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姨很快端上来两碟小菜，又给炘南倒了杯水，然后给娇娇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豆浆：“早上喝点热的，暖和。”
“谢谢蕙姨。” 娇娇双手接过，心里暖暖的。
炘南特意叮嘱：“蕙姨，她那碗汤稍微清淡一点。”
蕙姨会意地点头：“知道知道，放心吧。”
等蕙姨离开，娇娇小声问：“我以前口味很淡吗？”
炘南压低声音，凑近她解释：“不是，是你过两天特殊时期，吃太咸容易水肿。”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让少女的脸颊微微发热。
饺子很快上来了，白白胖胖的元宝状饺子冒着热气，看起来格外诱人。
炘南将自己碗里的第一个饺子夹起来，轻轻吹了吹，然后很自然地放到了娇娇的碟子里：“小心烫。”
他又把蘸料碟往她那边推了推，“试试看，还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娇娇夹起饺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溢开，混合着馅料的香气。
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点熟悉感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她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吃！”
炘南看着她满足的吃相，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自己也夹了一个吃起来。
吃饭期间，蕙姨和敏慈偶尔会过来和他们聊几句，问问近况，气氛轻松又愉快。
女孩在炘南时不时的提醒和引导下，应对得还算自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吃到一半，炘南起身去帮敏慈搬点东西。
他刚离开，蕙姨就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过来，放在女孩面前，柔声说：“娇娇，这是蕙姨特意给你蒸的鸡蛋羹，放了点虾仁和肉糜，营养好，快趁热吃。”
等炘南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女孩小口小口吃着鸡蛋羹。
“怎么了？” 他坐下，轻声问。
娇娇摇摇头，舀起一勺嫩滑的鸡蛋羹递到他嘴边，眼睛弯弯的：“炘南哥，你尝尝，蕙姨做的鸡蛋羹，好香。”
炘南微微一愣，随即含笑张口吃下，点点头：“嗯，是很香。”
饺子馆里流淌着断断续续，稍显生涩的钢琴声。
炘南耐心地坐在娇娇身旁，指引着她的手指落在正确的琴键上。
“对，慢慢来，不用急……”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诱一只试探的小猫。
这时，敏慈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打抱不平的意味：“炘南，你最近是不是在网上得罪什么人了？”
“嗯？”炘南抬起头，有些茫然。
他看了眼身旁的娇娇，“我最近除了练琴和照顾她，几乎没怎么关注别的事。”
“你自己看看吧，”敏慈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好些关于你的负面文章，说得可难听了。”
少女也停下了在琴键上摸索的手指，睁大了眼睛，好奇又担忧地看着他们。
“攻击我？”炘南接过手机快速浏览了几眼，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杨军是谁？”娇娇忍不住小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炘南的衣角。
“就是炘南接下来全国钢琴比赛的主要竞争对手。”敏慈解释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我看啊，这人肯定不简单，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杨军”这个名字和“坏人”悄悄划上了等号。
“我倒觉得，他给我的印象还挺绅士的。”炘南摇了摇头，显得并不在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敏慈叹了口气。
她话音刚落，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脆响。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得体西装，气质儒雅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入。
他的目光在店内扫过，最后定格在炘南身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你们好，冒昧打扰。我是杨军。”他走上前，彬彬有礼地朝炘南伸出手。
炘南短暂地惊讶后，立刻站起身，与他握手，笑容依旧温和：“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娇娇一听“杨军”这个名字，立刻像只被惊到的小兔子，一下子从琴凳上跳下来。
她几步走到杨军面前，仰起小脸，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审视着他：“你就是那个在网上让人写文章攻击炘南哥的坏人？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反应过来的敏慈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嘴。
“唔…唔…”娇娇在敏慈怀里挣扎，一双大眼睛还兀自瞪着杨军，表达着她的不满。
炘南连忙上前，将女孩轻轻拉到自己身后，对杨军投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实在不好意思，娇娇她年纪小，不懂事，说话直接，请您千万别介意。”
杨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笑了两声，目光饶有兴味地落在炘南身后那个气鼓鼓的小脸上：“没关系，而且……这位小姐很可爱，是在维护重要的人，不是吗？”
他似乎对少女这种不设防的直率感到十分有趣。
“还没恭喜杨先生，拿了西部六省钢琴大赛的桂冠。”炘南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谢谢。”杨军收敛了笑意，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其实我这次冒昧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我的一些支持者在网络上发表了诸多对你不利的言论，我看到了深感不安。”
“在此，我代表他们，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他说着，微微欠身，态度十分恳切。
炘南虚扶了一下，语气平和：“那些啊，网上的东西没有多少是真的，我不会在意的。”
“非常感谢你的大度。”杨军直起身，眼神中流露出欣赏和期待。
“我会在全国总决赛的赛场上等你，期待与你进行一场纯粹的音乐较量。”
“那么说，你真的不是坏人咯？”娇娇终于从炘南背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地问道。
眼神里的敌意减少了些，但疑惑仍在。
杨军被她逗笑了，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子，像坏人吗？”
娇娇仔细打量着他斯文的外表，老实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立刻摇了摇头。
一本正经地引用刚学来的话：“可是敏慈姐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我……”
这次，她的话再次被敏慈及时捂了回去。
敏慈凑到她耳边，用气音又好气又好笑地低语：“我的小祖宗，这话是让你放在心里掂量，不是让你当场质问人家的！”
“抱歉，杨先生。”炘南再次代为致歉，脸上也有些无奈。
杨军摆了摆手，目光再次落在少女身上，带着一种纯粹的欣赏：“无妨，如今像娇娇小姐这样心思纯净，喜怒形于色的人，实在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