，看向安保队长，严肃道，“看好她，让她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为她自己造的孽赎罪吧。”
安保队长微微颔首，恭敬道，“花小姐放心。”
从小洋楼出来时，城西的晚风带着凉意，卷着老旧小区特有的煤烟味掠过脸颊。
花青墨走在前面，黑色连帽衫的帽绳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刚踏上水泥路面，就察觉到身后的封景辰没跟上来。
她回头时，正见封景辰站在路灯下，指尖摩挲着机车头盔的塑料边缘，眼神有些发怔，连她递过去的头盔都没接。
“怎么了？”花青墨走回去，将头盔往她怀里一塞，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是觉得我对那女人做的太过分了？”
封景辰的指尖猛地一顿，抬头时眼底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藏好，有动容，有酸涩，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她挤出一抹浅笑，摇了摇头，却不敢直视花青墨的眼睛，只是盯着头盔上的划痕轻声问，“你怎么想到要软禁方知鸢的？”
“还不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花青墨靠在机车上，双手插兜，晚风掀起她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在爵境你告诉五年前的事那次，我就觉得不对劲...陆珺城那草包根本想不出‘下药栽赃’的法子。”
“后来我托Zero去黑客协会问了问，那帮老家伙嘴硬得很，却漏了句‘当年封氏有个女高管找过他们做程序’。”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机车油箱，语气冷了几分，“顺着线索查下去，才知道黑客大赛的陷阱是她设的，那晚给我们下药的团队也是她雇的。”
“陆珺城可没那个胆子敢趁你在国外时杀了你，他还想利用你封家继承人的身份，控制封家，夺取封家财产。”
“真正想害你的人，一直是她。”
封景辰握着头盔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白。
“软禁她可不只是为了你。”花青墨上前一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护犊子的凶狠，“她敢动我的人，还敢对我下手，没让她死在这儿，已经算便宜她了。”
这句话像根温柔的针，轻轻刺破了封景辰强装的平静。
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头盔的塑料壳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她张了张嘴，想说“没有过分”，想说“谢谢你”，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哽咽。
花青墨见状，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伸手将封景辰拥进怀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封景辰，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只会躲在你身后的菟丝花。”
她的下巴抵在封景辰的发顶，声音又轻又坚定，“我可以站在你身侧保护你，不在乎能不能跟你比肩，只希望以后有我在，你不用再自己扛着所有事，连你自己想伤害自己都不行。”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封景辰伸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熟悉的柑橘香气。
三个月来的照顾、过往的委屈、被珍视的动容，全都化作泪水浸湿了花青墨的衣衫，“有你在，我再也不会了。”
花青墨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情绪渐渐平复，才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开口，想冲淡这沉重的氛围，“说起来，当年还有个乌龙。”
她笑着捏了捏封景辰的腰，“方知鸢一开始给你安排的是个流浪汉，准备在房间里‘捉奸’。”
“结果那杯下药的饮品，是我误食了...”
“药劲上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搞的鬼，气得想去你房间算账，顺手把那个流浪汉给打跑了。”
封景辰在她颈窝处低笑出声，泪水还挂在眼角，嘴角却已经扬起，“其实，我们之间的牵绊，比那时候还要早。”
“还要早？”花青墨猛地推开她，满眼疑惑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怎么不记得？我去瑞士之前，明明跟你没怎么打过交道。”
封景辰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润，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尖，笑得神秘，“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她岔开话题，目光望向远处的江景，“年终盛典没能让你参加，是我的遗憾。”
“等我们忙完这段时间，去趟瑞士好不好？”
“瑞士？”花青墨挑眉，故意拖长了语调，眼底却闪着笑意，“我当年可是追着你的脚步去的瑞士，在那儿待了五年，怎么不见你露个面？”
封景辰刚想开口，胸口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闷痛，她下意识地轻咳了两声，眉头微微蹙起。
“好了好了，不说了。”花青墨立刻紧张起来，连忙扶着她的胳膊，将头盔往她头上戴，“这里风大，你刚出院禁不起吹，我们先回家。”
封景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声咳嗽倒是歪打正着，成功避开了话题。
她顺从地戴上头盔，任由花青墨帮她扣紧卡扣，指尖却悄悄勾住了对方的手指。
机车的轰鸣声再次划破夜空，这次的方向不再是城西的荒芜，而是驶向江湾壹号的璀璨灯火。
封景辰环着花青墨的腰，脸颊贴在她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胸腔里平稳的心跳。
晚风掀起她的长发，掠过耳尖时，她仿佛听到花青墨在风中轻声说，“不管过去有多少牵绊，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封景辰将手臂收得更紧，在心底默默回应：好。
江湾壹号的灯光越来越近，那栋能俯瞰江景的别墅，此刻正亮着一盏暖黄的灯。
那是花青墨特意让人留的，说“等你出院，家里总得有盏灯等着”。
机车停在别墅门口时，封景辰看着那盏灯，突然觉得，过往所有的黑暗都不重要了，因为从今往后，她的世界里，再也不会缺照亮前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