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导师瞪着沈倦，又惊又怒，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兴奋？
“老……老师？”沈倦手忙脚乱地把那个奇怪的头戴装置从脖子上摘下来，下意识地想藏到身后，结果差点用【混沌扭曲之刃】把自己的裤子划破，“您……您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怎么找到这儿的？”霍夫曼气哼哼地走过来，先是心疼地看了一眼那锅被沈倦动了手脚的“混沌平衡粥”，然后目光就被工作台上那本《混沌烹饪理论与不实用厨具设计手札》吸引了过去。他拿起笔记，手指有些颤抖地抚过封面那个混沌锅的徽记，表情复杂。
“霍克斯……这老疯子……果然还是把他这些危险的想法留下来了……”他喃喃自语，语气不像是在骂人，反而带着点怀念和唏嘘。
沈倦小心翼翼地问：“导师……您认识这位霍克斯前辈？”
“认识？”霍夫曼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泄气般叹了口气，“何止认识！这脑子里装满危险点子的老家伙，是我亲哥！”
沈倦：“！！！”零柒的机械眼也闪烁了一下。
师兄弟？！还是亲的？！一个风格狂野的实验失败者，一个窝在废料堆里的古怪导师？这家族遗传有点东西啊！
“那他……”沈倦看向周围。
“死了？那倒没有。”霍夫曼哼了一声，“跑路了！几十年前实验出了大事故，差点把半个工坊炸上天，能量反噬重伤，觉得没脸见人，也怕被追责，就留下这堆烂摊子自己不知道躲哪个角落去了！估计现在还在哪个穷乡僻壤琢磨他那些不切实际的玩意儿呢！”
他嘴上说得嫌弃，但眼神里却没什么恨意，反而有种“怒其不争”的无奈。
沈倦恍然大悟，难怪霍夫曼导师对“混沌”能量这么感兴趣，教学方法也这么奇葩，原来是家学渊源！
霍夫曼又看向沈倦，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小子可以啊！我都只是大概知道这老家伙有个废弃工坊藏在管道深处，一直没精确找到入口。你倒好，才来王都没几天，不仅被全城通缉，还能误打误撞摸进这里，连他的宝贝箱子都给撬了！你这惹祸和捡漏的本事，倒是深得我霍家……呸！深得混沌流真传啊！”
沈倦听得哭笑不得，这夸奖怎么听怎么别扭。
“所以……”霍夫曼搓着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箱厨具和沈倦手里的刀，“这些东西……你用得怎么样？”
沈倦老实交代：“刚试了试，好像……还行？就是效果有点随机。”他指了指那块还在冒彩色喜悦泡泡的金属块。
霍夫曼拿起【混沌扭曲之刃】，注入一丝自己的能量，刀身剧烈震颤，光芒乱闪，差点脱手！他赶紧松开，一脸惊愕：“嘿！这破刀还认主？只买你那乱七八糟混沌能量的账？”
他又试了试【存在感屏蔽煎锅】，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看来我哥这些东西，就是给你这种愣头青准备的。”霍夫曼撇撇嘴，似乎有点酸，但更多是发现新玩具的兴奋，“也好！省得放我这里落灰！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着沈倦鼻子：“你小子用了我们霍家的遗产，就得承担因果！这些东西的危险性我哥的笔记里肯定没少写！以后出了啥问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倦连忙点头：“是是是！谢谢导师……呃，谢谢师叔？”这关系有点乱。
“叫导师就行！我才不想跟那老疯子排辈分！”霍夫曼嫌弃地摆摆手，随即又兴致勃勃地拿起那个头戴装置，“这玩意儿……‘混沌视觉增强器’？我哥当年吹得神乎其神，说能看穿能量本质，结果自己差点被信息流冲成傻子！你试过了？”
沈倦心有余悸地点头：“差点晕过去。”
“正常！”霍夫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玩意儿需要极强的精神力和混沌能量亲和度才能驾驭。我看你小子的精神力也就一般，但混沌亲和度倒是高得离谱……或许……能换个思路？”
他摸着下巴，又开始在工坊的废料堆里翻找，嘴里嘀咕着：“不能直接接收……那就过滤……或者转化……找个中介……”
很快，他翻出几个像是老式滤镜和能量转换器的东西，又拿出工具，开始对着那头戴装置敲敲打打。
“师……导师，您这是？”
“给你做个外挂滤波器！”霍夫曼头也不抬，“直接看你看不了，那就看‘处理过’的图像！虽然会失真，但总比瞎了强！说不定还能有点意外效果！”
沈倦和零柒在一旁看着霍夫曼熟练地拆解组装，动作飞快，显然这种改造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没多久，一个更加臃肿、多了几个旋钮和滤光片、看起来更不靠谱的头戴装置改造完成了。
“喏！试试这个【混沌视觉增强器·丐版】！”霍夫曼把东西扔给沈倦，“戴上！慢慢调节左边那个灰色旋钮，感觉不对就赶紧关！”
沈忐忐忑忑地戴上这个改良版装置，小心翼翼地转动旋钮。
一开始依旧是杂乱的信息流，但比之前柔和了一些。随着旋钮转动，信息流开始经过过滤，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
他不再是看到正常的管道工坊，而是看到了流动的能量色彩！墙壁、工具、甚至霍夫曼和零柒，都笼罩在不同颜色和强度的能量辉光中！霍夫曼的能量呈现出一种沉稳的暗橙色，零柒则是冰冷的蓝银色，而他自己……是一团不断翻滚、五彩斑斓的混沌色！
他甚至能看到那锅“混沌平衡粥”内部不同能量相互纠缠、碰撞又勉强的动态平衡！还能看到自己那辆三轮车上各个改造部件散发出的微弱而杂乱的能量场！
世界变成了能量的海洋！
虽然图像模糊、闪烁，还带着噪点，并且看得他有点头晕，但确实能提供极其宝贵的信息！
“怎么样？”霍夫曼期待地问。
“能……能看到能量流动了！就是有点晕……”沈倦扶着工作台，感觉像戴了个高度数的VR眼镜还在坐过山车。
“晕就对了！说明你大脑还在适应！多晕晕就习惯了！”霍夫曼不以为意，“这可是好东西！以后你处理危险能量，至少能‘看’到它们大概想干嘛，不至于瞎搞！”
【叮！获得特殊装备：【混沌视觉增强器·丐版】！】
【效果：可模糊感知周围的能量流动与强度，提供视觉预警。但可能引起头晕、恶心、判断失误等副作用。】
【【混沌之途·弄潮儿】称号效果触发：更容易获得并适应非常规辅助设备。】
沈倦摘下装置，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虽然副作用大，但这东西战略价值极高！
霍夫曼又看向那锅粥和沈倦的新厨具，咧嘴一笑：“好了！现在装备升级了，是时候继续你的‘救世大乱炖’了！让我看看，在我哥这工坊里，加上他的遗产，你能搞出什么名堂！”
他不仅不阻止，反而一副跃跃欲试要当顾问的样子。
沈倦看着热情的（债主）师叔，又看了看手里这把不听话的刀和那个晕死人的头盔，感觉自己的“混沌之途”又添了新的重量和……搞笑元素。
在这位家族遗传的奇葩师叔指导下，用另一位更疯的前辈留下的危险遗产，去完成一锅可能炸掉王都的粥……
这救世任务，真是越来越“靠谱”了。
他认命地拿起【混沌扭曲之刃】，再次走向那锅粥。这一次，他或许能“看”得更清楚一点了——虽然可能会边看边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