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片儿爷那里,李长河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反而更添了几分紧迫。
他知道,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数不清的难关等着他。
回到家后,灶台前亮着昏黄的灯光。
苏青禾已经下班回来了,正系着那条碎花小围裙,在小厨房里忙活着,锅里传出阵阵饭菜香。
“回来啦?洗洗手,饭马上好。”
听到动静,苏青禾回头温柔一笑,眉眼弯弯。
看着妻子恬静的侧脸,闻着熟悉的烟火气儿...李长河心中的焦躁稍稍平复了些。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念头前所未有的坚定——绝不能让青禾、让舅舅舅妈陷入朝不保夕的困境!
“嗯,回来了。”
李长河应了一声,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苏青禾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嗅着发间淡淡的清香。
苏青禾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脸颊微红,手肘轻轻往后顶了他一下:
“哎呀,一身汗味儿...快去洗洗。”
“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李长河声音闷闷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苏青禾察觉到丈夫情绪不太对,转身关切地看着他:
“怎么了这是...今儿出车不顺?还是跟人置气了?”
“没有,”
李长河摇摇头,挤出勉强的笑容。
“就是...在路上看到些事情,心里有点堵...但看到你就好了。”
他不能跟苏青禾明说。
知道太多...除了让她整天提心吊胆、徒增烦恼外,没有任何好处。
苏青禾虽然疑惑,但听他这么说后,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那先去洗把脸,松松筋骨...今天我炒了你爱吃的酸辣白菜,还窝了个鸡蛋!”
小小屋子里弥漫着饭菜香气,李长河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
“青禾,以后咱家买粮的时候,有机会就多买点...尤其是耐放的粗粮。”
“我听说…外面有些地方闹灾,粮食可能会紧张一阵。”
苏青禾正小口喝着粥,闻言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多买点?为什么呀...咱家就两口人,粮本上的定额差不多够吃了呀……”
李长河早就想好了说辞,面不改色地扒拉着白菜。
“我也是听跑车的老师傅说的...好像南边今年雨水不太顺当,收成可能受影响。”
“这粮食多一点...总比少一点强,有备无患嘛。”
虽然这消息有点突然,但苏青禾对丈夫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也就顺从地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那行,你说多买点就多买点吧。反正咱家现在也不差那点钱票,我买菜的时候留意着点。”
李长河见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心下稍安,又赶紧叮嘱道:
“嗯,你自己知道就行,也别买得太明显...一次多一点点,别扎堆抢购,惹人注意。”
“这事更别跟外人提,免得大家都跟着学,反而把粮价抬上去了......”
“知道啦,我又不傻。”
苏青禾给李长河夹了一筷子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快吃吧,看你累的。”
夜里,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李长河毫无睡意。
他意识沉入系统界面,再次清点自己的“库存”和资金。
之前利用跑车和系统陆陆续续也囤了一些东西,但远远不够。
他必须加快速度,和时间赛跑。
片儿爷那边的渠道是关键,但大量粮食兑换同样存在风险,需要巧妙地“洗白”。
李长河还想到了舅舅易中海...可以旁敲侧击,提醒他备点耐放的东西。
至于四合院里的其他人……李长河眼神淡漠,心里没有泛起太多波澜。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能护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
欧,还有何雨柱…李长河想到那个嘴硬心软、厨艺高超的憨货,心里叹了口气。
这哥们儿心地不坏,就是被秦淮茹一家拖累得太深...不过荒年饿不着厨子,也无需太担心。
接下来的日子,李长河与片儿爷的联络也更加频繁。
片儿爷不愧是老江湖,动作迅速而隐蔽。
不过十来天功夫,第一批大约三百多斤的粮食——主要是玉米面、高粱米和少量黄豆、红薯干,已经被分批次地运到了货栈。
李长河趁夜将粮食转移到系统空间里,将运输和二次储存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看着逐渐堆积起来的粮食口袋,李长河焦灼的内心才稍稍踏实了些。
这就是安身立命的底气啊!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极度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
表面上,李长河依旧是那个技术好、人缘不错、有点“妻管严”的年轻卡车司机。
每天按时上下班(或者出车),回家享受媳妇准备的热乎饭菜,偶尔和苏青禾一起去粮站排队买粮...完全符合一个新婚年轻人形象。
只有偶尔夜深人静、或者独自开车时,他眼中才会闪过一丝忧虑。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这只提前嗅到气息的“蝼蚁”,正在拼命地储备着“过冬”的食粮。
前路未知,但他已尽力而为。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和那变幻莫测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