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镇的傍晚，暮色像一层薄纱，缓缓笼罩住青石板路。沿街的灯笼被一一点亮，昏黄的光透过纸罩，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圆影；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飘出淡青色的炊烟，混着晚饭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凌皓背着竹筐走在街头，竹筐里的兽皮与兽爪碰撞，发出轻微的 “窸窣” 声，与远处传来的犬吠、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满是烟火气。
他的脚步比清晨去后山时更稳，竹筐虽沉，却没让他露出半分疲惫 —— 背上的不仅是妖兽材料，更是能改善家里境况的希望。路过铁匠铺时，铺内的炉火还亮着，老铁匠正挥着铁锤打铁，“叮叮当当” 的声响传出很远；隔壁的包子铺已经关门，门板上还贴着 “明日新鲜” 的红纸。凌皓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向了东头的万宝杂货铺 —— 王掌柜的铺子是镇上唯一收高阶妖兽材料的地方，他得尽快把东西卖掉，换些银子和元石。
杂货铺的木门半掩着，王掌柜正弯腰收拾柜台下的账本，听到 “吱呀” 的推门声，头也没抬：“今日打烊了，要买东西明天再来。”
“王掌柜，是我。” 凌皓的声音传来。
王掌柜猛地抬头，看到凌皓背着鼓鼓的竹筐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凌皓？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我还以为是镇上的街坊呢。” 他的目光落在凌皓的竹筐上，眼睛瞬间亮了 —— 竹筐边缘露出半截棕褐色的兽皮，毛茸茸的质感一看就不是普通妖兽，还有几根泛着寒光的兽爪，尖端锋利得像小刀子。
凌皓放下竹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到柜台上：“王掌柜，我想卖点东西。这是五重后期棕熊的皮毛和爪子，还有五重中期青狼的皮毛和爪子，您看看能值多少。”
棕熊的皮毛铺在柜台上，足有半张桌子大，毛色油亮厚实，没有一丝破损，连熊背上最硬的鬃毛都完好无损；青狼的皮毛则更显细腻，银灰色的毛发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摸上去像绸缎般柔软。王掌柜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棕熊皮毛的边缘，又拿起一根熊爪 —— 熊爪足有成人手掌长，尖端泛着淡青色的光泽，指甲坚硬如铁，是制作匕首柄或护腕的上等材料。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王掌柜忍不住赞叹，翻来覆去地查看，“这棕熊皮毛要是做成披风，冬天保暖不说，还能挡些低阶妖兽的攻击；青狼皮毛适合做内衬，轻便又御寒。熊爪和狼爪更是稀罕，镇上的铁匠早就找我要高阶兽爪了。” 他抬头看向凌皓，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棕熊皮毛和爪子，我给你五十两银子；青狼的给三十两，一共八十两，你看怎么样？”
凌皓心中一喜 —— 他之前估算棕熊材料顶多四十两，没想到王掌柜给了这么高的价。他连忙点头：“没问题，谢谢王掌柜。”
王掌柜麻利地从柜台后的木盒里取出八十两银子，银子被分成八锭，用红纸包着，递到凌皓手里时沉甸甸的。他看着凌皓，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凌皓，这些妖兽…… 真是你自己猎杀的？” 他记得半个月前，凌皓还只是开元境三重，就算突破到了四重，也不该能对付五重后期的棕熊 —— 那可是能一巴掌拍碎岩石的凶兽。
“嗯，早上去后山中层遇到的，费了些功夫才解决。” 凌皓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提源初之种改造身体、提升感知的事 ——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王掌柜眼中的惊讶更甚，他上下打量着凌皓，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你这孩子，真是个天才！我当年认识的那些天才弟子，突破到四重后，最多也就对付对付五重初期的妖兽，你倒好，直接能杀五重后期的棕熊！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凌皓笑了笑，从竹筐角落拿出一小捆灵叶草 —— 十几株灵叶草整齐地捆在一起，叶片翠绿，还沾着新鲜的露水，灵气透过叶片隐隐散发出来。“王掌柜，还有这个，您看能值多少？”
“灵叶草？！” 王掌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伸手接过灵叶草，仔细数了数，“足足十五株！都是新鲜的，没一点枯萎！” 他之前收过的灵叶草，要么叶片残缺，要么灵气流失，像这么完好的，还是第一次见。“一株十两银子，十五株就是一百二十两，你看行不？”
