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办公桌，唐栀就把小林叫进了办公室。桌上摊着三张设计稿，右下角都印着“风尚”的logo，线条和配色跟她们公司上个月被泄露的秋款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昨天从广州寄来的样品图册。”唐栀把图册推过去，指尖在“风尚”两个字上点了点，“你看这几款，是不是跟我们被调换的样品版型完全一致？”
小林翻着图册，眉头越皱越紧：“何止一致，连珍珠扣的位置都没改！唐姐，这肯定是他们偷了我们的设计，再换个logo就当成自己的款卖！”
“所以我必须去一趟广州。”唐栀靠在椅背上，眼神坚定，“只有找到‘风尚’的创始人，才能知道他们到底跟陈耀东有没有关系，也才能把我们的设计拿回来。”
小林手里的图册“啪”地合上：“唐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广州那么大，对方又是这种不守规矩的人，万一他们对你不利怎么办？”
“我已经跟广州的老同学联系好了，她在那边开了家服装店，能帮我打听‘风尚’的底细。”唐栀拿起桌上的车票，上面印着明天早上七点去广州的火车，“你留在公司，样品间的锁一定要盯紧，林美娟那边也多留意，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林还想劝，唐栀却摆了摆手：“别担心，我只是去摸底，不会跟他们硬来。等拿到证据，我们再跟他们算总账。”
下午下班，唐栀回到家，婆婆正抱着念念在院子里玩。念念看见她，立刻伸着胳膊喊：“妈妈，妈妈抱！”
唐栀走过去把女儿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念念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乖！”念念搂着她的脖子，小声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爸爸了。”
唐栀的心揪了一下，她摸了摸女儿的头：“爸爸在忙工作，等忙完了就回来陪念念。妈妈明天要去广州出差，你在家要好好听奶奶的话，好不好？”
婆婆走过来，接过念念：“去广州？怎么这么突然？津锐又不在家，你一个女人家出去跑，多不安全。”
“妈，是公司的急事，必须我去处理。”唐栀帮婆婆理了理衣角，“我已经跟老同学联系好了，她会照顾我，您放心。家里就麻烦您多费心了，念念要是再发烧，记得给我打电话。”
婆婆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要强。行，你去就去吧，注意安全，有事别硬扛，给津锐打电话。”
唐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婆婆是担心她，可秦津锐那边的任务还没结束，她不想再让他分心。
晚饭过后，唐栀给念念洗完澡，哄她睡着，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打开抽屉，拿出秦津锐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穿着警服，笑容明亮，是他们结婚那年拍的。
她摩挲着照片，心里满是愧疚。结婚五年，秦津锐总是在忙工作，家里的事全靠她和婆婆，现在她又要去广州，把家里的担子全压在婆婆身上。
“等这件事结束，一定要跟你好好聊聊。”唐栀小声说，把照片放回抽屉，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早上六点，唐栀提着行李走出家门。婆婆抱着念念站在门口，念念揉着眼睛，小声说：“妈妈，早点回来。”
“嗯，妈妈很快就回来。”唐栀在女儿脸上亲了亲，转身走向车站。
火车缓缓开动，唐栀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后退。她掏出大哥大，想给秦津锐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广州，可又想起上次他含糊其辞的样子，还有自己挂断电话时的决绝，手指又缩了回来。
“还是等到了广州再说吧。”她小声说，把大哥大放回包里。
火车走了整整一天，晚上七点才到广州。唐栀刚走出车站，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朝她挥手：“栀子！这里！”
“晓梅！”唐栀走过去，跟她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你也没变，还是这么能干。”晓梅接过她的行李，“先去我店里歇会儿，我给你做了好吃的，路上肯定没吃好。”
晓梅的服装店在一条热闹的街上，店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连衣裙，生意很红火。唐栀坐在店里的沙发上，喝着晓梅递过来的凉茶，看着窗外的人流。
“‘风尚’的店就在前面两条街，老板叫李曼，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听说背景不简单。”晓梅坐在她对面，压低声音，“我听同行说，她的货总是能提前拿到最新的款式，而且价格压得很低，很多小店都被她挤垮了。”
唐栀放下茶杯：“你有没有见过她？知道她跟哪些人有来往吗？”
“见过一次，长得很漂亮，穿得也很洋气，身边总跟着两个男人，看起来像保镖。”晓梅想了想，“至于来往的人，我就不清楚了，她很少跟同行打交道，平时都待在店里，很少出门。”
唐栀点点头：“明天你能带我去她店里看看吗？我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当然可以。”晓梅顿了顿，“不过你要小心点，听说她店里的人都很凶，上次有个同行去问她是不是偷了设计，被她的保镖赶了出来。”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唐栀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风尚”的方向，“我这次来，不仅是为了设计，还想查清楚她跟一个叫陈耀东的人有没有关系。”
