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仍在辩解:“做古董这行的,都格外谨慎,最怕惹上麻烦。他们总把据点藏在偏僻处。别急,马上就到。到了那儿,包你挑到满意的物件……”
“嘿嘿,那就好。”王从军咧嘴一笑。
小路忽地拐了个弯,前方现出一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屋。
“到了。”伪装者停下脚步。
“老猫,给你带客人来了!”
刚靠近屋子,伪装者便扯着嗓子喊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钻出三个浑身裹得密不透风的人,只露出几双眼睛。
在这行混久了,谁都这副打扮——生怕被人认出底细。小买卖尚且如此,做大生意的更得加倍小心。
“耗子,有你的!又给我揽活儿了?”领头的老猫笑声粗犷。
“这位爷要淘古董,我立马就想到了你。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你老猫的货最硬?”伪装者搓着手,“人我带到了,先撤了。”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这中介两头吃:收了王从军的引路钱,月底还得跟老猫结抽成。成不成买卖,佣金照拿不误。
“这位老板怎么称呼?”老猫眯眼打量王从军。
“叫我许大茂吧。”王从军信口胡诌了个名字。
“大茂兄弟!”老猫一拍大腿,“想淘什么宝贝?字画、瓷器、青铜器……还是玉器?”
“都成,只要货真。”王从军背着手道。
“得嘞!进屋掌眼吧!”老猫侧身让路。
屋内逼仄杂乱,满地堆着古董:字画卷轴斜倚墙角,瓷瓶铜鼎横七竖八,玉器木雕散落其间,活像遭了贼的库房。
“随便瞧,相中啥拿啥。”老猫踢开脚边一个陶罐,“一口价二十块一件,用票证金银抵账也成。”
王从军蹲下身,指尖拂过一件青花瓷盘。
王从军的神级鉴宝能力让他一眼就能看穿所有宝物的真伪。
他扫视了一圈,随即摇头道:老猫老板,你这些货色太普通了,有没有更好的?
这些古董虽然也算真品,但价值相差悬殊。眼前摆放的不过是些寻常物件,即便再过几十年能值些钱,王从军也不愿在此浪费时间。他要的是稀世珍宝,而非普通货色。
哟,大茂兄弟果然是行家。老猫笑着夸赞,随即吩咐道:老二、老三,去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搬出来。
不多时,两人从里屋抬出一个大木箱。
真正的宝贝都在这里,老猫拍了拍箱子,都是新到手的,还没机会出手。
王从军发现这批古董确实比之前的珍贵许多,但也察觉到这些物件隐约透着阴气,显然是刚出土的冥器。看来这三人要么是盗墓贼,要么就是专门收赃物的。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他只关心古董本身。
仔细挑选后,王从军选中五件珍品:一只玉碗、一个青花瓷瓶、一尊六角铜鼎、一枚玉扳指,以及一幅无款字画。
就这些,开个价吧。
每件一百块,可以用等值的票据或金银支付,老猫竖起一根手指,绝不还价。
两百块,我立刻带走。王从军直接砍价,多一分都不要。
大茂兄弟,你这价砍得也太狠了。老猫面露难色,现在这些物件确实不好出手,但也不至于这么便宜......
如今饭都吃不饱,谁还买古董?王从军故意撇嘴,要不是真心喜欢,两百块我都嫌贵。
见老猫还在犹豫,王从军又补充道:这样吧,再加五十斤粮票和五斤肉票。以后有好货先给我留着,咱们长期合作如何?
“如何?”
老猫一听到有粮票和肉票,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这年头,粮食都是按人头定量分配的,谁家都没余粮。
因此,在 ** 上,粮票是抢手货,一露面就被换走。
肉票更是稀罕物。
人都吃不饱,哪还有余粮喂猪?
可想而知,肉票有多金贵。
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像轧钢厂的普通工人,每月定量才二两肉票。
攒一年,也不过两斤四两。
所以,一个月吃不上肉,再正常不过。
哪像后世,顿顿有肉,还挑三拣四。
这年头,最吃香的职业莫过于肉联厂和百货商场的售货员了。
那里的普通售货员,个个趾高气扬。
甚至,门口还贴着告示:禁止无故殴打顾客。
没错,就是“禁止无故殴打顾客”。
“顾客是上帝”那套,是后世的说法。
这年代,售货员是铁饭碗,风光无限。
“你是大学生,我是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生意谈妥,两人当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从军解开身上的大包,从里面掏出二十张大团结,外加一沓粮票和肉票。
这些都是他提前备好的,就怕到了 ** 再从系统空间取,引人怀疑。
老猫看得清楚——
王从军的包里还有厚厚一叠大团结,以及数不清的票据。
他立刻和两个小弟交换了眼色。
三人同时点头。
这种场面,他们见多了。
遇到肥羊怎么办?
