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沈砚辞彻底进入了疯魔般的闭关状态。他知道,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留给他的安全时间不多了。
白天,他疯狂运转《百炼金身诀》,借助凝元丹的药力,捶打肉身。过程痛苦不堪,如同千万根钢针在体内穿梭,但他咬紧牙关,汗出如浆,身上旧伤未愈,又添一道道崩裂的血痕。墨影就安静地趴在旁边,偶尔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像是在给他打气。
妈的……这炼体功法……简直不是人练的……沈砚辞每次力竭倒地时,都忍不住心里骂娘。但感受着体内逐渐增长的澎湃气血和更加坚韧的筋骨,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值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驴?他瞥了一眼膘肥体壮的墨影,觉得这比喻有点不对劲。
晚上,他则钻研那本得自毒牙的《基础阵法详解》和星辰鼎传承中附带的《周天星斗阵图(残)》。阵法之道,浩瀚如烟海,他看得头昏脑涨,但为了修复星辰鼎和日后布阵对敌,只能硬着头皮学下去。早知道当年在家族学堂,就该多听两句……
这一日深夜,沈砚辞正试图将一块最低等的炼入一面阵旗胚子。突然——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直透灵魂的鼎鸣,毫无征兆地从他丹田内响起!
不是攻击,也不是警示,而是一种……渴望?呼唤?
沈砚辞浑身一震,手中即将成型的阵旗地一声冒出一股青烟,废了。他却恍若未觉,全部心神都沉入了丹田!
只见那尊一直静静悬浮在混沌道基上的星辰鼎虚影,此刻正散发出淡淡的、却异常清晰的银色光晕!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一股强烈的吸引力,正从鼎身传来,目标直指——他放在床头的那块星辰钢残片!
有反应了!沈砚辞心脏狂跳!这鼎……真的能修复!
他强压激动,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坑坑洼洼的星辰钢。就在他手指触碰到钢块的瞬间——嗡!鼎鸣声陡然加剧!星辰钢也微微发热,表面那些黯淡的纹路似乎亮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毫光!
老墨!护法!关键时刻到了!沈砚辞低喝一声,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墨影地站起来,巨大的身躯挡在门口,独角雷光隐现,驴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一头守护领地的雄狮!
沈砚辞盘膝坐好,将星辰钢置于掌心。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将神识缓缓沉入星辰鼎虚影,试图与之沟通。
这一次,他得更清楚了!鼎身之上,布满了无数细微的裂纹,尤其是鼎腹处,有一块明显的残缺!而星辰钢传来的吸引力,正是指向那块残缺之处!
难道……要用这星辰钢,补全鼎身?他心中明悟。但如何补?直接用火烧?还是用神识熔炼?
他尝试着,调动丹田内的太阳真火,包裹住星辰钢。然而,足以熔金化铁的太阳真火,灼烧了半晌,星辰钢却纹丝不动,连颜色都没变!
不行……温度不够?还是方法不对?沈砚辞皱起眉头。试试混沌之气!
他引导出一缕精纯的混沌之气,如同灵蛇般,缠绕上星辰钢。这一次,星辰钢终于有了反应!表面纹路光芒微亮,但也仅此而已,距离融化补鼎还差得远!
妈的,这玩意也太硬了!他有点烦躁。难道需要特殊的祭炼法门?
他不死心,又尝试了滴血认主、神识烙印、甚至念诵星辰鼎传承中那段晦涩的祭文……各种方法试了一遍,星辰钢依旧岿然不动,只有与星辰鼎之间的吸引力越来越强。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之时——他福至心灵,将那缕混沌之气,不再作用于星辰钢,而是注入了丹田内的星辰鼎虚影本身!
嗡——!!!
鼎影骤然爆发出璀璨的星辉!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从鼎口传出!他掌心的星辰钢地一声,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被吸入了鼎中!
成功了?!沈砚辞又惊又喜!
但下一秒——轰!!!
一股庞大、精纯、古老的星辰之力,混合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和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鼎中猛地冲入他的四肢百骸和识海!
啊——!沈砚辞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要被这股力量撑爆了!
轰——!!!
庞大的星辰之力如同失控的洪荒巨兽,在沈砚辞体内疯狂冲撞!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丹田仿佛要被撑爆!更可怕的是,海量混乱的记忆碎片涌入识海——星辰崩灭、古神咆哮、战场嘶吼……无数画面交织闪现,冲击着他的神魂!
糟了!玩脱了!沈砚辞眼前发黑,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他太小看星辰鼎和星辰钢蕴含的力量了!
守住心神!运转混沌!求生本能让他疯狂嘶吼!混沌道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试图吞噬、炼化这股外来力量!《百炼金身诀》也被动运转,强化着濒临崩溃的肉身!
呃啊啊啊——!他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吼,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
哞嗷——!墨影感受到主人致命的危机,急得双眼赤红,巨大的蹄子疯狂刨地,却不敢靠近,生怕干扰到他!
就在沈砚辞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丹田内,那尊吸收了星辰钢的星辰鼎虚影,猛地一震!鼎身那道最大的残缺处,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了一丝!虽然依旧残破,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凝实了一分!
与此同时,一股清凉的、带着安抚和引导意味的波动,从鼎中传出,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梳理着狂暴的星辰之力!
混沌道基抓住机会,全力吞噬!将肆虐的星辰之力一丝丝转化为精纯的混沌之气!他的修为开始肉眼可见地暴涨!筑基初期巅峰……筑基中期瓶颈……咔嚓!瓶颈应声而破!
筑基中期!成!
不仅如此,残余的星辰之力融入他的血肉筋骨!《百炼金身诀》飞速突破!第一层……第二层……直接冲上了第三层!肉身强度堪比筑基后期体修!
识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也逐渐平息,化作一段段关于星辰运转、阵法奥义的古老感悟,沉淀下来。
破而后立,因祸得福!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辞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星辰生灭,一股强横的气息一闪而逝!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更加坚韧的肉身,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筑基中期……百炼金身第三层……还有这星辰阵法的感悟……他握紧拳头,空气都被捏爆!现在的我,再遇到毒牙那种货色,一拳就能打爆!
呃啊……墨影凑过来,用大脑袋小心翼翼蹭了蹭他,驴眼里满是后怕和担忧。
没事了,蠢驴。沈砚辞拍了拍它,心情大好。哥们儿现在,厉害得很!
他神识下意识地向外一扫——脸色猛地一变!
客栈外,不知何时,竟然被十几道隐匿的气息包围了!其中三道,赫然是筑基期!为首的那个,气息阴冷,竟是筑基中期巅峰!看衣着,正是黑蛇帮的人!
妈的!刚才突破动静太大,被发现了!沈砚辞眼神一冷。也好……正好拿你们,试试手!
他看了一眼身边跃跃欲试的墨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老墨,准备……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