凌皓点头应下，又多得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他将银子小心地揣进怀里，摸了摸温热的金属触感，心中踏实了不少 —— 两百两银子，足够家里用很长一段时间，还能买些修炼资源。“王掌柜，再给我来二十块下品元石。”
“二十块？” 王掌柜愣了一下，随即从柜台后的紫檀木盒里取出二十块灰色的元石，递了过去，“一块五两，二十块正好一百两。你现在修炼这么快，是该多备些元石。” 他看着凌皓，语气带着几分期许：“凌皓，以后要是再猎杀到高阶妖兽，或者找到什么天材地宝，一定要先卖给我！不管别人给多少，我都给你再加一成！”
凌皓接过元石，塞进竹筐：“一定，多谢王掌柜。” 说完，他背上竹筐，转身离开了杂货铺。
回到家时，院子里的油灯已经亮了。凌战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针线缝补旧衣服 —— 自从家里境况不好，他就很少买新衣服，旧衣服破了就自己补。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到凌皓背着竹筐回来，连忙放下针线迎上去：“皓儿，你可回来了！饭我已经做好了，在锅里温着。”
凌皓放下竹筐，将怀里的银子和元石都掏出来，放在石桌上：“爹，我今天去后山猎杀了两只妖兽，卖了些钱，还买了元石。这些银子您拿着，以后家里的开销不用愁了。”
石桌上，两百两银子堆成一小堆，二十块元石泛着淡淡的光泽，在油灯下格外显眼。凌战看着这些，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 他这辈子都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银子，更别说珍贵的元石了。他伸手拿起一块元石，指尖触到冰凉的石面，又摸了摸银子的纹路，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好，好…… 皓儿长大了，有本事了，能撑起这个家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泛起了泪光 —— 这些年，他总觉得亏欠儿子，没能给儿子好的修炼条件，如今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晚饭很简单，一碟炒青菜，一碗杂粮粥，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 这是凌战特意给凌皓留的，他自己只吃杂粮粥。凌皓把馒头掰了一半给父亲，又夹了大半青菜到父亲碗里：“爹，您也多吃点，补补身体。”
凌战笑着接过，大口吃了起来，仿佛这是他吃过最好的饭菜。
吃过晚饭，凌皓回到房间，关上门，将油灯调亮了些。他盘膝坐在床榻上，拿出一块下品元石握在掌心 —— 元石入手冰凉，表面的白色纹路在灯光下隐约可见。他深吸一口气，运转《青元诀》，同时在心中做好了准备 —— 上次元石灵气被源初之种吞噬大半的教训还在，这次他要提前将灵气分一半压缩在丹田深处。
随着功法运转，元石中的灵气缓缓涌出，顺着手臂涌入经脉。凌皓集中意念，将一半灵气引导至丹田，用灵力层包裹起来，像筑起一道 “堤坝”；剩下的一半灵气则留在体表经脉中，任由源初之种吸收。果然，脑海中的源初之种很快 “嗡” 地一声，爆发出吸力，将体表的灵气吞噬大半 —— 但这次，丹田中压缩的灵气保住了。
淡金色的灵气被源初之种吞噬后，种子的光芒亮了几分，像添了柴火的烛火；而丹田中剩下的灵气，则缓缓融入液态的灵力中，让灵力的颜色又深了一分。凌皓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中的灵力越来越凝实，经脉也被灵气滋养着，变得更加宽阔坚韧。
接下来的几天，凌皓每天清晨都去后山中层猎杀妖兽。他的实力提升得越来越快 —— 第四天，他成功突破到四重后期，丹田中的灵力几乎凝固成了淡青色的晶体；第七天，他猎杀了一头五重初期的黑纹野猪，只用了三招就将其解决。源初之种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从最初的米粒大小，长成了指甲盖般大，金色的光芒稳定而柔和，偶尔还会散发出一丝温暖的气息，滋养他的经脉。
凌皓在族中的声望也悄然提升。以前，族里的子弟见了他，要么绕道走，要么低声嘲笑；如今，只要他走过，族人们都会主动打招呼，语气恭敬得很。有一次，他从后山回来，遇到几个练拳的年轻子弟，他们竟主动围上来，请教他修炼的技巧：“凌皓哥，您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才能快速突破啊？”
族老们也开始关注他。大长老凌坤特意找他谈过话，还送了他一瓶聚气丹：“皓儿，你是咱们凌家年轻一辈的希望，好好修炼，以后凌家还要靠你撑起。” 三长老凌嵩则给了他一张后山的地图，上面标注着高阶妖兽的栖息地和灵草的生长地：“这地图你拿着，去后山时能少走些弯路。”
凌皓没有骄傲，依旧每天低调修炼、猎杀妖兽。他知道，现在的成就只是开始 —— 青阳镇太小，黑风寨的威胁还在，源初之种也还没完全苏醒。他的目标，是走出青阳镇，去更广阔的世界，寻找能让源初之种苏醒的能量，成为真正的顶尖强者。
这天晚上，凌皓修炼结束后，看着脑海中指甲盖大小的源初之种，眼中满是坚定。他握紧手中的铁剑，剑刃在油灯下泛着冷光 —— 他能感觉到，距离五重境界越来越近，距离实现目标的那一天，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