“陈耀东？”晓梅的脸色变了变，“你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我听我老公说，他是东南亚那边的黑帮，在广州也有势力，很多人都怕他。”
唐栀心里一沉：“你老公知道他的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我老公是做外贸的，跟一些商人有来往，听他们提起过陈耀东，说他在广州做军火走私，还开了家赌场。”晓梅压低声音，“你可别跟他扯上关系，太危险了。”
唐栀点点头，心里更确定了——“风尚”的李曼，肯定跟陈耀东有关。不然，她们公司的设计不会这么容易被泄露，林美娟的表哥也不会跟有广东口音的人接触。
“我知道危险，可我没办法。”唐栀看着晓梅，“我老公是警察，现在正在查陈耀东的案子，我必须找出证据，帮他一把，也帮我自己的公司。”
晓梅叹了口气：“行，我帮你。明天我带你去‘风尚’的店，再让我老公帮你打听一下陈耀东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唐栀跟着晓梅来到“风尚”的店门口。店里的装修很豪华，玻璃门上贴着最新款的连衣裙海报，跟她们公司被泄露的设计一模一样。
唐栀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立刻走过来，脸色阴沉：“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找李曼女士，想跟她谈合作。”唐栀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我是‘栀美’服装厂的老板，唐栀。”
男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没说话，转身走进里间。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走了出来，长发披肩，妆容精致，正是李曼。
“唐老板？”李曼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我好像没听过‘栀美’这个牌子，不知道唐老板想跟我谈什么合作？”
唐栀看着她，眼神坚定：“我想跟李老板谈谈，为什么你们店里的款式，跟我们公司上个月被泄露的设计一模一样。”
李曼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唐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的设计都是自己的设计师做的，怎么会跟你们公司的一样？是不是唐老板看错了？”
“我有没有看错，李老板心里清楚。”唐栀拿出样品图册，翻开其中一页，“这几款连衣裙，无论是版型还是配色，都跟我们公司的设计完全一致，连珍珠扣的位置都没改。李老板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工商局对质。”
李曼的脸色沉了下来：“唐老板这是来砸场子的？我告诉你，我‘风尚’在广州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这时，唐栀的大哥大响了。她以为是小林打来的，掏出一看，是秦津锐办公室的号码。她心里一紧，连忙接起电话：“喂，我是唐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温和却带着距离感：“您好，唐女士，我是秦队长的秘书。秦队长现在正在忙任务，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唐栀握着大哥大的手顿了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秦津锐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他的秘书。
“没……没什么事。”唐栀的声音有些发颤，“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没别的事，不用转达了，谢谢。”
她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李曼：“李老板，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想跟你谈条件。只要你承认偷了我们的设计，把所有侵权的款式下架，并且赔偿我们的损失，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不然，我们就只能法庭见。”
李曼冷笑一声：“法庭见？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人，把唐老板请出去，以后别让她再踏进我们店一步。”
两个男人立刻走过来，架住唐栀的胳膊。唐栀挣扎着：“李曼，你别太嚣张！偷别人的设计，早晚要付出代价！”
李曼没理她，转身走进里间。唐栀被两个男人架出店门，晓梅连忙跑过来，扶住她：“栀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唐栀揉了揉胳膊，眼神却更坚定了，“看来，只能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我们的权益了。晓梅，你能帮我联系个律师吗？我要起诉‘风尚’侵权。”
晓梅点点头：“没问题，我老公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我现在就给你联系。”
唐栀掏出大哥大，看着上面的号码，心里满是失落。她原本想跟秦津锐说自己在广州的情况，可现在，她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秦津锐，你到底在忙什么？”她小声说，把大哥大放回包里，“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不仅为了公司，也为了你。”