当然是劫财。
他们本是盗墓贼,挖到宝贝就拿来卖,偶尔也干点 ** 越货的勾当。
如今撞上王从军这只肥羊,哪还按捺得住?
老二悄无声息绕到王从军背后,从墙角抄起一根木棍,对准正在数钱的王从军狠狠抡下。
“呼——”
棍风凌厉,势大力沉。
棍棒落下,必取性命。
这群暴徒,皆是亡命之辈。
当木棍即将击中王从军头颅之际,老猫与老三脸上已浮现狰狞笑意。
仿佛王从军行囊中的财物,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然而——
变故突生。
棍棒距王从军天灵盖仅剩一尺之遥时,他右臂如电闪般探出,铁钳般扣住木棍。
老二大惊失色。
他拼尽全力,却撼动不了棍棒分毫。
老猫见事败露,仍强作镇定。
他探手摸向腰间,寒光乍现,利刃直取王从军腹部。
王从军抬腿猛踹,正中老猫手腕。
脱手飞出——
不偏不倚刺入正欲偷袭的老三胸膛。
老三凄厉惨叫,轰然倒地,生死不明。
哼,我故意显露钱财,就是要试探你们。
若不起歹念,这买卖就成了。
日后或许还能继续合作。
可惜你们贪心不足,自寻死路。
王从军话音未落,手腕猛然发力。
呼——
木棍挟着劲风砸向老二头顶。
老二避无可避,颅骨碎裂,当场毙命。
老二!老猫目眦欲裂,悔恨交加。
老二颅碎身亡。
老猫悲愤欲绝,悔不当初。
这本是桩稳赚的买卖,却因贪念害死兄弟。
自己亦命在旦夕。
这是王从军在此界首次开杀戒。
前世十年军旅,他执行过无数凶险任务。
毙敌不下二十之数。
故斩杀老二后,他面不改色。
下一个就是你!王从军盯着老猫说道。
老猫猛地扑向王从军,想要拼死一搏。尽管右手腕已经被踢断,他依然不肯放弃。
砰——
王从军一记肘击重重打在老猫左肋,老猫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两三米,撞在墙上又滑落下来。地上几件古董被他撞得粉碎。
哇——噗——老猫大口吐着鲜血,知道自己受了严重内伤。
大茂哥...不,大茂爷爷,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吧。老猫哀声求饶。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王从军冷声道,要是我毫无防备,你们会放过我吗?恐怕早就 ** 灭口了吧。
老猫涕泪横流地哭诉:大茂爷爷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我家里还有老小要养活啊...
王从军略显迟疑。真要赶尽杀绝吗?已经死了两个...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就在他犹豫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别动!再动就 ** !双手举起来,慢慢转身!
王从军不敢妄动,缓缓转身。只见一个同样装扮的人正用枪指着他。
老四!你怎么才来?老猫扶着墙艰难站起,你二哥三哥已经...
大哥,都怪我。来人懊悔道,我在外面放哨时肚子疼去上厕所,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让三位哥哥都栽了。
老四的声音里满是懊悔。
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时候肚子疼。
要是他早点进来,二哥三哥就不会出事。
“现在怪你没用。”
“先解决这小子。”
“你够狠,害死我两个兄弟。”
“我要你偿命。”
老猫死死盯着王从军,眼中燃着怒火。
“老四,动手!”
“是,老大!”
老四立刻要扣扳机。
可眼前一花,人不见了。
下一秒,剧痛从手上传来。
再看时,枪已到了对方手里。
老四瞪大眼睛——空手夺枪?
“七步之内,枪快不过我。”
“你的反应,跟不上我的速度。”
“现在,该结束了。”
王从军手起刀落。
“咔嚓!”
老四的脖子断了。
“到你了。”
“不,茂爷——”
老猫的声音戛然而止。
“废话多的反派死得快。”
“偷偷 ** 或许能杀我。”
“可你偏要拿把破枪显摆。”
“七步之内,武术碾压热武器。”
王从军冷冷扫过地上的 ** 。
他收走所有古董,一把火烧了屋子。
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